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没有说话,过了一刻她才和谢嬷嬷道:“去将醪凡找来。”
谢嬷嬷应是,随即吩咐人将醪凡请了进来,太后看着他吩咐道:“现在外面水流平稳,你派两个水性不错的上岸,回京城打听锦乡侯的下落!”醪凡点头应是,太后又道,“两岸留意过没有,可有追兵赶到?”
“暂时还没有发现。”醪凡如实回道,“我们行走的很隐秘,三条线路迷惑他们的视线,行船速度也快,他们若想找到我们追上不来并不容易。”
太后微微颔首,道:“虽是如此,可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醪凡应是而去。
太后便叹了口气站了起来,道:“我去看看炎意。”话落,扶着谢嬷嬷的手下了台阶,徐炙住在二层,太后将她的卧室让出来给他养伤,里面是个单间,外头置放着软榻和桌椅,中间隔着一扇隔扇,里头就是徐炙睡的床的。
“太后。”徐大奶奶迎过来,让人给太后搬了椅子摆在床边,太后的视线落在床上,看着面色苍白孱弱的徐炙心疼的不得了,她伸手摸摸徐炙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等伤口愈合一些便好了。”
徐大奶奶擦了擦眼泪,回道:“上船后就一直在说胡话,大爷他,很担心父亲。”
“我们输了!”太后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愿赌服输吧。等我们到了福建再筹谋几年,总有一日再回京城,以血今日之耻!”
徐大奶奶并没有接话,在她看来这一次的行为太不明智,若让她选择,她宁愿和圣上迂回一番,不管怎么样,都比这样孤注一掷要稳当一些,只不过,事情已然如此,她再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
徐二奶奶抹着眼泪回到房里,气的直打颤,她拍着桌子道:“因为二爷不在,她们就这样对我,实在是欺人太甚了。”龙袍又不是她放进书房的,再说,龙袍被发现后,也不是她让大家起兵逼宫的,如今失败了,就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说的就好像所有的错都是她一个人似的。
实在可恶。
“二奶奶。”她身边的婆子将茶盅端给她,低声劝道,“其实,若按奴婢想的,最可恨的还是左二奶奶,她要害宋太太,想要在太后娘娘面前立功,就立功好了,为什么要拉上您,如今她倒是无事,反倒您落了个里外不是人。”
“她也是好心。”徐二奶奶道,“说到底都是郑家和宋太太太过阴毒了,若不是她们,我们怎么会变的这么狼狈。”她说着站了起来,冷笑道,“不过,如今宋太太和郑夫人都在我们手里,这口气不乘机出了,岂不是成了撼事。”
“二奶奶要做什么,您不能乱来。太后娘娘留着她们可是大用的。”婆子怕徐二奶奶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徐二奶奶摆着手道,“我又不是丧心病狂的人,能做什么事。”话落,甩了帕子就去了底层。
她站在低矮的舱门前轻轻的笑了起来,隔着一扇门,里头的可都是身份尊贵之人,如今竟然这么狼狈的成了阶下囚,关在这种阴暗闷热的地方!
想想她就解气。
“将宋太太请出来。”徐二奶奶找了椅子坐下来,笑眯眯的看着舱门口,不一会儿幼清自里头出来,徐二奶奶打量着她,就见她穿着一件半旧的秋香色家常褙子,头发随意的挽了个纂儿,一夜的颠簸此刻有些凛乱的落在肩头,明明是面有疲惫模样狼狈,可她的神色却依旧镇定自若,不露丝毫的怯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