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什么机会?妈妈,救我……戚蕊儿拼命向后缩着,但车内空间有限,最终也没有从田姬的‘魔爪’中逃脱出来。
小手真滑真嫩……田姬一本满足的说道:“自然是搞定陛下啊!”
哎呀,这里不可以……戚蕊儿眨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脸上浮现出犹豫之色,但最终求知欲占据了上风,低着头,小声说道:“求,求姐姐教我……”
“天气炎热,心火旺盛……”田姬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色,凑到戚蕊儿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田姬姐姐好懂啊……戚蕊儿双腿微微绞在一起,往日高贵冷艳的一张俏脸红的仿佛要滴出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别教坏小姑娘!”赵姬放下手中的绣架,伸手将戚蕊儿从田姬身边拉开。
她横了田姬一眼,搂着戚蕊儿继续说道:“别听她的,小心弄巧成拙,陛下不是那种轻易就沉迷于女色的肤浅之人!”
她说的是我认识的陛下?呵呵……田姬嘴角含笑,桃花眼中水波流转,艳丽非凡,不可方物。
长得漂亮了不起?呵呵……赵姬也不说话,杏眼微阖,隐约有几分杀气腾腾。
妈妈我怕……戚蕊儿低着头,试图躲避今日份的‘战斗’,只是她满脑子都是田姬传授的,用于勾搭男人的手段。
“快看,从这往东就是我的封地了!”嬴阴嫚趴在车窗上,兴高采烈的看着沿途的风景,懒得理会身边正在发生的没有硝烟的战争。
她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皇帝哥哥正让人整修我的公主府,要不然,就先去公主府玩几天,再去林光宫好了!”
戚蕊儿也凑过去看了一眼,随即赞叹道:“哇,云阳,陛下也太宠你了吧,居然连通向公主府的道路上,都铺着和驰道一样的水泥!”
听到戚蕊儿的话,嬴阴嫚双手叉腰,仰起头,一脸骄傲的样子。
赵姬看了一眼,随即噗嗤一笑,在所有人看过来的眼神中,笑而不语。
作为唯一一个去过林光宫的人,她心里很清楚,这条路不仅通往嬴阴嫚的云阳公主府,最重要的是,还连通着纺织工坊。
这条路上之所以铺着水泥,可以肯定的说,是为了将纺好的羊毛线运到咸阳城去卖……
“嗯,陛下是个好哥哥,将来一定会是个好父亲的!”田姬摸着隆起的小腹,一脸幸福的微笑。
好羡慕……戚蕊儿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旋即想起田姬的话,于是双腿再次绞在了一起。
“朕艹、草图上画的是这个?”
扶苏看着眼前的一幕,眨了眨眼睛,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的欢喜。
今天他在期门军的护卫下,前往蓝田工业区视察自己吩咐人所做的简易车床,这是他本月在咸阳城的最后一件事情,之后就要带着蓝田大营的一万五千军队,前往林光宫避暑。
虽然林光宫距离咸阳城咫尺之遥,但为了震慑野心者,今年陪同他一起离开咸阳城这个权力中枢的,大约有三万多精锐军队。
将作少府公输轨指着架在水渠边上的木制车床笑着说道:“其实类似这样的器械,无论是墨家还是我公输家,甚至于那些制作玉器的工匠家族中也是有的。”
扶苏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简易的车床不是什么大发明,像他图纸中画的这种用流水作为动力的大型车床,哪怕是个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车床,其功能和能力,和后世的五轴数控机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所能对这个世界产生何种影响,是秦朝的土著所不能想象的。
公输轨领着一旁面露不豫之色的公子衍走上前,指着发出刺耳的金属切割声的车床说道:“少府请看,这是主轴、床身、拖板刀架……”
公子衍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公输轨的话:“两百七十万钱,就造了这么个东西?我看这里面大部分都是木头,你不会从中黑钱了吧?”
