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傅抱石,你个混蛋!呜呜呜呜呜呜呜……”
傅沂歌听到那羞辱人的话,脸瞬间涨红,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
“迎迎”,听到她哭,他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了,坐在床边安慰道:“我不会有妻子的。”
“你滚开!”
她背过去,不愿意面向他。
“哎!难搞!”
他叹息,委屈地说:“准你给我下毒,不准我说你两句吗?”
“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我是你哥哥,你以为脱光了在我面前,我就能把你怎么样?”
“你可以碰外面的女人,为什么不能和我?”
傅沂歌泪眼婆娑,哭红了眼问。
“谁告诉你,我碰过外面的女人了?”
傅抱石一脸认真,随后从床头抽出几张卫生纸的,轻柔地帮她擦眼泪鼻涕。
“难道我的哥哥都二十二岁了,还是老处男吗?”
“你这个语气”,他伸手敲她的脑门,说:“洁身自好也有错吗?”
“反正不跟我在一起就有错。”
傅沂歌转过身,背对他。
“又绕回来了!”
他无奈,忽然想起来什么高兴的事,说:“对了,隆裕太后的陪葬物有下落了,等我们找到它,你就可以走路了。”
傅沂歌不能走路是先天的,但却不是身体上的残疾,而是被下了巫蛊。
对方用的宝器法力超强,只能用更强的宝器才能化解。
隆裕太后的陪葬物里有一颗秦朝时徐福带领三千童男童女过海时找到的南珠,是中华上下五千年里,已知的法力最强的宝器。
她垂着头,一脸丧气,似乎根本没听到他说话。
“等你会走路了,我就带你去全世界旅游。”
他揉揉她的脑袋,说:“现在快睡吧!”
傅抱石哄好迎迎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站在自己卧室的阳台上,点燃了一根烟,凝视着面前的绿叶植株上的露珠。
今天在卿卓灼面前的失去理智,是他意料之外的事。
他极少失控的,虽然锱铢必较,但并不会情绪外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突然对这位“人傻钱多”的未婚妻有了异样的感情。
明明对方做了很多蠢事,并不如他想象中那样杀伐决断,也不是一位理想的合作对象,但他就是忍不住“效忠”于她。
当他派去的人告诉他,陶斯咏已经醒来,并且会和他的小未婚妻“再续前缘”的时候,他心里就忍不住地烦躁。
如果说他之前在她面前是一个圆,毫无棱角的话,那么在他听到那个消息时,他就会忍不住想要展露出自己的危险性来。
忽然,他想到一件事——他把卿卓灼丢在地牢那里了,连忙掐灭了烟,往外走去。
卿卓灼走了两个小时,才从遍地是草的地方走到水泥地,然而境况也并没有好多少。
她的手机只有最后的百分之五的电了,而且一直没信号。更多的电量被她用来开手电筒照亮路了。
路两边有几棵树,树上有老鸹巢,传来了凄厉的叫声,传的非常远。
她的心已从一开始目睹到傅抱石的狠辣残忍后的震撼恐惧变成麻木了。
那是一种对生的渴望被多次摧残后的自救。
这一路上,她看到了好几辆车,一开始,她满怀希望地朝他们招手。
然而他们都熟视无睹,从她身边径直穿过去了。
最后一次招手,她才刚刚把手抬起来,车就停了,下来了两个贼眉鼠眼,目露淫光的人。
她被吓到了,警觉性大作,赶忙沉着夜色跑到了树林里。
她躲在灌木丛中,不敢动弹,恨傅抱石恨得牙痒痒。
这个神经病!鬼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病啊!她居然会选和他合作,这真是失策啊!
等那辆车和人都走了,她才从灌木丛中出来。又走了半个小时,突然前方一片亮光。竟然是一张车,她认出了那是傅抱石的车,下意识地拔脚就跑。
但是人腿哪里跑得过汽车呢?很快她就被追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下来,从后方抱住了她。
“别碰我,不然我杀了你。”
卿卓灼摸到口袋里刚刚在地牢里捡到的匕首,手一用力,刀就插进他腿里。
刀刃划破布料,再刺进肉的声音在空旷的野外十分清晰。
傅抱石疼得发出“呲”的声音,但围在她腰间的手却丝毫不松开,反而更用力了。
两人对持中,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长啸。
“这里有狼,跟我上车。”
他刻不容缓地说。
卿卓灼已经看到十米外有灰色毛茸茸的东西正朝她靠近。她心脏慢了半拍,身体僵硬,任由他把她拉到了车上。
“都怪你,要不是你带我来这个鬼地方,我怎么会遭遇这一切?”
上了车,周围的狼啸声此起彼伏,她往后一看,几匹狼正虎视眈眈,目露精光。
“我的错,对不起。”
傅抱石煞白着一张脸,手中带血地启动了汽车。
他这副虚弱又可怜的样子和刚刚的样子判若两人。
卿卓灼一愣,她倒不会关心刚刚才对自己下死手的人,她只是担心他若是失血过多死了,自己又不会开车,怎么离开这里?
“你没事儿吧,你不会死吧?”
她颤抖着声音问,心中后怕极了,如果刚刚他没有来找她的话,那现在她就是一个人面对这些狼了。
“没大事儿,离大动脉就差一点。”
他转头朝她虚弱地笑了,脸色发白。
她不知怎的,竟然心生不忍,移过头来问:“这里面有医药箱吗?我给你包扎一下。”
“在你前面,下面的那个箱子里。”
她手忙脚乱地拿出一个医药箱,打开了,拿出一卷纱布,侧过身去,给他包扎了大腿。
车辆在快速行驶着,没过多久,他们终于到了一个小镇上,依稀看得到灯光了。
“好啦,现在安全啦,你不用怕了。”
傅抱石把车停在一家小型医院前,拔下了车钥匙。
卿卓灼看着他,目光灼灼,“为什么回来?”
