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妹看着远去的林汉,心想这应该是个好人,否则早已死在了公子手里。
但若是她知道这位七品校尉心里对她的编排和看轻。
恐怕便是会想办法带着这位爷去厕所里看看到底哪一块看起来更好吃些,非要让他吃个痛快。
好在。
她没有读心术。
便少了这些莫须有的争端。
林汉也就逃过一劫。
关了竹园。
狗妹便是在一楼的厨房忙碌起来。
小心翼翼地在米缸里掏了两勺米,合着洗净盆,扭开那个木制的水龙头,那上面储存的净化水便缓缓流出。
这在陈平眼里粗制滥造的造物手段,在狗妹眼里却是当成了仙人用的水具。
用的有些小心了些。
上火。
蒸米。
不一会儿厨房中便传出了奇异的米香味。
狗妹舔了舔嘴唇。
这些从紫土上栽种出的稻米,她已经不知道如何用言语去形容它的奇异,从栽种到产谷,才仅仅七天。
哪怕是老鼠生孩子也没那这般恐怖的生长速度。
但当她真正平常过这些稻米后。
才发现她低估了它们。
~
炒了几个小菜后。
狗妹盛好饭。
便端着碗筷上了二楼。
“公子。”
“吃饭了。”
“好,你先吃吧。”陈平把玩着手里新造的一把铁质的手枪模型,按了按扣锁,没有响声。
显然这是个失败品。
天工造物并没有直接提供现成的合成方案给他,哪怕是金玉丸,也是参考着大补的两种东西融合。
想要造出枪械。
最基础的需要脑海里有它的设计图。
显然。
这是陈平的知识盲区。
将手里的手枪重新融化成铁精,不断压缩成一把黑色铁剑后丢进背包。
抬起头。
看着跪坐在一旁的狗妹没有吃饭。
只是安静的等着他。
“吃饭吧。”
嗅着大米的香味。
陈平已经有些忍不住,端起来便大口吃饭。
这紫色和融合米种的产出的稻谷已经脱离了凡品。
只是入口。
那蕴含在米粒中的滚烫热流便会涌入全身内脏,提高整个血液细胞的流动性,就连拉出来的屎都不臭了。
吃了几天陈平便是感觉自己身体少了很多杂质。
浑身有用不完的力量和精神。
天工眼也已经给这种稻谷取了新名字。
宝米【紫灵土种植出的变异米,长时间饮食可维持身体通透,祛除杂质。】。
“你怎不吃?”
扒了几口饭的陈平看到便是坐着的狗妹哽咽着喉咙,眼睛看着四周。
“公子,狗妹不饿。”
“呵。”
看着狗妹口水都快要掉出来的呆样。
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脑袋。
“在想什么,这东西算不得什么宝贵的东西,放开了肚子吃,吃完了再种就是。”
“公子我真不饿。”
“好好好,随你。”
陈平见状有些无奈,吃了两碗感到饱腹便停了下来。
见狗妹要上前收拾碗筷。
陈平的指着锅里还有一半的宝饭,懒洋洋道:“我吃不下了,把这些倒了吧,晚上我不吃剩饭。”
狗妹闻言窘迫着脸。
小声道:“公子,浪费不好。”
“那你说如何?”
“我。”
“我吃。”
最后一声已经细不可听。
但陈平也只是叹了口气,随狗妹去了。
这孩子现在对他越发敬畏。
不管陈平如何强调无关紧要,但说多了,这丫头便觉得陈平不要她了,跪在地上不愿起来。
索性。
顺其自然吧。
旧礼教不是一夕一朝能够破除,陈平也没有扫平天下,破旧迎新的崇高理念。
他不过是个流落在外的异乡人罢。
他在此处如何精彩绝伦,都无法摆脱在故乡要落个不孝子孙的现实。
只要这人间给他点活路,他安安分分造物,破碎虚空,不挡着他寻那虚无缥缈的长生大道。
这人间翻了天地。
也碍不着他的眼睛。
从这一点看。
他确实没有做圣人的天赋和觉悟。
下午歇息片刻。
等高阳被霞光遮住。
陈平让狗妹划着船前往阳谷码头。
他要入城看看林汉说的事情到底有没有落到实处。
船一停。
四周便扫来了不少目光。
陈平此刻没有带什么面具,这俊朗如仙神的容貌想不引起其他注意都难。
不过这些赤脚农人也只是偷偷打量便将目光移开。
就光狗妹这身打扮。
也已经不是寻常人家的丫头能用的起的衣裳。
宁得罪豪侠。
务勿得罪贵人。
这是百姓的共识。
陈平的心情还不错。
墙上的他的通缉画像已经被人撕下,换上了一副青面獠牙的怪人画像。
几个衙役人员在那吆喝着。
“大家注意了注意了!”
“昨天夜里城内太平纺有一大户人家,全家三十七口人,被吸成了人皮。”
“大家若是见到这怪物,立刻报官。”
“提供消息者,重重有赏!”
~
陈平竖耳听着。
也不禁驻足看着那张新挂出来的画。
思索许久。
这青面獠牙的东西。
看着不像妖魔。
倒像是僵尸。
没去多想。
在街上给狗妹买了两根糖葫芦。
在书坊逛了一圈。
天已经暗了下来。
陈平也知晓了两个比较重要的消息。
阳谷县已经来了新县令。
打虎英雄武二郎,已经入了八品正骨中期境,今日中午在明月楼摆酒宴请了士绅,并宣布,等过些日子,便要给他哥哥武大郎娶亲。
如此兄弟情深。
赢得了满堂喝彩。
可惜这番精彩的故事和场景陈平给错过了,不然他真想去看看这血屠刀武松的风姿。
而随着天黑。
往日尚且没关的城门今日提前一个时辰关闭。
好在。
陈平也不急着回去。
今日住在明月楼也可以。
街道上的人也陆陆续续少了许多。
而令陈平奇怪的是。
他今天没有看到一个乞丐。
也不知被赶去了哪里。
“客官,不好意思,已经住满了。”明月楼掌柜朝陈平道了歉,说明了自己的难处。
陈平点点头。
亦是没说什么。
这明月楼大厅满堂客人,吵吵闹闹。
这也不是在骗他。
陈平随即带着狗妹寻了家看起来比较幽静的客栈住下。
“客官,这是您的房号。”掌柜的是个年轻妇人,丹凤眼上带着两颗黑痣,递给陈平房牌的时候居然在他的手心挠了两下。
“大胆!”这一幕让狗妹捕捉到了。
当即色变。
呵斥这不要脸的贱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