长期生活在海外的人,特别是单身人士,都有着共同的体会,就是漂泊感和孤独感,这种感觉如同天上的浮云随风飘动,又似水中的浮萍顺水漂流。王维在他的诗中写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独”字写出了一个人内心无尽的孤独寂寞,“异客”道出的是游子心中无根的感伤。
佛说:放下你心中的累。人生中有太多的无奈与怅惘,太多的无助与忧伤,人们之所以累,是因为一直徘徊于这些苦恼之中。其实,人生是不完美的,生命本身就是在漂泊。人的一生可能会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每一个走过的地方都将成为生命中的驿站,每一个见过的人也将会成为生命中的过客。对于曾经的驿站,我们只能回眸凝望,不必驻足,也不必悲伤,收拾心情还要继续前行;对于曾经的过客,我们也只能挥挥手,道声珍重,不必留恋,更不必感到遗憾。
有一种漂泊叫做追求,有一种坚持叫做放手。
四月的北京正是春暖花开之际,万物复苏,河边垂柳的枝条如少女的发丝,随着春风左右摇曳。柳叶刚发绿芽,好像要迫不及待告诉人们:春天即将过去,夏天就要来临。如雪花般白色的柳絮在空中飘飞,让人不禁想到了唐朝诗人罗邺的那首诗:“处处东风扑晚阳,轻轻醉粉落无香。”柳絮,如没有香味的飞舞着的“醉粉”,让人陶醉其中,产生无尽遐想。
北京的城区车水马龙,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春夏还是秋冬,街面上永远都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熙熙攘攘的人群。这是一个热闹的城市,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首都,它不仅肩负着几千年中华文化传承的重任,也承载着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作为领头羊的历史使命。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改革开放已经十几年了,中国的经济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随着国门的打开,国外的先进科技陆续引进了中国,与此同时,国外的文化、饮食和生活方式等通过各种渠道让几十年闭关自守的国人耳目一新,并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接着便出现了一批又一批的“出国潮”。如果说八十年代的“出国潮”是以“公派”和“涉外婚姻”为主流的话,那么九十年代的“出国潮”则是以年轻的知识分子出国留学和工作为主要目的。
在北京的闹市区,一座浅灰色的十层建筑十分引人注目,建筑的外观厚实而庄重,颇具俄罗斯的建筑风格,一看便知是建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这是中国某部的机关大楼,该部属设计院就坐落在这座大楼的楼上几层。殷欣自大学毕业后就在这间设计院工作,至今已经快五年了,她刚刚考获了中国的工程师认证书。
殷欣,北京人,身高1.65米,跟很多北京的女孩子一样,皮肤白皙,样貌端庄,眼睛不大不小,单眼皮,身材匀称,浑身上下散发着朝气与干练。她毕业于北京的一所名牌大学,学的是建筑结构专业,她的工作是把建筑师设计好的建筑图,按照国家建筑规范的要求进行计算,画出相应的结构图,图纸经审核通过后,建筑施工单位会根据结构图进行施工,最终将图纸上的建筑设想变为实体建筑。这份工作不仅需要设计者要足够细致认真,还需要有极强的责任心,因为丝毫的马虎都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轻则影响工期,重则建筑交付使用后可能会坍塌或者造成人员伤亡。设计院的项目遍布全国各地,这些项目有工业和商业的,也有民用住宅的,在全国经济飞速发展的带动下,各省市的建筑项目也是越来越多,殷欣和她的同事们几乎每天都是加班到深夜,还要时常出差、跑工地,工作的压力和强度可想而知。
殷欣这一年26岁,与男朋友相恋四年了,正在谈婚论嫁。她的男朋友肖军出生于一个干部家庭,父亲肖前是一名转业军人,在某机关做领导,母亲沈月琴在该机关做行政工作,跟殷欣的母亲林婉茹是同事,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殷欣才与肖军相识。肖军现年30岁,身高1.78米,皮肤白皙,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大学本科毕业,在某机关的档案室工作。
