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最终在万分不情愿之下无奈只好以三千两的价格把手头上所有所谓的宝贝全部卖给了孙地主。说是宝贝,其实也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物件儿,除了那只茶壶外,其他的拢共也值不了一千两。
孙地主龇牙咧嘴地全盘接手,看来看去也只有无可奈何地咬牙付了银两。待得送走王二后气的原地跳脚骂娘不已,当然,这一切只有他自己知晓,为了讨好安财神,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第二天,孙地主兴冲冲地来到严州,在潘家门口等候半晌这才被获准进入其中。他并不是不想直接去找安旭,但两人之间完全没有一点交情,所以只能依靠潘义盛来从中牵线搭桥与那个传说中的安财神拉上关系。
潘义盛阴沉着脸来到前厅,说实在的他并不想见这个擅长曲意逢迎的孙地主。因为两家的亲事到现在都没个准信,这无疑成了他的一块心病。自家儿子的情况不容乐观,上次大夫说如果任由潘保玉再不洁身自好,如此挥霍下去的话,不出三年五载便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对此潘义盛很是伤心加痛心。前些年的疏忽造成了现如今的悔恨终身,若能重来一次,相信他一定不会再选择忽略儿子的教育问题去努力奋斗事业。可木已成舟,悔之晚矣!
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尽快给儿子把婚事办了,最起码也给老潘家留下个传宗接代的香火不是?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努努力再生一两个儿子出来,可毕竟年事已高,心有余而力不足。别说生儿子了,就连偶尔间的床底时,他那娇娆媚骨的小妾总会撅着嘴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用幽怨的眼神在他身上瞟来瞟去,弄得心里很是恼火。
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就只能把传宗接代这个重任完全压在潘保玉身上了,这才对来访的孙地主很不待见。
“潘大人容光焕发,气色相当不错啊!”孙地主厚着脸皮跪舔。
潘义盛嘴角抽动几下,前几日因为倒春寒来得甚是猛烈,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儿染了风寒。病体痊愈之下脸色并不是很好看,而且身子骨还有些虚,以至于走起路来都微微虚浮,何来的容光焕发?
“哼,不知孙员外到访,有失远迎。”潘义盛不咸不淡地敷衍着,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丁点的热情。
孙地主脸色一僵,心里暗骂一句直娘贼,随后再次腆着笑脸道:“今日冒昧到访实是不得已,望潘大人见谅。”
点点头,潘义盛冷冷道:“什么事直说吧,等会本官还要去衙门处理公务。”语气之中冷漠的意味十分明显,丝毫没有把孙地主当成是未来亲家的意思,反而比一个普通人都还不如。
孙地主心头一阵恼火,那时候来求亲可不是这样,虽然身上仍旧散发着官威,可最起码还能在脸上看到那么些不管真诚不真诚的笑容。现在因为自家女儿的问题让婚事暂时搁置,这事儿说到底也怨不得他。
不过眼前这个潘大人把火气撒到他身上就不对了,毕竟待
得女儿身子骨好些了,两家可是要结成儿女亲家的。
“潘大人...小女.....”
孙地主刚起了个话头便被打断,心里一阵怒意翻腾。只听潘义盛冷冷道:“孙员外,令嫒究竟是为何病体沉疴想必原因你我都清楚。本官可不想今后犬子成婚之后背上个绿毛乌龟的骂名!阁下好自为之!”