他作为扶苏的大管家,花钱倒是没什么,关键是钱花的莫名其妙,而且这么热的天,再加上车床工作时的刺耳声音,都让他感到格外烦躁。
公输轨黑着脸横了公子衍一眼,快步走到扶苏面前,拱手说道:“陛下明鉴,臣万不敢有弄虚作假的念头,这两百七十万钱,每一钱都花在了建造车床之上,臣……”
扶苏捏了捏鼻梁,他这些天留宿在上林苑,天气热再加上无孔不入的蚊子,所以一直没有睡好。
他拍了拍公输轨的肩膀:“朕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旋即转过头去,看着一脸烦躁的公子衍说道:“工业嘛,前期的投入本来就很大,这两百七十万钱,其实只是个开头……”
公子衍一脸惊诧:“只是个开头?陛下可知这两百七十万钱能买多少石粟米?”
扶苏轻叹一口,微笑着说道:“账不是这么算的!虽然这东西很费钱,而且是持续烧钱。嗯,就像是朕之前在这里修建的烧瓷窑,前期投入也很多,可现在的收入,不是早就将之前投入的赚回来了吗?”
公子衍摇摇头说道:“可这个,嗯,车床和烧窑不一样!这些东西都是木头做的,陛下你看,现在还乱晃呢!”
他一脸看败家子的表情说道:“臣觉得,这些木头架子撑不过三天!”
扶苏点点头说道:“少府这句话,朕深以为然!”
他指着车床继续说道:“这只是初级版,能应付个三五天就是赚了!要朕说,这么个简陋的东西,能很顺利一次就制作成功,就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它的使命,就是用自己的刀削自己的把,将后续的升级版加工出来!当然了,在此期间,花钱如流水是肯定的!”
扶苏不理会公子衍的目光中的鄙夷,转过头看向公输轨说道:“刚才忘了,等下记得将制作车床的匠人名单报上来,全部有赏!如果有做出特别贡献的,再额外奖励一级专业技术等级!”
“咦?”公子衍抢在公输轨还没有应承之前,抢先问道:“专业技术等级是甚?”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我没跟你说话,你居然敢抢答……扶苏目光冷冷的扫过公子衍,后者猛地一个激灵,背上顿时湿了一片。
“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公子衍长揖及地,声音中充满了惶恐不安。
宗亲不比朝臣,扶苏作为嬴姓大宗,可以随时用宗法收拾他们,就像后世里刘小猪对付他舅舅田蚡的儿子,以穿错衣服为借口,直接将他表兄弟一撸到底……
见到公子衍表态,扶苏伸手扶起,脸上带着看似和煦,但却冷若冰霜的微笑:“少府乃国之干戚,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谷
哎,真他妈虚伪……扶苏在心中微微叹气,突然觉得此刻的自己变得有些陌生了起来。
或许,这就是权力吧……
公子衍直起身子,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公输轨,他暗自庆幸,扶苏在很多事情上,还是给他们这些老臣留着几分脸面的,要是换做是始皇帝在时,只怕此刻他已经人头落地了!
公输轨看了眼扶苏,见他面色如常,于是笑着对公子衍说道:“陛下所说的专业技术等级,是和二十等军功爵相对应的,专门用于百工之人的一种激励。”
他面露感激之色的再次看了看扶苏:“和军功爵不同,专业技术等级除了保障一百亩的授田之外,并不再按照等级提升而奖励耕田,奖励的是工资,以及相应的爵弁。”
公子衍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授予田亩隶臣,他们这些二十等军功爵的利益就不会受到影响。
毕竟,土地才是根本!
