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禁不止轻声一叹。
这习老兄弟小心谨慎了一辈子,却没想到临老了却受朱运澜如此蒙蔽,只怕到死都死得极不甘心。
他对在场的朱家人跟司徒家人,更是没有半点怜悯之情,本来不想大开杀戒的,此时却不想再留这几人活在人世。
因为这些人活在人世,纯粹就是害人。
他没再理会死在地上的习老大习老二,毕竟这俩老头虽然说不上是恶人,但也决不能算是大好人。
关键两个人若非怀有贪心,也就不会中了朱运澜的毒计。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这两个老头子自寻死路。
他将夺自鞠长老的那只圆筒拿在手上仔细观看,叹道:“神药谷的牛毛针筒,当真是阴毒之极呀!”
那牛毛针筒,实际上就是仿制两百年前天工大师冷秋申的“暴雨梨花针”。
此针筒虽然远不如“暴雨梨花针”那么精巧,但其威力却相差无几。
关键是每一根牛毛针上都含有剧毒,平常人中上一针,便有可能死于非命。
“你你你……怎么可能避过牛毛针?”
鞠长老失声尖叫。
只是她身负重伤,声音虽尖,却并不响亮。
她哪能知晓孟浩习练的星空浣体术已经小有所成,虽然暂时还不敢说浑身都能不惧枪弹,可是以牛毛针的区区机括之力,还无法射穿他的皮肤。
孟浩当然不会去跟鞠长老解释这个,而是冷笑一声,说道:“神药谷名声倒是不错,却没想到尽出些阴险恶毒的女人!”
抬起手来,便要拍向鞠长老。
鞠长老越老越怕死,禁不住满眼惊恐尖声叫道:“你不能杀我!我是神药谷内门长老,你杀了我,神药谷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若怕了你神药谷,就不会杀掉金眼老妖婆了!”
孟浩淡淡一声。
“你你你……金眼真的死在你手上了?”
“没错!她妄想夺我手上的宝物,还跟其他人一块儿向我攻击,我不杀她,天理都不容!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马上死去!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可不想惹上麻烦!”
孟浩始终保持冷冷淡淡,忽然抬手,两根手指在鞠长老胸腹之间连点数下。
鞠长老“哇”的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但觉浑身似有不祥之兆,禁不住再次尖声问道:“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点了你几处死穴,不过你不会即刻便死,大约还会有半个月的寿命,你可以尽快赶回神药谷,若是你神药谷的人有本事,能够帮你解开这死穴也说不定!”
噗!
鞠长老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但这一
次,纯粹是因为恐惧与后悔所致。
她后悔死了不该来趟这趟浑水,她可是神药谷的内门精英长老,跟朱运澜这种常年在外可有可无的外门长老真是天上地下。
可就因为贪图朱家钱财,这次被朱运澜邀请过来对付姓孟的小子,在她想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子,再厉害能厉害到什么程度?
就算姓孟的小子身后有高手撑腰,可她神药谷也不是吃素的。
却万万万万没想到,她会在这年纪轻轻的小子手里败得这么惨,不仅一招都过不了,连她神药谷的夺命利器牛毛针筒,都对这小子毫无威胁。
如今后悔都晚了,她神药谷善长用毒用药,但对武道终究算不上顶尖。
尤其点穴术乃是几近失传的高深功夫,武道中会此功夫的本就不多,更别说点中死穴,等半个月之后才发作,那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换句话说,就算她能在这半月之内,找到会点穴的武道高手,也未必就能解开这种能拖延半月才发作的怪异手段。
所以这一次她恐怕真的是死定了!
就算后悔都晚了。
在她后悔得连连吐血的时候,孟浩已经转过眼光,一步一步慢慢走向了朱运澜。
那简直就像是死神的脚步,他每往前走一步,朱运澜都感觉自个儿距离死亡近了一分。
可她明知孟浩最饶不过的就是她,只能抿着嘴唇闭紧嘴巴,想要强撑着保持镇定,可是她颤抖的身躯苍白的面颊,却泄露了她心中无尽的恐惧。
“不、不、不要杀我!”
