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酒吧里,杨大清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在酒吧里打量个不停,一会看看这里、一会摸摸那里,嘴里还啧啧不停地赞叹不已。
眼前这个所谓的酒吧对他来说一切都是新奇无比的,里面的一应设施完全见都没见过,也就极大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不时东看看西看看,偶尔出言询问一番,弄得方正不胜其烦,却又不得不耐心解释。
高喜则老神在在地坐在一边自斟自饮。经过那日晚上的醉生梦死之后,他对方正酿出的烈酒格外钟情。所以在来到酒吧之后便急不可耐地先让方正给调配那个所谓的鸡尾酒。
诗会最后以白鹿书院的主动认输结局。虽然学子们纷纷要求拜入方正门下,可后者却强烈推辞,更不惜以各种方法败坏自己名声来拒绝此事。此举让高台之上的两位大人哭笑不得,后来不得不主动站出来以身份干预此事。
“方正,你闯大祸了!”
杨大清在满足了好奇心之后坐下第一句话便让在场之人无不侧目。继而他又看向高喜手里的酒碗,抽动着鼻翼道:“这是何物?为什么如此香醇?”
方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神间,杨大清皱眉不悦道:“有没有一点眼力见?没听到老夫问话吗?”
“这个...”方正擦了把额头的冷汗,连忙解释道:“这是鸡尾酒,是用烈酒调制而成的一种酒水。”
“哦?烈酒?有多烈?”
“很烈!”
“来一碗!”
一碗酒下肚后,杨大清满足地打了一个酒嗝指着方正道:“你可知如今朝堂之上因为你都吵翻天了?”
方正闻言不解道:“朝堂之上因为我吵翻天了?为什么?”
杨大清调侃道:“前些日子福王进京向陛下哭诉你杀害其子的事情,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上众臣对你褒贬不一。有说你为民除害的,也有说你生性凶残,胆大妄为的。嘿,你是不知道,当时朝堂上乱成了什么样子。当然,老夫并没有同那些人一起对你口诛笔伐,而是静观其变寻找机会为你求情的。”
方正感激道:“多谢大人。”
杨大清摆摆手道:“这且不说。当时皇上听闻此事后第一反应并不是勃然大怒,而是饶有意味地看着福王,看他还想怎么办。果不其然,福王接下来竟然在朝堂上丝毫不顾形象地撒泼打滚起来,目的只是为了求皇上颁下圣旨通缉你。不过当时皇上虽没有同意,却也没反对。而是先训斥了福王一番,说他教子无方,放纵世子在杭州为祸多年有不自知,以至于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才不得不到金銮殿告御状。”
“福王当时的脸色啊,啧啧,当真是精彩。”杨大清又端起一碗方正调配好的鸡尾酒一饮而尽,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索性皇上没有过分为难福王,而是宣布此事需要等刑部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于是福王失望至极地出了皇宫,转身便去了太子府。当然,太子府他是光明正大去的,并没有藏着掖着,所以皇上对此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能做太多干涉。至于太子与福王之间商议了些什么,我们这些人便不
得而知了。只知道次日福王便启程回了杭州,而太子府深夜有几名宦官悄悄出府。”
方正听到这里,脸色顿时变得一片煞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福王定然是和太子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这才让他甘心派出人来协助搜寻自己的下落。而且通过福王直接回到杭州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太子一定是给他打过包票的,不然福王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回去。
想到这里,方正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虽然如今在青川城中,可太子府的人马已经出来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找到他了。到那时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被五花大绑地带到福王面前接受审判。
危机近在眼前,方正顿感前所未有的恐惧。
高喜见他如此,安慰道:“你先不要急,相信太子的人一时半会还找不到这里。虽说蜀中和京城虽然很近,不过灯下黑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明白,他们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先前往杭州去搜寻你留下的踪迹,然后才四散到各个地方寻找。所以你暂时还是安全的。”
“不。”方正摇头否定:“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那虚无缥缈的可能性上,凭我的直觉来说,太子府的人马很可能已经到了青川城,只是一时半会找不到我的行踪罢了。”
说着他苦笑道:“只不过今日之事发生之后,相信他们肯定已经知道我就在青川城中。所以很可能现在那些人就在来此地的途中了,而且去往京城的密报肯定也已经送出。所以当务之急便是迅速离开此地,先避其锋芒意图后计。”
杨大清轻笑一声道:“怎么?有胆子杀世子便没胆子面对那些密探了?”