殷欣的性格比较泼辣,加上毕业后这几年走南闯北,说话直来直去,而肖军的性格比较内向,工作性质又是需要安静和心细,所以殷欣和肖军在一起的时候,很明显殷欣比较强势,肖军一般没什么主意,凡事都是殷欣做主。
殷欣的工作十分忙碌,有的时候,她也会累得两眼直冒金星,可是看到那些有家有口的中年同事们,每个人都是勤勤恳恳地工作着,而自己无牵无挂的,相比之下,自己的这点压力根本算不了什么,因此对繁重的工作也便没有了怨言。
高红梅是殷欣的高中同学,她们曾一同就读于北京西城的一所重点高中,两人都是住校生,而且住在同一宿舍,还是上下铺,因此成了闺蜜,这份友谊一直保持至今。几个月前高红梅在人才交流市场上看到了一则招聘启示,内容是香港、日本和新加坡正在招聘中国的知识分子,条件是应聘者须是机械类、建筑类和电脑类大学本科以上、年龄三十五岁以下、有两年以上工作经验。高红梅一直有心想出国,看到这则招聘广告后很是兴奋,马上打电话给殷欣。
“喂,殷欣,有一个机会出国,想不想去?”高红梅兴奋地说。
殷欣正忙着画图,她的办公室是设计院里最大的一个房间,里面有十几位同事一起工作。她拿着话筒向四周看看,见没人注意她,就小声说:“出国?去哪儿啊?去干嘛?”
“我跟你说,香港、日本和新加坡正在招人呢?去工作。”高红梅工作的地方离人才交流市场不远,她一有空就会去那里溜达,所以能够快速掌握招聘市场的第一手资料。
“日本?不去,你没看那个纪录片里,北大的博士在餐馆里削土豆,还有工程师去背死尸。”殷欣跟高红梅从来都是直来直去,两个人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说话从来都不避讳。
“那就去香港或新加坡。我帮你领了表格,需要填表,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拿给你?”
“现在没空,我手里这张图明天得交,过两天还得去趟上海,那个表格你帮我填吧,你的怎么填,我的就怎么填。”殷欣快速地说着。
“行,那我帮你填。”高红梅说完挂了电话。
殷欣放下电话,又开始聚精会神地画图了。
殷欣跟高红梅的这次通话后,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先去上海出差了一个星期,又去了四川10天,回来后,高红梅拉着她去一间中介公司面试。
几个月过去了,殷欣把这件事已经完全抛去了脑后。
“铃……。”电话铃声把正在认真算图的殷欣吓了一跳,她拿起了电话:“喂?你好!”
“喂,请问是殷欣小姐吗?”电话中是一位年轻男士的声音。
“我是。您哪位?”殷欣轻声问着。
男士回答道:“我这里是中介公司。你去新加坡的工作准证已经批了,请准备好中介费来拿你的批复文件。”
殷欣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呆愣了几秒钟,这才想起来几个月前曾经去面试的事,她面露兴奋,向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好,我明天过来拿,谢谢。”放下电话,她开心至极,右手臂举向空中向下一拉,说了声:“Yes.(太好了!)”此刻,她还没想这么多,只想要尽快把这个喜讯告诉高红梅,于是拨通了高红梅办公室的电话。
“喂,红梅,你接到电话了吗?”殷欣难掩兴奋之情,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什么电话?”高红梅反问着。
“中介的电话啊!刚刚中介给我打电话,我去新加坡的工作准证批了,他们让我去拿批复文件。”殷欣尽量压低声音说着,她不时地向左右看着,生怕被人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
“没有啊,好,我打去问一下。”高红梅说完挂了电话。
殷欣的心脏突突直跳,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坐过飞机,没有出过国,也没有离开过北京,一想到要到几千公里之外的新加坡去工作,她就感到有些紧张,不过有高红梅作伴,她紧张的心情稍稍缓解了些。
不一会儿,殷欣桌上的电话再次响起:“喂?你好!”她礼貌地打着招呼。
“殷欣,我第一轮就出圈儿了!”电话里高红梅带着哭腔说着。
“什么?”殷欣没听懂高红梅说的意思。
“我们那次去面试我就没通过,他们说我的专业不对口儿,他们要的是学计算机的,我是学电子的。”高红梅沮丧地说。
“啊?”殷欣面部僵住了,好似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冰水,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那……怎么办啊?”