最终她还是说了出来,声音很轻,轻得就像垂死前的最后呻吟。
只可惜孟浩毫无怜悯,直接伸手指在她身上连续几点,再“啪”的一声,重重一掌打得朱运澜口喷鲜血。
“你是罪魁祸首,正是你的毒药,害我老爸绵延病榻几个月!不过你还算幸运的,我只让你在病床上痛苦一月,便可去给我老爸赔罪了!当然了,这一个月,你将生不如死!”
“你你你……简直是个魔鬼!”
朱运澜再也忍不住尖叫出来,紧随着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谁是魔鬼,这可难说得紧啊!”
孟浩淡淡一声,转头瞅向剩余的其他人。
韩潜已经醒转,只是咬着牙一声不出。
其他几人全都吓得呆了,直到孟浩眼神瞟过,司徒金首先一阵浑身颤抖,忽而趴伏地上,向着孟浩连连叩头。
“求孟少爷饶我性命!我没有害过你们孟家人,我只是受司徒莲欺哄,夺了你们孟家的一处产业!我愿意十倍赔偿你们孟家,只求孟少爷饶我性命!”
“大哥!”
司徒莲尖叫一
声。
但随着孟浩眼光冷冷投射过来,司徒莲“哇”的一声哭出来,也跟着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求饶。
司徒云梅已被吓得几欲死去,直到司徒莲一边哭一边叩头求饶,司徒云梅也跟着大哭出来,同样跪伏地上连连叩头。
“我错了,我不该得罪孟少爷,求孟少爷饶了我吧!只要孟少爷肯饶了我,要我做什么都行,当牛做马都愿意!”
孟浩最厌恶的,偏偏就是这两个女人。
也正是这两个女人,嚣张跋扈无事生非,他孟家跟祁家最初的仇恨,便是由司徒莲引起。
至于司徒云梅,更是一次一次挑战他的耐性,一次一次咬着他不肯松口。
第一次挨了他三巴掌不知悔改,纠合了李曲阳去找司徒云雪的麻烦。
紧随着被他一掌打得痛苦难受一个星期,却仍旧没有半点悔过之心,反而拉着朱建新去培训班找向思思报复。
再有这一次,眼瞅着他孟浩被习老大习老二压至下风,也是司徒云梅叫嚣得最恶毒最响亮,恨不得将他孟浩千刀万剐才甘心。
他孟浩再要饶了这恶心人的小女人,可就太过心慈手软了。
“好一个做牛做马都愿意,你们不找其他人来杀我报仇了?刚刚是谁叫得那么响亮,说要拧断我的胳膊腿,然后再狠狠捅我几刀的?”
孟浩冷笑发问。
“是我胡说八道,是我乱嚼舌头!孟少爷,你饶了我,我愿意伺候你,你想让我怎么伺候你都行!”
司徒云梅是真的被吓疯了。
毕竟她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家,在之前连死人都不曾见到过。
可如今习老大习老二就死在旁边,习老二尤其死不瞑目。
再有朱运澜跟鞠长老连口吐血面如死灰,她一个姑娘家的,哪里还能忍受得了?
此刻为了活命,她是真的什么都愿做。
只可惜孟浩满脸厌恶,根本懒得理她,转头去看司徒莲,这个恶毒的女人,此刻同样叩头叩得额头都快流出血来。
“我们错了,是我们罪大恶极,只求孟少爷饶我们一命,我愿意把我的全部财产都送给你!……还有,还有,你不是跟我们云雪走得很近吗?你要是喜欢她,我可以把她送给你,你想让她做丫鬟做佣人做小老婆,做什么都行!只求你看在云雪的面子上,饶了我们的性命!”
两个女人边哭边求,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当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恶心人有多恶心人。
孟浩心冷如铁,尤其是司徒莲提到司徒云雪,更是令他极其厌恶。
正要抬手拍向两个女人后背,忽然之间,孟浩感觉身上一寒,立刻回头,看向院子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