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默听着她干嚎的声音，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这小丫头演戏还演上瘾了。

“咔，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女主角不合格，换人！”许舒默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手掌里还是十分干燥，一点水汽都没察觉到。

黎芮抽了一下，立刻就坐起身来，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不行，你的女主角只能是我，不许换！”

***

“最近面色红润喜洋洋啊，跟许神发展到哪一步了？”黎芮刚下了车，沈向阳就八卦地凑过来问了一句。

黎芮冲着他翻了个白眼，低声道：“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当明星都委屈了，该去八卦杂志社报道！”

两人一前一后往导演那边走去，今天是《携手向前冲》第十期的节目录制，还剩下最后几期，导演还曾经单独找他们谈过话。说是这档节目的收视火爆，想要合作第二季的拍摄，希望到时候档期能给得出。

“张曦那边你小心点儿，我觉得她精神不太对劲儿。”在走向那边的休息区时，沈向阳低声说了一句，算是提醒。

黎芮点了点头，视线自动地扫向张曦。张曦的脸看起来恢复得不错，不再是臃肿的状态，而且上了妆之后还是很漂亮的。只是或许因为她整得地方太多了，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所以黎芮总觉得有些怪异。

“黎芮，你眼睛出什么问题了吗？连眼珠子都不能动一下，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张曦察觉到她的视线，立刻就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毫不客气地嘲笑了几句。

休息区里的气氛猛地僵了一下，大家都没有说话，十分有眼色地闭上了嘴巴。

黎芮不想跟她争论，反正整容被骂的人又不是自己。她索性就站到沈向阳那边，轻声地交谈着。

这期的运动，也是跟水也关系，泳池里有个平台，在导演喊“开始”之后，所有人都要往平台上挤，按照要求摆动作拍照片。在喊到十之后，相机自动拍照，照片里符合要求并且在平台上的才算成功。

这一次依然是分为两组人员，张曦和黎芮当然还是“敌对”的状态。

当导演喊了开始以后，两组人员纷纷往上挤。当然那些男演员一开始都不大好意思捉弄女生，象征意义地把黎芮整个扔下去几次就算了。

“怎么老是扔我，有本事去扔沈向阳啊！”黎芮再次爬了上去，眼看又有对方的队员过来，她立刻大声喊道。

沈向阳跟她同组，体格强壮，力气也大，一般属于最后的王牌。所以那些男艺人要费老大的劲儿才能弄下他。

就在对方的两个男演员放弃争对她，而是去拉扯沈向阳的时候。正好庄明要从水边上来了，导演的秒数已经喊到了九，黎芮丝毫都没有犹豫，直接一脚踩在庄明的肩膀上，把他弄下水去。

庄明似乎还不肯放弃，黎芮又连续地往他的方向踩，最后都踩到了他的脸上。

“啊，黎芮，你快把我的鼻血踩出来了！”庄明对她这种没有形象的攻击，自然是有很大的意见。

这次庄明跟张曦是一组的，一般对决的时候，黎芮会下意识地避开张曦。如果庄明跟她不在一组，她经常找庄明的麻烦。

正好第一张照片拍出来了，黎芮脸上带着笑意，伸长了腿，脚就踩在庄明的左半边脸上。庄明脸上的神情则带着几分痛苦，周围的人都开始狂笑，纷纷调侃庄明。

“喂，黎芮，你也太那什么了吧？怎么就争对我啊，炒作了啊。”庄明看到之后，明显就是哭笑不得。

黎芮那几脚踹得是真狠，他现在脸还有点疼。而且那张照片上，明明黎芮貌美如花，他简直就是反衬的教材。庄明看到照片上的图像，脑子里竟然冒出了之前微博上影评的一句话。

“黎芮在这部电影里惊鸿一瞥的时候，美得让我都起了鸡皮疙瘩。但是洛宏宇在跟她洗鸳鸯浴的时候，他全程就像是一头猪一样，在旁边吭哧吭哧得只懂得卖蠢，简直是浪费了黎芮的女神气质。”

这段话像魔咒一般冒了出来，把庄明都吓了一跳。只是现在他觉得那头吭哧吭哧卖蠢的猪，可能变成他自己了。

“炒作？那标题肯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黎芮，一脚把弱不禁风的庄明踹下水’，没办法我总得为队伍出点力吧，就你最好踹下水啊。”黎芮笑得快不行了，这时候还冲着摄影机眨了眨眼睛，一副挑选庄明完全就是无可奈何的选择。

