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宝尝试着给方正喂下药丸,怎奈他牙关紧闭,无论怎么用劲都不能撬开嘴巴。
“兰姑娘,来帮帮我。”
无奈之下她只得求助兰玉儿,希望两人合力能让方正张开嘴吞下药丸。
兰玉儿不愧是江湖中人,来到方正身前蹲下身,只是简单的伸手在方正两腮上一捏,他的嘴便立时张了开来。
唐宝宝佩服万分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啊,就这样用手指捏住这里,然后一使劲.....”
兰玉儿被崇拜得恨不能把毕身所学都教给她,于是手把手地教唐宝宝如何用巧劲让人张开嘴。两人一个教,一个学,浑然忘记了仍处于发烧昏迷中的方正。
身材均是娇小玲珑的两女凑在一起,不断伸手在方正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抓抓的,似乎在进行一项很重要的研究。
良久后,方正猛然间的一声咳嗽惊醒了仍处于好奇中的两女,她们这才想起来还没有把药给方正服下。于是连忙再次捏开他的嘴,一颗粉色的药丸从唐宝宝洁白无瑕的玉手上滚落进方正嘴里,喉头一动便消失不见了。
两女这才松了口气,心里仍旧担忧是否因为晚了那么一小会给方正服药会影响其病情。
“阿嚏!”
“阿嚏!”
忽然,两女同时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互视一眼后皆是面露尴尬。
“那个...我好想也有些染了风寒。”兰玉儿不好意思地看向唐宝宝,指了指她手里的药瓶道:“这个药真的能治风寒吗?”
唐宝宝一番娇俏的白眼,道:“我说能就能!难道你不相信?”
兰玉儿连连摇头:“信,我当然相信你。”
“喏,给你。”
唐宝宝从药瓶中倒出一粒递给兰玉儿后,想了想,再次从药瓶中又倒出一粒,放进檀口中一口吞下,道:“我也吃一颗吧,免得到时候跟他一样就惨了....”
兰玉儿闻言没有任何犹豫,连忙把药丸塞进嘴里也咽了下去连连点头道:“对,咱们可不能再倒下了,不然被发现后连逃跑都没力气了。”
唐宝宝深以为然,看着仍旧昏睡不醒的方正撇嘴道:“一个大男人睡得跟猪一样,却让咱们两个弱女子在这里守着,真没天理。”
她这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看却忽然发现方正似乎比刚才烧得更厉害了,整张脸都红彤彤的,就像被放在火上烤似的。
“兰姑娘,你快来看看他怎么了?”
唐宝宝惊慌失措地叫喊道:“为什么会这么严重了?不可能啊,刚才明明给他吃了药的....”
片刻仍不见兰玉儿过来,唐宝宝扭头一看,顿时被吓了一大跳:“你脸怎么也那么红?”
兰玉儿有苦自知,此刻的她就像时刻被放在火炉子上烘烤一样,整个人都感觉好热,恨不得把身上的衣衫全部脱下来,然后到外面雪地上打几个滚才能稍稍缓解由内向外散发的热量!
就在兰玉儿俏脸通红的时候,唐宝宝也逐渐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首先是她也感觉到很热,接着便是一阵让人骨麻筋酥的感觉
从内心升腾而起,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直至脑海中也逐渐变得不清晰起来,看着兰玉儿的身影不仅有些模糊.....
“啊~”
一道销魂的声音从唐宝宝嘴里传出的刹那,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的她急忙用手捂住小嘴,吃惊地瞪大双眼看着地上还没收起来的药瓶,好像....那瓶不是风寒药!
最后的意识到此为止,唐宝宝的世界一片混沌,朦胧中仿佛看见自己浑身不着寸缕,身边也有一个和自己身材相仿的女子,同样是没有任何衣服。又好像忽然出现一个男人,接着意识便彻底陷入了深渊.....
方正只感觉好渴,并且伴随着剧烈的头疼感觉。
他猛然间睁开眼,浮现在眼前的是两具白花花的人影晃动,她们交织在一起,似乎很是难受的样子。
方正模糊的眼神看着她们,顿时感觉内心忽然生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渴望,那种冲动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如同一只饿得两眼发绿的狼,猛然间朝着两女扑去......
