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爸的绰号,也有很多。“赌鬼张”是别人在背后叫他的称号。而这“张狗兵”,是他真实的名字。但是,一般没人叫,反而很多人叫他:装够逼。
是的,他就是“装够逼”,连打麻将输了也能装它个满分,都没问题。
怎么说呢?
记得有一次,隔壁有个陪着赌鬼张一起打牌的大叔。
后来,赌鬼张输了。
那位大叔找上门来要钱,要当天打麻将的赌博钱。
结果呢?赌鬼张对那位大叔说:“老哥,我张狗兵台上欠钱,你找来我家收钱干嘛?来来来……我家正好三口子,缺一个人,你来就对了。保证你赢的兜着走。”
“我靠,张狗兵呀装够逼,算老子怕了你了。还叫上你家人诈人,记得下次开赌带够钱。”
那位大叔回了赌鬼张的一句话后,就跑回去了。
是那位大叔,听到了赌鬼张说“一家三口”,才拔腿开溜的。因为,他是知道,我们家有我这个农历三十出生的人,阴邪的很,反倒成就了赌鬼张“装够逼”的绰号。
其实我老爸的这个绰号,最早来源于,有个人说话不正,喊他名字的时候,老喊……装够逼、装够逼……
结果,又多了这个歪名,还壮大了他的身份!!!
眼下,据我认识的人里,只有我老妈一个人不能进阎王庙外,其他的人,都有资格进去。
还有张婆家的三个姑爷也在,他们其中的那个大姑爷,进阎王殿时,还捏了一下秦阔的肚子。
第二的姑爷,笑着对秦阔说:“呵呵!小子,昨天还没被玩够吗?”
第三的姑爷,却在一边,“嘿嘿嘿”的阴笑。
别看这张婆家的三个姑爷,好像很默契似的,其实他们各怀鬼胎,都想霸占人家的地痞。现在张婆才走没多久,他们也不着急内斗。
再说说他们三个人的名字,可臭了!
大的姑爷,叫做:仇吉八。大家都喊他:臭鸡八。呵呵!
二的姑爷,叫做:蓝局华。虽然名字和我一样,有个‘华’字。但他也免不了,被别人在背后喊:烂菊花(烂*儿)!
再来说说他们家三姑爷吧,名字就更逗了,叫什么:段归头。
哈哈……大家喊他叫做“断龟.头”还不止,还要笑话他,一定个“短龟.头”的货。
不过……有一点,他们不敢招惹我们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再说了,他们姑爷三,敢惹赌鬼张吗?怎么说也是外来人,强猫玩不过地头鼠的道理,谁也不是不知道?
这下子,秦老道看是时间不早了,人来的也差不多能挤满整个阎王庙了,就开始发话让大家准备开谈。
老妈也回去了,回去之前,我还托她回家后,帮忙照顾一下阴灵犬。
当我们走进了阎王庙的第一个动作,都会把目光打到阎王爷的石像上面,很多人只看了几眼,就心里膨胀的受不了。
因为他们的害怕,来源于心声恐惧,毕竟谁敢打包票,这辈子没有做过缺德的事?
阎王爷;一手墨笔,一手功过簿。一脸恶相。
在阎王石像旁边,还有十殿阎罗的石像,各自拿着他们的法宝。
其中我最不陌生的,就是秦广王。他手握“寿夭生死册籍”,相貌发须整洁有序,一面善脸。
不过,秦广王永远比我诞生迟一天,这是天命。
若不是张小妖脚上的女厉鬼对我说,秦广王不能拿我怎么样,也许我到至今,也弄不明白叔公生前说的,鬼怕我的第五个条件,原来是我出生比秦广王早一天出生。
进来了阎王庙后,秦老道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封住所有人身上的辟邪物。
除了张小妖脚上有女厉鬼的绿绳索,上了符外,还有很多人身上的辟邪物,也被秦老道封印了。
“好了,第一个讲述阴事经历的人,是张狗兵,出来开谈吧。”秦老道处理完一切,大声宣布的说道。
接着这句话,赌鬼张先是迟疑了一会儿,然后祭拜了一下阎王石像,再看了我跟张小妖一眼,对大家说道:“接下来我要谈谈我儿子跟我儿媳妇的补命经历。”
赌鬼张这么一说,全场先来了个哗然!!!
