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8年1月10日，东瀛以东的鲸海寒风刺骨，但一场炮术比赛却在火热的进行当中。

参与者是大明东瀛分舰队的所有战舰，包括一等巡洋舰“海天”、“肇和”，二等巡洋舰“笠置”、“浪速”、“桥立”，三等巡洋舰“大和”、“葛城”，以及侦察舰“八重山”共8艘军舰。

比赛分战舰组和炮组两个级别，全部使用装填砂石的配重训练弹，目标是设置在一个无人岛上的土堤靶标，各舰分别从1000、1500、2000码三个距离上驶过，轮流射击。

轰轰轰！

最先驶过的是孙笑的旗舰“海天”号，这艘9500吨的巡洋舰以12节航速从目标前驶过，同时以一侧4门203和7门152速射炮开火对目标所在的区域射击55发（每门炮5发）。

之后孙笑带领舰队炮术参谋郑伯初少校等人登岛检查射击成绩。

“司令……”得到结果后，郑伯初一脸不可思议的对孙笑说道：“命中47发，超过85%！这不可能！”

郑伯初好歹也是炮术军官出身，也是参加过甲午战争的，自然知道战舰炮击命中率大概是多少。

超过85%的命中率？说出去只会被人嘲笑说作弊。

然而郑伯初全程参与了这次竞赛的组织工作，作没作弊他当然很清楚。

但仍然不敢相信！

“距离太近而已，区区1000码，打得准有什么奇怪的？何况还是静止不动的目标。”

孙笑对这个成绩倒是没有感到意外，历史上斯科特指挥的巡洋舰在类似条件下打出过81%的命中率，而且那位现代海军炮术之父当时只找到补偿垂直摇摆的方法，孙笑比他更进一步，取得更好成绩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何况这个数也就是好看罢了，实战中可不会有这么友好的射击条件，实力相近的对手，在正常交战距离上的命中率，可以在这个基础上除以2之后再把小数点向前挪一位！

“可是，就算这样，这成绩也太夸张了！”

郑伯初争辩道：

“咱们北洋舰队以前的炮术竞赛，同样的条件下最高成绩也不过38%的命中率！正常只有20%上下！”

“那就是我们的炮术改革和训练出成果了呗。”

孙笑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尽管内心已经笑开了花：

“看看接下来几艘舰的成绩吧，如果所有舰的成绩都能提高那么多，正好证明我们的改革是正确的，到时候我们写个总结报告递给刘步蟾提督，请求在全舰队推广。”

事实证明后续各舰的成绩确实都得到大幅提升，甚至“肇和”号的命中率比“海天”还要高一些，达到91%的惊人水平，而其他那些二三等的巡洋舰命中率则稍低，但平均一下也有80%的命中率。

结果出来了，“肇和”拔得头筹，但因为其他各舰的表现同样出色，孙笑私人掏钱，给全舰队数千官兵全都发了奖金。

加上请“肇和”炮术军官享乐三天的花销，孙笑一口气花出去快3万两！

好在他现在大小也是个资本家，这点钱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可是，老大，这样的成绩，哪怕是您说的，海军部不可能信的！”

在名为福屋的会所内，周大福搂着俩东瀛小妹子，浑身酒气，一脸憨憨的说。

他旁边，洁身自好只点了一杯茶的郑伯初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周大福的说法。

“所以不要发电报，你们两个，再挑几个表现好的炮术军官，拿着咱们的全套训练大纲回国，直接向海军部说明这件事。”

孙笑直截了当的回答：

“你们就不要回来了，在本土好好推行咱们的新炮术吧。”

听到这话，周大福愣了一下，片刻后他毫不怜香惜玉的推开怀里的女人，正色道：“老大，我周大福是绝不会背叛你的！”

“说什么呢？你有什么好背叛我的？我是你们的上司不是你们的主公，你们又不对我效忠。”

孙笑笑着说：

“我是为你们好，也是帮我自己，你们想想，如果你们真的能提高全舰队的炮术成绩，前途一定非常光明。”

“你们都是我手下出去的，你们登上高位，我在军中的基础只会更加牢固对不对？我今年才32周岁，海军少将！前途一片光明，将来必然执掌北洋，在大明军中多少也能算个山头了吧？我的前途是绝对没问题的，作为你们的领路人，如果你们也是前途一片光明，你们觉得其他人会不会信服我？”

达则兼济天下吗，孙笑没有兼济天下的本事，兼济手下那些出色的军官总没问题。

郑伯初其实还好说一点，人家毕竟是延平郡王世子，顶级勋贵，一心从军的话，有的是给他铺路的人。

但周大福呢？在海军中混了二十多年，跟着孙笑取得那么多战功才混到上尉，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就要退役了。

不过孙笑觉得他其实也是个人才，实战、实操经验非常丰富，跟着孙笑的时间长了，也能总结出一些土办法、土经验。

但他出身不好，也没受过正经的军校教育（不是没有教育，孙笑亲自教导，逼迫他学习，因此周大福文化水平可不低），这严重压低了他的上限。

所以孙笑打算给他个机会，让周大福分润这次炮术改革带来的荣誉和奖励。

孙笑打算写信推荐周大福到旅顺的海军专科学校深造，如果他能在那里考上海大当然更好，就算考不上，海军专科学校的文凭也足够他突破隐形天花板，让他升到校官了。

这样，周大福在海军中就还有更广阔的前途，而不用以上尉军衔退役，去民间开周大福。

“你们这次回国，我会帮你们写介绍信给海军部，特别是周大福你，炮术训练推广开之后你给老子去旅顺海校深造去。”

孙笑说道：

“拿到毕业证之后你若是还想会老子这边来，我会申请把你调过来，但若是你拿不到毕业证，你就麻溜的给老子滚蛋，脱了军装开金店去吧！”

“老大……”

周大福感动的泪流满面——他只是表面上看着粗鲁，实际上心很细，他很清楚孙笑这样做对自己有多么大好处。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