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张潇寒的内心里,还是有些暗暗吃惊的。
他原以为可轻而易举打败孟浩,然后再将孟浩任意拿捏。
却没想到孟浩小小年纪,居然能跟他拼到这般程度。
而要跟他拼到这般程度,那岂不是孟浩的本事,至少也跨过了宗师境?
不过他老头子张狂自负,既没有考虑孟浩在之前曾经与习老大习老二决战一场,也暂且不管孟浩既然跨过了宗师境,那孟浩的师长该是有多么了不起。
反而他刚刚踏入了宗师巅峰境,正好拿孟浩练练功夫。
“小子,我老头子闭关几个月,修炼出了乾坤山河拳的最后一拳,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试招呢,正好你年纪轻轻居然跨过了宗师境门槛,那就来接我一拳试试吧!”
他此言一出,孟浩心中暗吃一惊。
乾坤山河拳单听名字就极其霸道,而且这种拳术极富盛名,孟浩不用推算,也能知道这种拳法刚猛无双。
真要张潇寒已经练成了最后一拳,同等境界之下,孟浩还真不一定接得住。
何况现如今孟浩只能发挥七成功夫,那更是绝不可能抵挡得了。
但孟浩还是想试一试自己到底能够承受多强大的压力,因之在张潇寒积蓄力量一拳轰出之际,孟浩也瞬时间提升力气,硬碰硬地一拳迎了上去。
孟浩所使的这一拳,乃是得自湖海盟副盟主何锐的风云十三式。
当日何锐求孟浩指点,孟浩曾帮何锐改善了风云十三式内力修炼之法,同时孟浩自个儿,也将风云十三式修炼至圆满。
那风云十三式比起乾坤山河拳,霸道虽然略有不足,但其精深奇幻,却绝非乾坤山河拳所能相比。
因之表面上孟浩同样一拳轰出,跟张潇寒硬碰硬怼,实质上至少有三成乾坤山河拳的霸道力道,能够被风云十三式卸至一边。
这也是孟浩敢于试一试自身功夫,能到哪一个极限的原因所在。
却不料张潇寒一拳轰出,居然形成一股成型的拳风,呼啸着向孟浩碾压而至。
反观孟浩的拳式,却是不声不响毫无威势可言。
张潇寒更是乐得哈哈大笑,自觉着这一拳,至少能将孟浩打得筋断骨折半死不活。
就听“噗”的一声响,两只拳头撞在一起,一股劲风暴涌而至,将孟浩的衣服头发,全都吹得向后拉成直线。
孟浩暗道不好,不得不腰上使劲,向后一个大翻身,卸掉了一部分力道,落下地来,又退后两步。
但觉拳头胳膊微微作痛,看来这乾坤山河拳,果然是霸道威猛名不虚传。
殊不知孟浩暗暗吃惊,张潇寒一双老眼,却也禁不住微微眯起。
他是万万料不到,孟浩居然毫无损伤挡住了他一拳。
他虽然未曾后退半步,但他一条手臂也微微发麻,足可见眼前这小子功夫之高,只怕不仅仅是跨过了宗师境,很可能
也到了宗师境的中后期。
他心中没有爱才之念,反而起了歹毒之心。
这小子二十来岁,便已有了此等造诣,假以时日,怕不很快就要超过他张潇寒?
他自来狂傲自负,以为自个儿便是武道界少有的天才,这才能够在有生之年,达到宗师巅峰境。
他甚至有信心再有个五年十年,迈过宗师巅峰,进入大宗师境界。
而一旦到了大宗师境界,他的寿命至少可以延长到一百三十岁。
他如今才刚刚八十岁,到一百三十岁尚有整整五十年好活。
而大宗师几可说是武道界最最顶尖的高手了,不单是在汉国,只怕是在整个世界,都可以横行无忌了。
可这小子二十来岁就达到了宗师中后期,再有个十年二十年,岂不是就能超过他老头子的境界,将他老头子压着打了?
既然今天已经撕破脸皮,那就绝对不能留他活命。
张潇寒心中涌出歹毒念头,再次哈哈笑道:“小子,真没想到你居然挡住了我一拳!不过我刚刚只用了一半功夫,你小心了,这一次我会提高力气到七成,且看你是不是还能挡得住!”