“你自己去吧。”高红梅遗憾地说。
“我自己去?”殷欣把高红梅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在她的脑海里对新加坡没有多少认知。电视台刚刚播放了几部新加坡的连续剧,像《调色板》、《金色珊顿道》等,她对新加坡的了解也仅限于电视剧中的描述,只知道在东南亚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国家叫新加坡,那里的居民以华人居多,样貌很像中国的南方人,可以讲华语。当她在看新加坡的电视剧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她会跟这个国家有交集。
“去吧,机会挺难得的,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去。”高红梅还在电话里说着,语气中既有羡慕也有些许的嫉妒。
“让我想想。”殷欣慢慢放下了电话,十几分钟前她还因为能去新加坡兴奋不已,现在却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儿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殷欣怎么都不能让自己专心在工作上了,她如坐针毡,不知道该如何跟未婚夫肖军和自己的父母、以及肖军的父母说起去新加坡这件事。高红梅说要替她填表格的时候,她曾跟肖军提了一下,肖军当时笑着说:“你要是能去新加坡,我就能去美国。”去美国几乎是当时每一个中国人的梦想,所以肖军这么说其实是一句玩笑话,殷欣也觉得去新加坡的机会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现在,这件不太可能的事居然变成了现实,她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傍晚,殷欣回到家中,母亲已经将晚饭准备好了,在大学做教授的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父母见殷欣回来了,就开始准备吃晚饭。
跟所有中国的双职工家庭一样,平时的晚餐比较简单,也比较清淡,一般上就是一个肉菜、一个青菜、一个汤,主食是米饭。
殷欣洗了手,坐下来开始吃饭。
父亲边吃边问:“最近有没有出差任务啊?”
“可能要去趟兰州,还没定呢!”殷欣心不在焉地答着。
“你看你老是出差,你和肖军也老大不小了,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母亲忧虑地说。
“不是说国庆节吗?”殷欣有点儿不耐烦。
“他家的新房都准备好了?”母亲关心地问。
“嗯,组合柜、席梦思床、床上铺的盖的都有了。”殷欣边说边喝汤。
“那餐馆定了吗?”母亲着急地问。
“还半年呢!现在定太早了。”殷欣停了一下,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父亲,说:“爸,妈,我想跟您们说件事儿。”
父母都停住了手中的筷子,看着殷欣。
“我……有个机会……出国。”殷欣吞吞吐吐地说。
父母一听很是惊喜,父亲微笑着说:“好啊,年轻人出国看看,增长知识,这是好事。”
母亲大喜过望,兴奋地问着:“是单位派你出去的?去哪儿啊?美国还是欧洲?”
殷欣看着父亲和母亲,小声说:“新加坡。”
“新加坡?”父母异口同声地重复了一遍,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僵住了,看样子他们都在脑海中竭力搜索着这个国家的信息。
片刻后,母亲说:“噢,我知道了。”她对父亲说:“那个电视剧《调色板》就是新加坡的,刚刚演的那个《金色珊顿道》也是。”
“新加坡,我知道这个国家,在赤道,是亚洲四小龙之一,国家不大,但是经济很发达。”父亲点着头说着,“不错,去看看吧。”
母亲也高兴地说:“去吧去吧,你们单位还真不错,你这么年轻就有出国机会。”
“妈,不是单位派的,是自己去。”殷欣认真地说。
“什么?自己去?那你的单位怎么办啊?”母亲马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怎么回事?”父亲也着急地问。
殷欣就把她跟高红梅申请去新加坡工作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
听完了殷欣的叙述,母亲严肃地说:“不行,你一个年轻女孩儿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太不让人放心了,还是别去了,何况你现在这份工作也不错,虽然累点,但是专业对口,有多少人想进设计院都进不去,这份工作丢了太可惜。”
父亲也说:“你说是通过中介公司去,中介费还是小事,那个中介公司你了解吗?会不会是骗子啊?”