他一愣,说:“我把你带去那里的,自然要把你带回来。”
“你真是”,她一脸不满,手握成拳,愤恨地朝他喊:“你真是不可理喻啊!你刚刚还想把我杀了,现在又回来救我,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我没有想要杀你,我只是想要吓吓你。”
他转过头淡淡道。
“胡说,要不是那通电话,你就把我掐死了!”
她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呢,他当时的力度和情绪很明显是要置她于死地的。
她现在摸着自己的脖子,上面都红肿起来了呢!
“对不起,我有的时候确实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垂下头,车灯射在内饰上,投下一片阴影。
趁着他支付,俨然是受害者的模样,她心中更来气。
“我差点死掉,你觉得是你说一声对不起就能解决的吗?什么叫你不能控制你自己的情绪,不能控制就去治病,不要来外面祸害别人。”
她越说越气,索性转过身去,不愿意看他一眼。
良久,身后依旧是静默一片,她疑惑地转过身。却看到傅抱石已经晕倒在了方向盘上,嘴唇煞白。
她惊慌地看向他的腿,原来她刚刚并没有包扎好。纱布已经被血浸湿了,血依然在不停地往下流。
“傅抱石傅抱石,你醒醒,你醒醒!”
她用力的拍打他的脸,看他依然没反应,她只好下车,打开主驾驶座的车门,试着去扶住他的胳膊,想把他带下去。
两人踉踉跄跄地走到医院门口,保安见状,连忙上前来帮忙。
傅抱石被带去包扎了,留她一人在诊室外坐着,她心中五味杂陈,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难过还是该觉得大仇得报了。
她和他的婚约怎么办呢?
面对一个对自己痛下杀手的人,她怎么还能相信他呢?
可是,他好像也救了她。
不对不对,要是没有他,她根本就不会去那里,他救她也是应该的。
可是,当眼前浮现出他那条被血浸湿的腿和那张惨白如纸的脸时,她又心生不忍。
如果真要置她于死地的话,他也没必要回来,不是吗?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呢?为什么非要让自己杀了李敏红呢?
为什么她不愿意,他就那个反应呢?
正在她思绪乱如麻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
那是傅抱石的手机,她赶忙接通了。
“少爷,你去哪里了?小姐醒来没看到你,急得不行,非吵着来看你。”
电话那头,一个男人焦灼地说。
卿卓灼一愣,小姐?
好像之前那个“救”了她一命的电话也是在说什么小姐。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男人见她半天不吱声,不由得问。
她反应过来了,连忙道:“你家少爷受伤了,在医院呢!你快来!”
“啊?”
管家顿时惊慌失措,问:“我家少爷在哪个医院?受伤严重吗?会有生命危险吗?”
她把地址告诉他了,便挂了电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前面一阵吵闹,她寻声看去。
只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儿,正急匆匆的往他们这边赶来。
为首的是一个窗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他焦急的说:“小姐小姐,你身体不好,医院里面细菌多,你不能进来呀!万一你又生什么病呢!”
坐轮椅上的女孩则是一脸不耐烦,说:“我哥受伤住院了,要不是我听到你的电话,你还不想告诉我,是不是?什么细菌不细菌的,我才不管呢!”
“你这样子,要是让少爷知道了会惩罚我的呀。”
李管家十分为难,他还记得几个小时前傅抱石警告他的话呢!
“你”,那女孩儿还想再说什么,就看到了卿卓灼,脸色一变,涨红了脸,声嘶力竭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卿卓灼一脸懵逼。什么意思?她认识自己?
“我哥受伤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女孩快速驱动轮椅,甚至超过了其他健全的人,她快速走到卿卓灼面前问。
卿卓灼心想,你还猜的挺准。
“大概,也许,可能是有那么一点关系。”
她打着马虎眼,女孩太凶了,她怕自己坦然承认的话,会被打。
女孩气愤道:“那就是你干的了!李管家,把她给我抓回家,我给她点颜色看看。”
“小姐,不能啊!少爷他”,李管家磕磕跘跘,又怕又慌地解释。
忽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转头去看,竟然是一群拿着闪光灯的记者。
“小姐,你快走,不能让他们拍到你。”李管家急忙说。
由于女孩有先天的弱症,再加上她常年不见外人,所以她看到那么多闪光灯冲着自己拍的时候,便有些害怕。
卿卓灼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出于对傅抱石的愧疚,她急中生智,说:“李管家,你带着她先走,我们把记者挡住,你们躲到楼梯间去。”
一大群记者呜呜泱泱的,已经把走道都挡住了,进不了电梯。女孩儿又坐在轮椅上,更走不了楼梯,只能先躲起来了。
李管家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连忙推着女孩进了楼梯间,并吩咐其他佣人,“你们都听卿小姐的安排。”
卿卓灼看着记者离他们越来越近,连忙对众人说:“大家快排成一排,拦住这条路,不要让记者找到他们。”
好在傅家的佣人有十几个,马上就把走廊围得水泄不通。
很快,记者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想要用蛮力冲破这道人墙。
未料,领头的那位记者看到她,眼前一亮,问:“你就是卿氏集团的千金吗?”
卿卓灼没想到素日低调的自己居然会被记者认出来,但也心生一计,可以用自己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说:“我就是啊!你们是来采访我的吗?”
“请问你跟傅抱石先生是什么关系?”
记者目露精光地问。
要知道一边是身世传奇的傅抱石,一边是卿氏集团的千金,这两人如果有什么绯闻的话,绝对够吸引人。
“我们是朋友。”
卿卓灼当然知道记者的意图了,同时,她也在心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