他刚刚的确没有使尽全力,毕竟他还需要留着孟浩的性命替朱运澜鞠长老解穴。
但他说只用了一半功夫也是夸口,事实上他刚刚就用了七成力气,而接下来他并非是要提高力气到七成,而是准备全力一击。
他现在对孟浩已经生了必杀之心,至于说万一一拳轰死了孟浩,朱运澜被点了死穴他解不开,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对朱运澜的确有些露水的情分,可朱运澜早就已经苍老不堪,所以死就死了,他并不会十分在意。
他现在最在意的,反而是无论如何,都要杀了孟浩。
他的这番盘算孟浩不用推算也能知晓,明知以他现在的情况,很难挡住张潇寒全力一击,孟浩当即嘿嘿一笑,陡然间双手扬起,两把棋子撒了出去。
有一把棋子专攻张潇寒,另一把棋子却分别打向司徒家跟朱家那几人。
就听“哎呦”连声,司徒金、司徒莲、再加上朱运昌、朱运隆、朱建新、韩潜等人纷纷跌倒。
飞射向张潇寒的那把棋子,自然不可能伤得到他,但张潇寒挥手间将所有棋子打飞之后,却气得怒声喝骂:“好小子,给我拿命来!”
他飞身跃起,又是一拳轰向孟浩。
孟浩哈哈一笑,整条身影如风似电,转瞬间飘出院子,飘落到了院墙外边。
“老头子,有本事,咱们改日再战!”
张潇寒更是气得暴跳如雷,紧随着追出门去,却只见孟浩一条身影几个起落,便已隐入了山林之间。
“这小子到底是何来历,有谁能够给我讲清楚?”
张潇寒回过身来冲进院门,冲着院子里的人怒吼出来。
沿着墙根站着的保镖们,全都吓得瑟瑟
发抖不敢动弹。
而被孟浩一把棋子打翻的司徒金朱运昌等人,只因孟浩分出了大部分精力对付张潇寒,因之司徒金朱运昌等人,都只是被棋子打伤,却并没有被打中穴道。
但以孟浩的手劲,纵然不打穴道,这些人也都痛得或弯腰蹲下,或干脆躺在了地上。
其中朱建新方被废掉功夫,又遭此重创,直接晕死过去。
另有司徒莲则像杀猪一样哭嚎出来。
韩潜一个月前被孟浩废掉功夫,如今的体质比之司徒金等没练过武功的人更差。
但听张潇寒怒吼,韩潜纵然疼痛难忍,也不得不强撑着身体哭诉。
“回师父,这小子……就是两年前高源市孟家的小子,当时他完全是个窝囊废,弟子们一时好心没有斩尽杀绝,却不料他不知从哪儿练就了一身功夫,如今回来报复来了!”
“嗯?”
张潇寒眉梢一下子拧了起来。
但见韩潜痛得浑身冒汗,张潇寒先走上前去,一手按在韩潜身上,一股内力渡了进去。
很快地,韩潜体内伤痛减轻,直接跪伏地上大哭出来。
“师父,一个月前洪城师兄就是被这姓孟的小子给害死了,徒儿身上的功夫也是被他给废掉了!只是当时师父闭关到了紧要关头,徒儿不敢实言相告,如今师父神功大成,姓孟的小子远远不是对手,还请师父为徒弟们报仇!”
“这小子短短两年时间,怎么可能练成如此功夫?”
张潇寒的眉头,一下子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耳听得司徒金朱运昌等人呻吟不止,司徒莲的叫声更是让人听着心烦。
张潇寒那肯浪费自个儿内力,挨个儿替这些人减伤止痛?
索性站起身来,一掌一个,将司徒金司徒莲打晕过去。
转头看向朱运昌朱运隆,那两人也不知司徒金司徒莲是不是被他打死了,直吓得浑身哆嗦,同声叫道:“大师!”
张潇寒终究念着跟朱运澜的那点情分,何况他还有事情要吩咐朱家人去办,所以他还是伸出手去,先后替朱运昌朱运隆减轻痛苦。
朱运昌朱运隆赶忙拜倒在地上。
张潇寒脸色阴沉,慢慢说道:“你们几个,详详细细将姓孟的那小子的事情说给我听!还有,那小子倘若当真短短两年,便由一个窝囊废,变成了一个宗师境的高手,其背后只怕是有些势力。所以,着人给我好好查,详详细细地查清楚!最多三天,我要这小子从小到大的详细资料!”
朱运昌朱运隆哪敢多说,赶忙躬身应命。
韩潜小心问道:“万一这小子背后真有什么大后台,那咱们这仇……难道就不报了?”
“岂能不报?即便他有大后台,但为师已经跨入宗师最巅峰,除非是大宗师,否则根本压不住我!我可不信这世上,真能有那么多的大宗师!”
张潇寒阴沉沉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