方正点头:“世子虽是福王之子,可毕竟结仇的只是一个王府而已。如今事情已经闹上了金銮殿,而且还将太子牵扯其中,这已经不是我一个小小的百姓能抗衡的了。所以我必须要先走一步,不然被他们抓到只有死路一条!”
方正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相约酒吧?嘿,是个什么玩意儿?只不过今天咱们的目的是为了抓人,便不多为难此间主人了。”
方正脸色骤变,立刻扭头看去。
却见从酒吧门外正徐徐走进来几个健硕男子,从他们稳若磐石的脚步上就不难判断出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是身手不俗的高手!而且人人头戴一个几乎能遮住整张脸的斗笠,身上全都穿着一件麻衣。
方正纵使此刻心里无比害怕,可仍旧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指着几人笑道:“披麻戴孝?你们是来奔丧的吗?”
几人中为首之人阴恻恻一笑,缓缓摘下头上斗笠露出一张邪魅的脸来。他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方正点头:“不错,我们是来奔丧的。你们之中谁是方正?自己站出来,免得待会手脚无眼伤了和气。”
方正悚然一惊,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声色俱厉道:“你们想干嘛?”
“想干嘛?呵呵。刚才不是说了吗?是来奔丧的啊!”
方正知道今日杨大清与他有要事相商,所以回来的时候便让唐宝宝带着兰玉儿先去了楼上。
眼见已
经被逼上绝路,方正只好将求救的眼神看向身边的两位大人。若说此刻还能有谁在第一时间能庇护他,那么非眼前两人不可了!
杨大清很够意思,直接站出来道:“大胆!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私闯民宅意图不轨!”
可是他忽略了一点,在诗会结束之后他已经换下了官袍,如今只是身穿一件文士长衫,而且高喜也没穿官服。
这群人本就是气势汹汹的来捉拿方正的,而且在京城的时候一旦有人看到他们这副打扮便知道是太子府出来的,于是多远便躲多远,生怕会沾染上定点关系从而被牵连下狱遭到残害。
饶是他们已经凶名在外了,可眼前还是有那么两个不知死活的人居然自己跳出来挡在方正身前,而且一开口还这么不客气!简直不拿他们这群杀坯当盘菜!
于是这些人瞬间就愤怒了!多久了?多长时间没有人敢和他们对着干了?
几人嘴角挂着冷笑相互对视一眼,眼里的杀机毫不掩饰。
几乎同时,几人身形晃动间已经形成了一个半包围,将方正三人彻底围在了里面。
为首之人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看着他们:“很好!既然你们一心求死,那我们也只能大发慈悲成全你们了。大家一起上,除了方正留下活口外,一律格杀勿论!”
高喜大惊,一拍桌子起身道:“混账!你们可知道是在跟谁说话?”
“嘿,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几个麻衣人相互调笑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个儿几斤几两?也敢与咱们过不去?”
眼见几人缓缓朝着自己逼近,方正急中生智,一指身边高明悲愤道:“方正!你究竟在外面干了什么?竟招来了这等祸事?让我一个酒楼掌柜如何担待的起?”
继而又做出恍然表情道:“哦,感情你是在外面闯了祸才来到这里躲避,枉我还与你坦诚相待,并且结为异性兄弟!罢了,罢了,就当我瞎了眼认识你。今日咱们之间的手足之情便一刀两断!从此以后再无任何关系。”
说着方正转身对着太子府出来的几人谄笑道:“几位一看便是江湖中行侠仗义的好汉,相信你们也看出来在下也是被蒙在鼓里至今才发现方正此人与我结交居然是别有用心,所以还请高抬贵手饶过在下这一次。当然,在下也不会让诸位白白辛苦的....”
方正忽然变戏法似的从怀里他掏出一张银票悄悄塞进了为首之人手中,并且小声道:“诸位好汉,还请你们下手轻一点,莫要毁坏了铺子里的东西,要知道这些可都是我一文一文攒下来的家当啊!”
为首之人微微一笑将银票熟练地往怀里一塞,随后点头道:“掌柜的是个明白人,放心吧,咱们手底下有分寸的。不过那两位....”
方正立刻做出一副与我无关的姿势道:“诸位请便,请便,在下这就出去为你们把风。”
他一边说着,人就已经来到了门口。还没等高明反应过来便嗖的一声消失在了门口,只留下正欲开口叫住他的杨大清在原地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