京城,一只脚上绑着密信的鸽子停在了御书房外的走廊上。
鸽子咕咕叫着,行走见脑袋一伸一缩,两只黝黑的小眼睛在地上扫来扫去,期望能看到一点吃食。
很快的,一名宦官手持拂尘走了出来。当他看到这只鸽子的时候,脸上顿时变了颜色,随后走上前,熟练的从走廊边挂着的鸟笼旁一只小布袋里摸出一把黍米撒在地上。
鸽子咕咕前行,来到黍米前不断点头。
宦官从鸽子脚上取出一只小竹筒,小心翼翼地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被卷好的纸筒。
放下鸽子后,宦官连忙转身进入御书房,来到书案前躬身道:“陛下,有密信。”
一名威严的中年人坐在案桌前拿着一本奏折审阅着,不时用朱笔在上面勾画几下。似乎是感觉问题有些棘手,他放下朱笔,用手指揉搓着眉心陷入沉思中。
忽然,宦官的声音传来,男子收回思绪,微微一笑,似乎全天下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生气似的。
“念!”
男子极富磁性的声音传来,宦官立刻躬身领命,展开手中纸条后,顿时脸色大变,支支吾吾不敢出声。
“念!”
男子不悦地皱起眉头,在额头上形成一个大大的川字,眼神不善地看着宦官道:“出了天大的事都有朕顶着,你怕什么?”
宦官唯唯诺诺,赶紧看着纸条上的字迹念道:“臣台州卫千户邓茂奏明吾皇,杭州城外有一名叫方正之人,凭秀才之身挟持福王之子要挟其父放出被世子掳走的丫鬟。此乃皇家之事,下官不敢参与,遂带兵撤回。另,倭寇已被方正尽数降服,臣为陛下喜得如此人才而贺!”
一张纸条上简明扼要的几句话,顿时释放出了大量的信息。
皇帝赵有仁沉默看着宦官,咀嚼着密奏中的信息。
首先,台州卫千户这封密奏的意思是表明了他已经奉命出兵杭州了,而且透露出一个很重要的信息,福王之子赵顺为祸民间,已经惹出大祸了。不仅自身被俘虏,还被人用来当人质要挟福王交人!
奇耻大
辱!
这简直是皇家有史以来的奇耻大辱!
赵有仁气坏了,猛然一拍桌子怒道:“你胡说!”
他打心里不愿意相信这个真相。整个大秦帝国是他们兄弟三人一手打下来的,按理说他们都应该明白打天下的不易,故而会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盛世。
可是没想到,这才几年功夫,弟弟的儿子就成了这幅纨绔模样?以往每次有言官弹劾赵顺之时,赵有仁都当做是一个笑话来听,压根儿不相信会有如此败家的后代出现。
不过如今这封密信却让他重新开始审视起了皇族中那些不成器的后代。
仔细回想之下,这才惊觉原来这么多年以来所听所闻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其中不乏有各地官员对皇室成员的弹劾,还包括在京大臣的血泪控诉。
当然,他们所弹劾的并不止于赵顺一人,还包括了赵有仁的大儿子,也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期间更是有前些年下派到各个州府体察民情的钦差大臣回京之后连夜上书控诉太子的倒行逆施,不仅任由身边心腹在各处圈地放租,而且还牵扯到一个叫什么摩尼教的民间组织。不过因为这个组织太过于庞大,钦差只是查到其中牵涉到太子身边之人,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太子也参与其中了。所以这件事情到最后便不了了之,没有掀起任何一丝丝波澜。
如今回想起来,看来这一切并不是子虚乌有的。
赵有仁沉思半晌,缓缓开口道:“传令下去,福王教子无方,罚俸一年,命其圈禁世子于王府一年以观后效,若有再犯定然从重处罚!而且福王也要连坐!”
宦官垂下的眼睛眯了眯。这道旨意可以说是很严厉了。看来福王这次是真的惹恼了天子。
就在他领命即将离去之时,赵有仁忽然倒:“令大内缩减太子府用度,太子马车由四马改为双马。”
“是。”
宦官猛然间身子抖了抖,不过随即恢复常态,连忙弯腰躬身道:“奴婢这就传令下去。”
“嗯,”赵有仁沉思着,道:“长公主那边最近怎么样?朕一直没有去看她,也不知那丫头是不是还在生气。”
“回陛下,公主近些天一切都好,只是经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中,也不知在干什么。”
“去,传公主府上管事来见朕。”
“是。”
不一会,一个身穿紫色袍子的宦官在门口躬身道:“老奴万安,给陛下请安。”
“万安啊,你这名字每次朕听到都倍觉喜庆。进来说话。”赵有仁一扫先前的沉闷,笑逐颜开地对门外的老太监招手道。
这个名叫万安的老太监可是跟随赵有仁一起上过战场的老人了。因为一次战争中,被敌军骑兵冲撞后,马蹄踏碎了他的子孙根,所以建国以后便自觉地入了宫,做了一名服侍皇帝的宦官。
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他从一名贴身宦官坐起,现如今已经做到了堂堂公主府管事。由此也可以看出皇帝赵有仁对长公主殿下的荣宠之盛,竟然把贴身服侍近十年的老太监派去照顾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