殷欣没有办法回答父亲的问题,她低着头没说话。
“肖军知道这件事吗?他爸妈知道吗?”母亲着急地问。
殷欣摇了摇头,她现在完全没有了主意,父母讲的都有道理,她没有理由不听。
晚上,殷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耳边一会儿是高红梅的声音:“去吧,机会挺难得的,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去。”一会儿又是父亲的声音:“你说是通过中介公司去,中介费还是小事,那个中介公司你了解吗?会不会是骗子啊?”一会儿又是母亲的声音:“你一个年轻女孩子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太不让人放心了,还是别去了,何况你现在这份工作也不错,虽然累点,但是专业对口,有多少人想进设计院都进不去,这份工作丢了太可惜。”她用被子盖住头,又用双手堵住耳朵,希望能够让自己平息下来。去新加坡工作,对她来说的确是个机会,但是权衡利弊,加上自己目前的处境,她终于决定放弃这个机会。
第二天,殷欣带着黑眼圈、昏昏沉沉地去上班,她趁午休时间,办公室没人的时候给中介打了个电话。
“喂,XX中介公司吗?”殷欣问道。
“是的,你找哪位?”一位女士接听的电话。
“我是殷欣,昨天一位先生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拿去新加坡工作的批复文件。”
“噢,对,你今天会过来吗?”女士问。
“嗯……我现在家里有点事情,单位也走不开,我想……要不然……先放弃吧。”殷欣犹豫着。
“哎呀,太可惜了!你知道吗?你们一共有43个人来面试,只有13个人通过,最后新加坡移民厅只批了4个人。”
“是吗?”殷欣又开始动摇了,她问:“批了的这4个人有女生吗?”
“只有你一个女生,其他3个都是男生。”
“他们的签证都拿了吗?”
“还没有,跟你一样在考虑。”
殷欣想起了父亲跟她说的话,就问道:“你们以前有办过去新加坡工作的文件吗?”
“老实说在北京这是我们第一次,你们是北京的第一批,南方我们已经办了很多了。”女士说话还是挺诚恳的。
殷欣又拿不定主意了,她问:“这个签证有没有规定时间?”
“半年之内要入境,让我看一下你的签证最后的日期。”女士停了一下,接着说:“你必须在10月2日之前入境。没关系,还有半年的时间,你可以先考虑,最后空出办护照的时间就可以了。”
“哎,谢谢您,让我考虑考虑。”殷欣挂了电话,她现在心里踏实多了,至少她还有四五个月的时间考虑这件事。
一晃四个月过去了,时间到了八月下旬,在这四个月的时间里,殷欣在忙着设计院紧张工作的同时,也在为国庆节跟肖军的婚礼做着准备。她跟肖军准备在九月底去注册,国庆节那天在餐馆举办婚礼,参加婚礼的除了双方家长和亲朋好友外,还准备邀请双方单位的领导和同事,婚礼的请柬已经买好了,准备九月上旬发出去。
八月是北京一年中最热的月份,虽然已经立秋,但是此时的北京素有“秋老虎”之称,夜晚稍微好一点,白天经常是酷热难当,有时气温会达到摄氏40度。
这天下午的两点多,殷欣刚刚从凉爽的哈尔滨出差回到家,她感到又热又渴,于是她一放下行李就走到冰箱前,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罐冰镇杏仁露大口地喝了起来。
