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
“有趣!”
台上血衣童子嬉笑着,再度抽了小驴子一鞭,后者便发出如婴儿的哭声。
“好!”
台下不少魔人叫好。
都是江湖喋血的人物,不少人已经看出这血衣童子的造畜之法,已然成一脉大家,最起码,这将驴皮缝在孩童身上的手艺活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好,下面请三位使者评判。”
待血衣童子表演完后。
主持第一轮关卡的中年男侠再次登台,看向台下最前面坐在席位上的三个面具妖人。
“过!”
三人对视一眼,分别举起了手。
作为人妖魔****。
都有共同的评判标准。
杀人吃肉不过是最低级的恶,甚至在他们看来都不能不算恶。
玩弄人心,欺负善良,恩将仇报,忘恩负义这一类才能勉强算得上恶。
血衣童子将可怜她的妇人之子做成驴子,无疑是在杀人诛心。
“公子。”
站在陈平旁边的狗妹见此一幕,心中亦是骇然,她也算是个可怜人物,爹娘去世的早,一人在阳谷县乞讨,跟狗抢食了数年。
也见过朝廷派大军将上万流民屠杀殆尽的一幕。
但今日见这台上这群妖人嬉笑,将人命玩弄于手掌之中时,依旧难以冷静。
在她看来。
场中之人,皆可杀之。
陈平也吸了口气,天工眼下,那血衣童子手上牵的驴子里面包裹着一个血粼粼的三岁童儿,哪怕陈平身居天工,也是没有办法将那身驴皮从其身上剥离。
这造畜之法,是彻彻底底的邪术,非真正的大罗神仙,恐怕难以逆转。
“杀!”
入场不过半分钟。
陈平便已经动了杀心,哪怕他还没看到鬼婆婆张春华与云山老祖云松子等人,这么做可能会打草惊蛇。
都要将这群妖魔鬼怪先行屠了再说。
嗡~
陈平声落。
狗妹的剑便已经出鞘,如飞星破空般串上戏台,刺入那血衣童子的脖子,直直将这人钉在十米外的房门上。
噗~
血衣童子猛吐了口血,下意思的低头看了眼银白色的剑锋,意识逐渐模糊。
“谁?!”
看台下最前席位上的三位使者腾地站了起来,刚才那一剑,就连他们这些宗师级的高手都没反应过来。
若是这一剑是对他们而来。
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回首,便是看见面若寒霜陈平等人。
“尔等何人?胆敢破坏妖魔大会!”
“还跟他们废话什么,捉来问问就是!”
那三位使者尚且还没说完。
狗妹向前一踏,如海燕飞舞,血气归于拳心,猛地撞入前台席位。
砰!
血气轰鸣声让周边通脉境以下的武者捂住耳朵。
血肉飞溅。
一位使者发出一声惨叫,面具被生生打碎,露出里面青绿色的野猪獠牙头。
“东山路野猪王青吽,竟然是它!”
此刻台下看戏的恶人认出对方,有些雅然。
然更惊讶的是,这传闻吃了上千人的大妖怪,现在竟被这小丫头片子给一拳击晕。
这是什么水平?
大宗师么?
然来不及他们惊骇,已经失去耐心的陈平从袖中甩出数十张符箓。
轰隆!
整个北海山庄刹那间失去了声音。
巨大的轰鸣声与火焰瞬间席卷了场中数十人。
“疼!”
“疼疼疼!”
有人反应过来。
慌忙在地上打滚。
也有人跳入水井。
更有用血气内力逼退身上的猛火。
可这陈平刻意叠加的白磷火符,遇水更燃,几人跳入水井后,便是直接冒出一团大火。
哗啦!
数刻后。
空气中满是焦炭味。
此刻狗妹也已经忙完,收了剑后提着三颗头过来。
两颗妖怪的,一颗纸人的。
“这两个妖怪,认不认识?”
陈平踢了踢旁边一直趴着不动的蛛妖。
蛛妖闻言看了眼狗妹脚下猪头和鹿首,脸色有些难看。
都是东山路一脉的妖魔,寻常还会聚在一起喝上几杯酒,谈不上过命的交情,但也是有妖里妖气的共鸣啊。
这修炼数百年的大妖怪连这小小的仙童都奈何不得。
她也算是长见识了。
刚才那漫天飞舞的火符。
看似简单,但却凶得可怕。
当下也不敢隐瞒这两头妖怪的信息。
“回仙师,这二妖都是天香狐族的下属妖将。”
“它们二妖在此,这天香狐的老祖宗应该也在这附近。”
“嗯。”
陈平不可否认的点点头。
只是心中已然冷笑。
方圆数十里,皆不见妖气。
最强者不过是初入宗师的两只妖怪加一个半步宗师的纸人。
这妖魔大会。
恐怕也不过是对方的拖延之法。
陈平不再理会蛛妖。
而是径直走向山庄门口被捆住的貂衣少年与刚刚在台上主持的中年男侠。
这二人被他特意留下。
便是已经猜到什么。
“尔等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要是世人知道东山里豪侠北海山庄庄主已然成为妖魔走狗,不知会如何反应。”
瘫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侠闻言脸色变幻,随即道:“前辈,我沧北海一身行事光明磊落,事到如今也无话可说,但求前辈能留我这儿子一条性命。”
他说着有些颤抖。
刚才那一幕让其生不出反抗之心。
陈平摇摇头。
“那要看你能不能说出点有用的东西,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吧?”
“这!”
他看了眼旁边的少年。
咬着牙道:“我确实知道,但求前辈能绕过我这孩子。”
“不!”
“爹你不能说!娘还在他们手里!”
貂衣少年闻言却是打断了沧北海的话。
沧北海语顿。
迟疑地看着陈平。
想看到陈平眼睛能出现一丝怜悯。
可惜。
他只能看到一双平静如湖水的眼眸。
天底下的苦难。
远远比他们惨的人多的是。
人人都会死。
人人都不想自己致爱的人死。
但人人都在浪费他陈平的时间。
天地人妖魔。
都在为自己执念成魔。
“你们闯了三关么?”
陈平沉默数秒,问了句不相干的话。
沧北海与少年闻言皆是色变。
为了能融入妖魔会,这三关,自然的是得闯。
这一关的自证己恶,沧北海父子便是将山庄里是丫鬟仆人杀得一干二净,用他们的血来熬制大骨汤。
第二关收藏品,便是连夜入村子剁了数百个无辜百姓的手指头搭建指头观。
第三关杀人诛心,则是当着某个男人面父子俩同时辱杀对方妻子。
“我,我们没有。”
沧北海的话很苍白。
妖魔三关,事实上在做完前两关后,东山路豪侠,北海山庄客的中年大侠便已经分不清是为了救妻子还是纯粹的享受那种杀人如麻的快乐了。
见二人如此状态。
陈平不再说话。
他也不再需要什么答案,而是袖中出剑,两颗人头滚滚落地。
蛛妖颤抖地看着陈平。
生怕这剑落在她头上。
但陈平的视线压根就不在她身上。
摆脱束缚的小驴子现在正撕咬着血衣童子的尸体数下后,随即凄惨的哭声撞墙而死。
陈平平静地的点下一把火,将这北海山庄化为火海。
烈火中。
一辆汉白玉飞车腾空翱翔天际,朝梁山大军驻地而去。
说到底。
云山老祖,鬼婆婆等人以天下为盘,用天罡一百零八将为棋,既然有人不讲道义,跟他耍这些小聪明。
那索性。
便将这凌州血祭的棋盘给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