稍后,赌鬼张再开口说,这是我儿子张华刚满一岁时的大阴事。
说完,大家就听他侃侃道出……
他说……那是1994年的最后一天,大年三十,我们张家村首富、张富豪家生了个女婴。
借着一句厄话……“逢年生女,必遭不测。”
惶恐之中,张富豪带着流传祸言,请来了不少巫师前去看婴命,看了一眼后的都是统一答复,扔下八个字;此婴不满月必夭折。
意思是说,那个月没有女婴的满月日,女婴必夭亡的意思。
仔细看过产妇的巫师们,还多加了一句话;此孕妇因三十产女婴命毙十五。
也就是说,女婴的母亲,因为生了她,十五必死。
这轰动全村的事,叔公也去看过,确实有此事。但叔公心中却又沾沾自喜,因为他老人家给我挑的“娃娃亲”对象,终于有着落了。
那时因为逢年生女之事,闹的95年的大过年沸沸扬扬,嫉妒张富豪是首富的人,更是指驴骂爹。
到了正月十五元宵,果然如众巫师所说,张富豪家挂满白布贴尽黑联,产妇突奇命丧,应验了产女婴必在月半煞命。
随后越是临近一月的月尾,祸言就越多。因为大家都知道,95年的农历一月,压根就没有三十日。
所以,整个张家村的人都在期待着,下一个预言的到来,是不是真的按巫师们所说,不满月必夭折?
刚办完产妇的丧事不久,张富豪又要面临女儿还未出月的一语成谶,便大费苦心四处花钱求方。
别人大过年热闹喜庆,我家却穷的叮当响,我爸赌鬼张把一米八的对联,往大门两旁一帖,正门顶上一横贴,完事儿就撒手屁颠屁颠的往赌桌上跑。
因为家里穷,我妈也习惯这样的生活。那时,我虽然会走路了,但还是说不出话。
到了一月二十九的那天晚上,赌鬼张偷了我妈辛辛苦苦攒的钱去赌,才去赌场没一会儿就输的精光,早早回到家闷闷不乐的坐在凳子上几个小时。
输光了钱,我妈也不会和赌鬼张吵架,除了烂赌外,他们的感情还真的是不错,我老爸人品也挺好的。
越是接近当天晚上十二点,坐在凳子上的赌鬼张越狂躁不安。
一岁的我,早已在床上被我妈哄的昏昏大睡。
没多久,住在旁屋的叔公,好像听到了什么风声,突然连夜跑到大厅跟赌鬼张对吵起来。
主要的具体情况,是说到赌鬼张输了钱欠债,在赌桌上跟债主们说了一句惊人的话。那句话就是……“什么生女婴夭不夭折的,这不刚好,让我去年一月三十日出生的儿子,跟张富豪的女儿订个娃娃亲,替她补个满月,钱就自然到手,欠你们的钱统统都有着落。”
在大厅里,我叔公和赌鬼张,就是因这件事猛吵猛骂起来……
叔公骂赌鬼张是不是疯了,让小张华去跟张富豪的女儿订娃娃亲,是不能提利益的。
我爸顶骂回去说,反正小叔子你不是说过,我儿子需要跟大年三十的女婴,订娃娃亲的吗?这不正好,圆了你的算命卦象,还圆了我的债梦?
声音吵大了,引来了周围邻居点灯亮火,出门围观。出于可怜张富豪家刚丧妻,有些邻居也认同赌鬼张的做法,让我的一半命寿去保张小妖的夭折。
最后叔公还跟赌鬼张说了句:“难道你忘了小张华刚出世就有女鬼哭的事?”
这句话是说我有‘诱阴命’,是在我长大以后,听张家村的邻居们嘲讽我时说的,可我的叔公总是告诉小小年纪的我说:“小张华,他们都是骗人的,你是跟叔公亲还是别人亲?”
我当然是无厘头、甜嘴的回道:“当然是太叔公亲啦。”
叔公对赌鬼张这么说,是要提醒他,我才是他的儿子,不要为了得到张富豪家的钱,就用自己儿子的一半命数去换。而是要像谈亲事那样,不图利益的商量娃娃亲。
在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节骨眼上,最爱使杀手锏的赌鬼张,欻的一下跪在我叔公面前,挤着湿眼眶说:“小叔,我也是没办法啊!不还赌债,要被砍手砍脚的。”
他们吵也吵累了,心软的太叔公,也听得有些泄气认服了。
眼看大晚上的十二点就要到了,见赌鬼张迫在眉睫,想要抱我去张富豪家。叔公就赶紧气喘喘的跑回他的房间,拿着他那袋那杂七杂八的辟邪家伙,跟了过去。
在那个空气淡冷的晚上,赌鬼张不顾我哇哇大哭,就把我从我妈怀里抢了过来,我妈当时还在哭闹着喊,要是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
就这样,我被赌鬼张一手扛着小小的肚子,一手拎着我脖子背上的衣领,穿过短短的竹树林,来到了张富豪家。
叔公只能规规矩矩的跟了过去,准备好替我和张小妖施偏术。
说到这里,阎王庙里的人,个个指着赌鬼张,说:“卖儿子的事你也做的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