新兴地主阶级的局限性……扶苏斜撇了公子衍一下,对于军功贵族的想法,他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和后世宋、明、清那些诗书传家的地主不同,军功地主们对于向外开拓的欲望一直都是很强烈的。
尤其是以虎狼之称的‘暴秦’,以及后来的汉、唐,不同的是秦朝是从割据走向统一,而汉、唐则是向四面八方扩张。
虽然就像杜甫的《兵车行》中提到的: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
但中华这个文明圈子,却始终是积极地,开放的向整个地球输出着自己的文化价值观。
这一时期的勋贵阶层,对皇权评价的标准一直是开疆拓土、扩充版图才是彪炳千秋的功绩。
直到科举制真正兴起的宋朝之后,整个社会开始了疯狂的‘内卷’。
这主要是因为士大夫更多的来自于社会层面,会对底层的民生有更多的关注。
而皇帝雄心勃勃的征伐会被当成劳民伤财之举,被士大夫阶层猛烈而坚决的批判。
譬如大萌,士大夫们直接将下西洋的海图烧了……
也就是从这时期开始,诗书传家的地主阶级组成的中央政府,更加注重宣扬黎民百姓的疾苦,对皇帝的评价标准也不再是‘开疆拓土’,而是保境安民。
嗯,是宣扬,至于是谁造成黎民百姓的疾苦,这个不重要。
就像是辣个男人一边涕泗横流的念着‘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余一,念之断人肠’,一面毫不留情的屠城……
…………
南郡,江陵县。
刚过正午,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顿时电闪雷鸣下起倾盆大雨。
“不是说夏天的雨,小孩的脸吗?怎么整整一个下午过去了,这雨怎么就没有一丝停下来的意思呢?”
蒙毅穿着一身白色的单衣,一手拿着蒲扇,另一手扶着柱子,袒胸露背的站在屋檐下,看着眼前如珠帘一般流下的水滴,心中浮现出几分庆幸。
“还好修沟渠的时候没有停工,要不然这场雨下完,地势稍微低一点的稻田,今年又是颗粒无收!”
蒙毅摇着蒲扇,飞溅的雨滴打在身上,还带着几分凉意,让他不由自主的将衣襟拉起,遮住了暴露在外的身体。
“蒙郡守,好消息啊!”
熊阙从远处一路小跑而来,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贴在脸上,下半身的衣服也满是泥泞。
蒙毅放下蒲扇,拱手说道:“冒雨视察排水渠,辛苦了、辛苦了!”
熊阙摇摇头说道:“全是分内之事,郡守不必如此……”
蒙毅笑了笑,旋即回身看着几个亲随说道:“吩咐厨房,给熊郡丞煮一碗姜汤去去寒。”
说完,蒙毅拉着满是泥泞的熊阙向屋内走去:“说说看,云梦泽边上的田地情况如何?”
熊阙微微摇头说道:“江陵县周边的稻田没问题,云梦泽边上种着的甘蔗鱼塘,甘蔗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就是池塘里的鱼,估摸着是保不住了……毕竟雨太大了,要是不放水,把陛下的甘蔗淹了,咱们可不好交代!”
蒙毅叹息一声,扼腕说道:“但是这鱼,是咱们南郡官吏的私产,这要是都跑了,咱们怎么办?”
熊阙宽慰着说道:“此乃天灾,想来大家都是可以理解的!”
蒙毅摸了摸胡须说道:“我看这样吧,等到过几天水退了,组织点渔民,到云梦泽里捞点大鱼,重新养在池塘里……”
熊阙点点头说道:“那也只能如此了……都怪陛下,搞的什么桑基鱼塘,甘蔗鱼塘!这鱼塘里养的鱼,就是比从湖里捞出来的肥!”
他旋即看着蒙毅说道:“不过,让渔民去湖里捞鱼,给钱吗?”
蒙毅满是诧异的说道:“当然给钱了!本郡守又不是那种鱼肉治下之人!”
熊阙一本正经的小声说道:“那,要想把所有的鱼塘补满,可是一件要废不少钱的事情啊?从府库里拿钱,损公肥私的,不好吧?”
蒙毅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在咸阳城的时候,曾听陛下说过一个名词,加钱!”
熊阙问道:“什么意思?”
蒙毅笑呵呵的说道:“郡里大户们交粮换的爵位,需要上报到咸阳城,经过陛下批准方才生效。这样吧,多交一百石粮,一月之内受爵;五十石粮,一年之内受爵;一毛不拔的,有生之年受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