说完便不再理会孙地主,径直出门上了一顶软轿,晃晃悠悠就朝着衙门去了。
孙地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客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头一阵翻涌,气息不稳之下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连忙深呼吸几次强行平下心神,却发现潘主簿早已出门而去,不见踪迹了。
怨毒地盯着门口许久,冷哼一声自语道:“不就是个主簿吗?嘚瑟个屁!”说完也甩袖离去。
肖灵儿连续几个晚上都没睡好了。她倒无所谓,不过肖文杰却总是感觉在花子棚里睡觉显得有些辱没了身份,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间接地也吵到了姐姐。
不过肖灵儿没睡好完全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她再冥思苦想该如何与安旭拉上关系,从而帮助王晓把潘家父子扳倒。
说起来她完全可以不用如此费神帮助王晓,毕竟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也谈不上有多么深厚的交情。不过让她费尽心神、绞尽脑汁的原因则是因为初来严州时候王晓的照顾。
那时候姐弟俩刚从家里初来,不知人心险恶。兴许是从小便不愁吃穿,被下人伺候惯了,两人出门之际并没有带太多银两。待得走到半途时候车夫冷不丁问他们要车费,姐弟俩这才惊觉身上并不宽裕。
苦苦哀求之下车夫也起了怜悯之心,把两人勉强送到江西境内便硬着心肠收了一些银两就转身走了。
姐弟俩这下傻眼了。从来没出过远门的他们眼前一抹黑,不知该往哪里走。
沿着官道两人走走停停,整整三天时间连二十里地都没走出去。肖文杰心里不禁打起了退堂鼓,很想去找附近官府求助。他相信只要一亮身份,就会有一群人点头哈腰地把他恭恭敬敬地送回家去。
可这一切都是臆想,看肖灵儿的架势似乎这次是决意不会去了。对此肖文杰也无奈,只好蔫头巴脑地跟在姐姐身后,唉声叹气犹如一只流浪狗似的慢吞吞走着。
祸不单行。
姐弟两还没走出多远便遇到了一伙劫道的匪徒,眼见姐弟俩形单影只便起了心思。
还好肖灵儿性子虽然古灵精怪,但为人聪颖非常。在出家门之后便乔庄成一个穷人家的小子模样,再加上年龄尚小,身材也没怎么发育,也就被她蒙混过关了。
匪徒并没有看穿她女儿家的身份,瞧见是两个半大的孩子,估计是因为家中出了什么祸事不得已才浪迹天涯的。于是也没多作为难,让她们把身上的银两全都掏出来后便放过了。
这下就更惨了!身无分文之下连饭都吃不上了,只能用污泥
在脸上涂抹之后扮作乞丐,一路走一路乞讨。好不容易进了江浙范围,这才遇到一个好心的镖头。
肖灵儿谎称家中被贼人陷害导致家破人亡逃出来的,勾起了镖头的同情心,询问两人是否有亲戚之类的?打算送他们去投奔亲戚,最起码也比流落街头要好得多吧。
肖灵儿摆出一副我见尤怜的模样,悲悲切切地说出在杭州城还有个亲戚。
可镖头却皱眉了,他这趟镖目的地是送去严州,并不经过杭州。要是单独送两人去杭州又不划算,于是只好跟两人商议将他们带去严州,然后再自己想办法去投奔亲戚。
肖灵儿欣然接受,于是就坐上了免费的旅游观光车一路晃晃悠悠的来到了严州。
初到严州的当天便遭受到了有史以来的欺负。因为此地乞丐之间的地盘是早就划分好了的,忽然凭空多出这么两个瘦弱不堪的小乞丐来争抢地盘,他们当然不干了。
心存善念的最多只是把他们赶出去,并关照地嘱咐附近几处哪里的花子最不好惹,哪里能讨到饭食......凶恶一些的直接就拳脚相向了,这也是肖家姐弟与王晓第一次认识的原因。
一天,肖灵儿带着弟弟在城里乞讨。说是乞讨,实际上还是沿街走着,如果有好心人看到便会可怜他们扔下几个铜板。
肖文杰自然不屑去捡。可肖灵儿则不然,满脸感激地对着好心人鞠躬致谢后俯身捡起地上的铜板,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便接着向前走去。心里不断算计着已经有多少钱了,够不够给弟弟买一碗肉丝面。这么多天过来,姐弟两一直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原本有着圆圆脸庞的弟弟日渐消瘦,现如今两颊颧骨都清晰可见了。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然还没等能自力更生的那一天,说不定姐弟俩就先一步去阎王殿报道了。
于是肖灵儿顾不得那么多,决定铤而走险地前往一个凶名很甚之地。传说那个地方有个乞丐,虽然年龄很小但一身本事确实不俗,经常和比他壮实很多的成年人打架。可往往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他竟然屡战屡胜,这么多年未尝一败!
于是乎,在众多乞丐中他便成了老大,统管着全城的花子。有谁需要入伙的必须要经过他的同意方可,不然结果便是被揍得鼻青脸肿后丢出城去。
肖灵儿带着弟弟心惊胆战地来到了王晓所在的花子棚,想着等会或许会被揍得浑身是伤,但为了弟弟,为了能活下去,她不得不来!
值得庆幸的是王晓今天的心情很好,不知是不是又扩大了地盘还是有大善人施舍下银钱了。见到肖家姐弟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恶语相向,而是狐疑地打量着两人。
而让肖家姐弟所惊讶的是,眼前之人并非传说中那满脸凶悍,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的彪形大汉,而是一名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子!这就让肖灵儿顿生好感了。毕竟两人都是女儿身,有什么话也比较好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