她的话音刚落，再次响起一片笑声。

“庄明你多重？明明个子不矮，不过身材挺瘦弱的，的确有点像一直在抽条的高中生。难怪当初许神找你演高中生啊。”旁边的调侃声此起彼伏，还把许神也拉出来溜了一下。

黎芮在说笑的时候，总感觉背后有一道极其强烈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她立刻回头，就看到张曦恶狠狠地看着她，猛地对上之后，里面甚至酝酿着滔天的恨意，来不及收回去。

张曦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感，相反还冲着她冷笑了一下，就扭过头去不搭理。

黎芮皱了皱眉头，心里猜测着张曦什么时候会发作。

第二次哨声响起，大家纷纷往平台上面爬。庄明这次学乖了，不跟黎芮靠的近，他跑到对面的方向去了，不过黎芮组的别的男演员也不是吃干饭的，扔他跟扔白菜似的，还没爬上去就被扔水里了。

黎芮笑了笑，动作却不慢，手脚并用着往上面爬。没想到她还没爬上去，身上的衣服就被人一把抓住了，直接用力一扯，她就掉进了水里。

黎芮张开嘴巴想喊的，因为那个人不仅抓到了她的衣服，还连着她后背的肉一起掐了起来，疼得她浑身冒冷汗。只是她还没喊出声，整个人已经落进了水里，还被灌了两口水。

等这一次喊到十，黎芮还没接近平台。照片出来的时候，自然是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张曦甚至还耀武扬威地冲着黎芮耸了耸肩，眼眸里带着几分倨傲的冷笑。

黎芮感觉自己气得肺都快炸掉了，她环视了一下周围，大家都在笑闹着拍得丑照。根本没人发现她的异常，在刚刚那种混乱的情况之下，想必也没人察觉。

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去看张曦，心里却在想着如何对付她。

第三次拍摄的时候，张曦果然站在她的身后。黎芮朝旁边挪了两步，她没功夫搭理张曦的想法。只是当她往上爬的时候，张曦再次阴魂不散地窜到了她的身后，那架势显然是要与黎芮一决雌雄了。

当张曦的手伸过来，想第二次抓她的时候，黎芮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立刻转身。一把抓住了张曦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张曦并不放弃，相反借力去推她，黎芮也不管爬台子的事情了，就这么跟她扯了起来。

台子上面乱糟糟，台子下面更是一团麻。甚至有几个男嘉宾发现了她俩的“肉搏战”，还纷纷看起了好戏。

“没必要这么拼吧，黎芮，上台子。”沈向阳看着张曦的样子有些不对劲，两个女生再怎么“对战”，也不可能有那样严肃的表情。张曦出手那架势，好像要跟谁拼命似的。

其他几个人也发现了，推搡明显少了，大多数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张曦她们两个姑娘身上。

“张曦，行了，过来吧！我俩一起上平台。”庄明也看不下去了，他只好劝着同组的张曦。

但是张曦却充耳不闻，两只手抡圆了往黎芮的身上招呼，甚至还用指甲抓她。

黎芮实在是受够了，她也不管张曦，直接转身往平台上爬。张曦像是磕多了药一般，双手屈成爪，直接往黎芮的头上抓。

她的指甲从头上狠狠地滑到黎芮的后背，黎芮露在外面的脖颈立刻就出现了几道血痕。

“啊！”黎芮尖叫出声，工作人员和几个男演员都冲了过来拦住。

张曦等被人拦住之后，似乎才反应过来，脸上怨毒的神色少了许多，不过表情却依然冷漠。显然不为她失手伤人，感到愧疚。

这回跟着来的是黎芮的新助理小雨，她立刻找消毒液和创口贴。泳池里的水虽然是新换的，但是谁知道里面有什么细菌。

“黎芮，你没事儿吧？头发都拽掉了好多根。”沈向阳的声音不算低，刚好够围在这边的人听到。

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张曦，不仅抓出血，还抓掉了一把头发，这哪是录节目啊。分明就是来找“杀母仇人”算账的吧，下手太狠。

“休息一下。”导演立刻把张曦和黎芮分开，小雨忙着替黎芮处理伤口。

节目没有继续录制，黎芮都被弄出血了，这件事情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况且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新人了，她现在有许舒默当后盾，本身的知名度也提升了很多，现在的张曦顶多跟她齐名，甚至在作品上都软了黎芮一头。

杨辞寒过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是阴沉的。她今天在跑别的事情，没有跟黎芮过来，没想到就出了这种事情。

“张诚呢？叫他跟我谈。”她一到先关心了一下黎芮的伤势，冷声地跟张曦那边的人说。

“张哥还没到，他被堵在路上了。”那个小助理一脸的无措，低声地解释道，还不停地弯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