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点着头,笑着应是。
万寿宫中,夏堰和宋弈并肩走着,道:“圣上让你明日去吏部选官,你意向哪一处?”他说着顿了顿,又道,“如今严党还未连根拔除,朝中虽空余多个职位,可都是四品以上的官职,圣上虽未言明,但老夫觉得你不可跳的太远,以免令同僚心中不快,多起纷争,也难服众!”宋弈请辞后,他说他不回行人司了,夏堰当时就知道,他这个不回只是不回行人司而非远离朝堂。宋弈升职是水到渠成。
“老大人所言甚是。”宋弈含笑道,“学生想求一个詹事府少詹事之职,您觉得如何?”
宋弈话一落,夏堰和郭衍就惊讶的对视一眼,夏堰愕然道:“九歌,你这是……”本朝尚未立太子,詹事府已经闲散了多年,现在的詹事府几乎成了官员坐冷板凳之处,全然没有以前的炙手可热。
但是宋弈是什么人夏堰和郭衍心里很清楚,他从来不做无谓的事情,他能挑这个位置,就一定有他的打算和想法,想到这里夏堰忽然意识到什么,惊怔的道:“九歌,你是打算令圣上立定储君?”只有有了太子,詹事府才能水涨船高。
宋弈笑而不语,夏堰点着头,道:“你果然比老夫看的远想的深,国朝不能没有储君,这件事才是国之根本啊,好,虽说少詹事是四品,于你而言跳的不免太快了些,可眼下这个位置非你莫属,想必旁人也能看的明白。”官职虽升的高,但不是要职,别人也不会太不平衡,也算是钻了一个空子。
“多谢老大人相助。”宋弈朝夏堰行礼,夏堰摆着手道,“老夫老了,待将严党清除后老夫也是时候告老还乡给年轻人让位了。”圣上讲究制衡,如今没了严安,朝堂在圣上眼中就成了他夏堰一家独大,他不能让圣上忌惮而产生抵触和厌烦之心!
而,想要解决这一切最好的办法,就是他离开!
他走之后,首辅之位非杨维思莫属,这个人就是没有骨头的墙头草,不指望他能办成什么大事,但是正因为这样才是他看中他的原因,因为在圣上眼中他没有威胁,容易掌控,而在下属眼中,他没有威慑,容易说话。
就这么含糊几年吧,等郭衍和薛镇扬等人熬上几年积累了资历,朝堂又会有新气象了。
郭衍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知道说什么都是假的,大家心里都清楚,为了大局着想夏阁老不退已经不行了,他望着夏堰,眼含热泪的抱了抱拳!
夏堰摆摆手,道:“不用难过,老夫早就该致仕回家种田去了,能多留两年还能亲眼见证严怀中倒在老夫的面前,老夫这一生也没有白活了,死而无憾啊!”
“是!”宋弈含笑道,“放眼大周数百年,历任首辅之中,能跃您之上者寥寥无几,老大人当之无愧为大周第一贤能!”
能得宋弈这么说夏堰很高兴,他哈哈大笑,道:“走,去外头喊上孝知,上九歌家中吃酒去,今日实在是畅快!”
郭衍颔首应是,跟着夏堰往外走,走了几步便看到由锦衣卫押着满脸死气的严安,几个人停了下来,严安就面无表情的看着宋弈,问道:“老夫只问你两个问题,还请你如实告诉老夫!”
宋弈微微颔首。
“我儿,现下如何?”严安说这话的时候牙齿轻轻的磕着,打着颤,紧紧的盯着宋弈,宋弈淡淡的道,“还未死!”
严安眼睛一亮,颔首道:“好,还请宋大人帮老夫一个忙,等老夫死后,请宋大人将老夫和我儿尸首送回山东,老夫感激不尽!”
“你!”郭衍觉得严安太过分了,宋弈却是微微颔首,道,“好!”顺手的事,并无大碍,也算是全了圣上和严安君臣一场。
严安透了口气,又道:“最后一个问题。”他说着顿了顿,问道,“你和宋临安到底是何关系……”
宋弈负手而立,俊朗如玉的面容上淡淡的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他嘴角始终挂着笑容,无喜无悲的看了眼严安,又缓缓的转开,并未说话!
“老夫知道了。”严安朝曾毅摆摆手,“走吧!”说着,佝偻着背缓缓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