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里志，孙笑受到的欢迎程度明显不如法弥斯，似乎是因为孙笑帮助阿姆斯特朗推销舰炮，让克虏伯损失了一大笔的关系。

不过伏尔坚船厂仍旧给了孙笑合乎礼仪的招待，他们允许孙笑参观了船厂，并登上正在建造的几艘战舰参观。

船厂方面的人透露，德里志也在研究管退速射炮，所以下一次订单，希望孙笑不要对德里志的产品抱有偏见，公平公正的对待德里志天下第一的技术。

算算时间，德里志人的105和150口径速射炮确实快要出现了，不过对大明来说，还是有些迟了——下一场战争将在几年内爆发，到时候在战场上尝到甜头，大明是不会随意更改生产线再去引进德里志舰炮技术的。

何况现在大明已经开始引进QF4.7和QF6等炮装的技术和生产线，本土仿造工程最多两三年就能完成，即使德里志人的技术确实更好一些，到时候再换生产线也是得不偿失的。

一步慢步步慢，孙笑也只能对不起德里志人了。

当然，炮装之外，孙笑认为偶尔进口几艘德里志造舰船对开拓思路，提升本国造船业水平是很有好处的。

所以孙笑心安理得的答应，下一次大明的购舰订单，孙笑一定帮德里志人说些好话。

他只是没说炮装还是得统一采购阿姆斯特朗或大明自造而已。

德里志船装英格雷炮，在这个时代倒也不算什么奇事。

孙笑在德里志只待了几天，匆匆参观德里志人的港口和船厂后，就离开了。

在前往俄图斯的火车上，孙笑与玛格丽特相对而坐，侃侃而谈。

“您对德里志人的印象如何？”玛格丽特问。

孙笑这样回答：“很强的国家，他将是你们未来三十年最大也是最危险的对手。”

可能还是最大的噩梦来源。

“您认为我们能够战胜德里志人吗？”

果然是位爱国的风尘女郎。

“能。”孙笑说道：“不过很危险，只靠你们自己是不行的，必须依靠全欧罗巴甚至全世界对德里志不满的力量一起行动。”

“德里志人是邪恶的，我们才是正义！全世界都应该仇视德里志！”玛格丽特很肯定的说道：“不过我们真的无法单独战胜德里志？”

“是的，德里志在至关重要的人口和工业产值两方面已经超过你们，今后这种优势还会不断扩大，好在你们还有俄图斯作为同盟。”

“你们明国不能成为我们的盟友吗？”

“女士，这不取决于我们。”

孙笑正色解释道：

“这取决于你们做出什么选择——我国是必然与俄国有一战的，而你们跟俄国是铁杆盟友。”

“你们要站在德里志人一边？”

“不不不，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孙笑摇摇头，认真的解释道：“我知道你除了陪我之外，还肩负着其他使命，不过我很喜欢你——你觉得我是馋你的身子也行，所以我愿意为你提供一些帮助。接下来的话，我只对你一个法弥斯人说，你愿不愿意转达给别人，我不在乎。”

“现在请你听好，玛格丽特。”

“我们大明的立场，是一定要把俄图斯的势力驱逐出去，我们要至少恢复奴儿干都司——也就是俄图斯所谓的滨海地区，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在我们做到这一点之前，谁帮助我们就是朋友，谁阻碍我们就是敌人。”

“很简单明了对不对？那么把俄图斯驱逐出去之后呢？西伯利亚荒凉无人，我国和俄图斯都不可能花费大力气去占领开发——至少现在不能，所以当做大明跟俄图斯的缓冲地带非常合适，这样我们的北方边境就安全了，对俄图斯的敌意也会逐渐消除。”

“也就是说，到那个时候，我们甚至有可能跟俄图斯产生友谊——如果两国高层都不蠢的话。”

“那么，你们法弥斯人的利益何在呢？”

孙笑接着说道：

“没错，法俄同盟对你们来说事关生死，不过你们能了解这一点，德里志人当然也能看得出来，他们会怎么选择呢？”

“我来告诉你吧，为了转移俄图斯的注意力，德里志人会大力支持俄图斯人向东扩张，沙皇把一个士兵调往东方，东普鲁士就会安全一分。”

“而你们法弥斯人的利益，应该是让俄图斯把注意力转移到欧罗巴来，在未来决战的时候帮助你们两面夹击德里志。”

“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你们必须维护法俄同盟，但在俄图斯东扩这件事上你们应该站在我们大明一边。德里志则正相反，他们的容克地主通过高额农业关税把俄图斯关在门外，俄图斯也只能成为德里志的敌人，但在俄图斯东扩这方面，德俄之间反而是有共同立场的。”

“事情很明了，明法关系今后的走向如何，这取决于你们法弥斯，而不是我们大明。”

玛格丽特不是单纯的交际花或玩物，她确实做过记者，文化水平和对关键问题的敏感度都不低，因而孙笑说出这些话来时，她很认真的从小包中掏出纸笔，把孙笑话中的关键点全都记了下来。

回去润色一下之后，一份合格的报告就能出炉，估计这也能让她背后那些阴暗角落里的鼹鼠满意了。

如果不满意也没关系，孙笑愿意为这位女士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这次我旅行时记载的所有笔记和画作，回去后你可以复制一份交给你背后那些人——当然，我为你个人画的那些除外。”

孙笑的笔记画作中包含大量数据和情报，其中包括关于德里志人的，不久以后还会有俄图斯、奥斯曼的巴尔干地区、奥匈、意利亚等强国和准强国的沿海地区，工业调查，舰队现状和一些具体军舰信息。

这将是一份高水平的参谋旅行成果，对远在亚洲的大明来说只能作为某种参考，但对就在欧罗巴的法弥斯人来说，这些都是昂贵的情报！

至少比玛格丽特本人昂贵。

“你不是想要自由吗？”

孙笑最后说道：

“拿着个去换取你的自由吧，或者如果你的功勋已经足够脱身，就拿它去换些钱，你的生活会需要这笔钱的。”

“呵呵，东方的男人真是温柔啊。”

玛格丽特收起纸笔，媚笑这说：

“我都要被你迷住了。”

“怎么，你之前没被我迷住？”

“那不一样，之前我只是喜欢你狂野的身体，现在我有点喜欢你绅士的灵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