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威治皇家海军学院占地面积并不大,至少比马尾海大小不少,因为这本质上只是个培养有前途的中低级军官的地方,不是那种培养海军统帅的学院。
这所学院分为四个区,左上区为教室;右上区用于悬挂历代海军将领的画像、著名海战画等——纳尔逊的画像即收藏与此;右区楼下为餐厅、教堂;左区楼下为模型陈列室,号称“数百年所造船式皆在其中”。
孙笑在这里有12周初级参谋课程,6个半月中级参谋课程,主要学习基础参谋课程、英格雷的国家利益和外交、国防政策、国际环境和对英格雷国家利益的影响。
研究英格雷海军和防务现状,经常性进行图上对抗作业。
参谋科之外,孙笑的课程还有数学、物理(这个时候叫做格致)、海岸炮台、各类机器和外国语。
文化课基本与马尾海大一致,水平其实也差不多,真正的差距在后面的实操作业——英格雷人有数百艘战舰,从装甲舰到鱼雷艇,都可以容纳学员兵上舰实习,这可不是只有区区几艘小炮舰和袖珍鱼雷艇的马尾海校可以比拟的。
抵达格林威治时,孙笑已经画了60多张素描,他把它们装订成册,配上文字说明后,当做礼物寄回马尾海大给严复校长。
在格林威治,孙笑的初期学习并没有什么困难,不论是参谋作业还是文化课程,甚至包括英语,他都毫无疑问的霸占着第一的位置。
比较让人难以适应的是生活,孙笑对英格雷人的餐点充满了怨念,在他看来,那些东西与其说是食物不如说是毒药!
于是孙笑没过多久就申请走读,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带厨房的公寓,孙笑在这里自己开伙。
伦敦的房子并不便宜,不过孙笑有中校军饷,有官费补贴,还有舰队外勤补贴(在本土之外都算外勤,海军就是这么爽),金钱方面毫无负担。
孙笑趁假期出去,找本地华人买了一整套厨具,甚至还有一个小铜锅,然后买了一大份牛肉,还有不少蔬菜,准备自己涮火锅吃。
可惜,孙笑独享美食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彻底失败了,先是一些同在格林威治留学的本国师兄,后来是一帮英格雷学员,最后连其他国家留学生都来了不少。
大明在格林威治留学的师兄们一直宣扬华夏饮食文化,可惜之前他们不像孙笑这么富裕,没法实现自己开伙的愿望,但长久以来的宣传,让整个格林威治的学员们都想有了尝尝传说中的“华夏菜”是否真的那么神奇的想法。
现在机会来了,任谁都不想放过。
孙笑没法拒绝这么多同学的要求,也只能多准备一些菜色,请大家一起吃。
这次来蹭饭的人中,有个东瀛人,他的名字叫做铃木贯太郎(历史上这个人并未在格林威治学习,不过咱们这不是架空吗)。
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这个人曾经参加过甲午战争、日俄战争,并作为东瀛最后一任战时首相在二战末期向米帝投降。
可以说,他见证了东瀛海军的初始、兴起、强大和最后灭亡。
不过在这个时代,孙笑估计铃木不会有那个机会了,至少他应该看不到东瀛海军的强大——在那之前,大明一定会彻底打断他们的脊梁骨。
至于说铃木本人,他在另一个位面曾经以鱼雷战专家著称——传说中甲午时他驾驶鱼雷艇偷袭击沉了定远,日俄时作为编队指挥官参与了“鱼雷之夜”。
只是那都是另一个位面很久之后的事,现在,在这里,孙笑这位用一艘鱼雷艇击沉两艘大舰的家伙才是真正的“鱼雷专家”。
一帮军校生围着火锅吃的酣畅淋漓,大呼过瘾,酒足饭饱之后,他们难免说起孙笑在明发战争中的事迹。
孙笑不得不又把当时偷袭海防的事重新讲了一遍。
之后,军官们收拾桌子,就在原地搞起图上复盘作业——大家分成两队人,一队指挥法军,另一队指挥明军,推演若是孙笑没能击沉“巴雅”和“都威尔”,海战会是个什么结果。
最终,所有人都认定,若是没有孙笑那一夜过于出色的表现,那么明军即使能在海防取胜,也会损失至少一艘装甲舰在内的半数军舰,然后损失惨重却恢复缓慢的明军会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彻底失败。
而且这还是最好的结果,如果结果正常,那么实际结果应该是法弥斯人惨胜,大明彻底失败。
如果明军运气再差点,那么被法弥斯人大比分击败也是有可能的。
任何人都得承认,孙笑单艇偷袭击沉一万吨战舰的战果是奠定大明胜利的基础。
当然,得出这样一个结果,不是为了赞扬孙笑和他做的食物,而是探讨海军战术。
因而得出结论后,大家有开始推演孙笑只击沉一艘敌舰,海战会是什么情况。
之后又开始讨论鱼雷艇在现在海战中的作用。
孙笑趁此机会,再次向铃木输灌小艇鱼雷思想,他认为,现在的东瀛不应该花那么多钱拼命建造各种巡洋舰,毕竟东瀛太小、太弱也太穷,对付定镇这样的二级装甲舰,他们只能搞不伦不类的海防舰——松岛级怎么看怎么像是放大的蚊子船!
这种东西不可能是定远的对手,更别说大明新买的装甲舰。
那么东瀛人应该怎么维护自己的海防呢?
还是以几艘大型炮舰为支柱,大量鱼雷艇实行“狼群”战术为主,不断消耗敌人的舰队,最终迫使敌人放弃对东瀛的入侵。
这是一种“不对称”战术,对海军弱势国家来说,应该是最好的办法,没有之一。
作为鱼雷派,铃木对孙笑的说法接受程度较高,他个人认可孙笑的说法,认为自己的国家应该大力发展鱼雷艇结合少量炮舰巩固海防的办法。
这也是他的性格决定的——虽然具体做法上很是锐意进取,但本质上他的思想比较保守,虽然本质上铃木也只是反战败而不是反战,不过在大的方针上,他不敢冒险挑战明显比自己强的对手,与东瀛那些赌徒心理严重的军官不是同一类人。
似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