喝了几口凉爽的杏仁露,殷欣感觉舒服多了,她把行李放到自己的房间,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走进父母的房间,翻看父亲桌上的台历。
为了接听电话方便,家里的电话有两个,两个电话是并联的,一个在客厅,一个在父母房间的写字台上。父母有在台历上记录电话内容的习惯,一般都会把重要的事情写在台历上,所以不管谁想知道电话内容只要翻看台历就行了,不必口口转告。
殷欣一边喝着杏仁露一边翻看着台历,翻到前几页一则父亲的留言引起了她的注意,台历上写着:赵子伟找欣欣。后面是电话号码。她一愣,极力在脑海中搜索着“赵子伟”这个名字,结果令她失望,她不认识这个人。她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按照台历上的号码拨通了电话。
“喂?麻烦找赵子伟。”殷欣客气地打着招呼。
“你好,我是,你哪位?”电话里是一个成熟男子的声音。
“你好,我是殷欣,刚出差回来,听说您找我?”殷欣的声音依然是很客气。
“啊,对对,是我找你。”男子的声音转为了欣喜,“是这样,我也申请了去新加坡工作,上个星期刚刚拿到批复文件。我从中介那儿知道了你的一点儿情况和联络电话,所以就想跟你聊一聊。”
殷欣听赵子伟这么一说,松了一口气,说道:“噢,我还以为是客户,或者工地打来的。对,几个月前我是有申请去新加坡工作,而且中介说已经批了,不过我没有去拿批复文件。”
“噢,这个我听他们说了,你是第一批的,我是第二批的。你们第一批的四个人没有一个人走,我有点儿不明白,干嘛不去啊?”赵子伟的语气好像很认真。
“嗯……家里有点儿事儿,工作也是走不开,很忙。”殷欣犹豫着,毕竟跟赵子伟不熟,她不想说太多。
“噢,其实我觉得真的是个机会,我是一听说我的申请批了就去拿了文件的。不瞒你说,我是因为咱们是校友所以才想跟你聊聊。没关系,人各有志,那就再见吧。”赵子伟也似乎不想多说。
“等一下。”殷欣急忙说着,“你刚才说我们是校友,你是哪届的?我们认识吗?”
“我们应该不认识,你进大学的时候,我的研究生都快毕业了。”
“哦?你是研究生啊?”殷欣的语气中满是羡慕和钦佩,“你现在在哪儿工作啊?”
“我目前在XX部设计院搞设计。”赵子伟的语气很平静。
“噢,是吗?我在XX部设计院,也是搞设计,咱们是同行。”殷欣的脸上露出笑容,“你什么时候走啊?”
“我目前在做交接,已经递了辞职信,应该会做到九月中旬或下旬,最迟九月底应该走了。”
殷欣一听,心想:如果自己还想去新加坡的话,入境的最后期限是10月2日,说不定能跟赵子伟搭一趟飞机去新加坡,这样也好有个照应。她问道:“你的护照办了吗?”
“刚去办,可能需要三个星期左右的时间,还要体检,顺利的话正好九月底可以走。”
“还要体检?”殷欣惊讶地问,她在心里盘算着,如果真的要去新加坡的话,现在必须得要做决定了,要不然可能一切都来不及了。
“还要打防疫针呢!好了,不说了,我这里在忙。”赵子伟着急挂电话。
殷欣赶紧说着:“噢,对不起,我再考虑考虑,这两天再跟你联系。你的机票定了吗?”
“还没有,要拿到护照以后才能订机票。”
“那……如果我决定去新加坡了,我们可不可以搭同一趟飞机?”殷欣小心翼翼地问着。
赵子伟一听又来了精神,高兴地说:“当然可以,我还希望我们能搭一趟飞机呢!也好有个照应。”
“好,我们再联系。”
“好,要尽快啊,要不然就来不及了。”赵子伟叮嘱了一句。
殷欣答应着挂了电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