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妹妹问我这个问题,是因为,你喜欢他?”
阮嫣然顾不上许衍在旁边,直接否认,“我没有,姐姐!”
小脸绯红,眼神慌张躲闪,似乎很害怕和对方扯上关系。
确实,没有人愿意和许衍扯上关系,因为许衍家庭很乱,乱到整个云州圈子都知道他家庭的新闻。
他的父亲许怀仁亲手杀死了他的母亲,在牢里待了整整十年,而他的母亲展弄溪死之前是娱乐圈艳名在外的影后,关系混乱不堪,经常带人去许家厮混,圈子里出了名的浪荡。
这样的父母教出来的孩子,能是什么好人?
所有人都是这个想法,再加上许衍本人阴郁沉默神经质,动起手来不要命一样疯,更没人敢和他扯上关系。
阮嫣然此刻的状态有些慌,刚刚那话是无心之言,小鹿受惊一般的眼睛无措地盯着许衍,让人看一眼都不舍得生她气。
许衍抿了抿唇,辨不清情绪。
随即,教室响起许衍的声音:“阮大小姐。”
大概是不经常说话,音质又沙又哑,是一种很有特点也好听的嗓音,但隐隐夹杂有几分怒气。
阮芜慢悠悠转身,扬扬下巴,“有事吗?”
一旁的阮嫣然忽地想要离开,她知道许衍接下来准备说些什么,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样做不好,但想起来早晨的场面,阮嫣然咬咬唇,最后沉默地低着头坐会座位。
阮芜分出视线看过去,还真是一个单纯的小白花啊,做坏事都不敢抬头,心事写在脸上。
许衍忽然问:“阮大小姐有喜欢的人吗?”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没有关系,不过我喜欢阮大小姐,可以在一起吗?”许衍就像背台词一样说出这话,似乎连装都懒得装,一口一个阮大小姐生分得很。
不过许衍似乎没想得到对方的回应,念完词之后就回到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然后像往常一样,趴着睡觉,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阴骛气息。
阮芜:“……”
有病?
而班上的吃瓜群众们早就注意到教室后面的情况,看似坐得笔直专心学习,实则耳朵竖起时刻留意情况,听到许衍告白阮芜的那一刻,班上发出一阵不小的唏嘘声。
虽然许衍性格阴郁古怪,但样貌却是最出众的,站在人群中总是被人一眼认出来,鹤立鸡群一般。
但是许衍配阮芜?
他们都在心底一致摇摇头,阮芜那副眼比天高的脾气怎么可能看得上许衍。
“我猜,许衍会被我们的阮大小姐狠狠羞辱一顿。”
“阮芜身边差长得帅又成绩优异的追求者吗?但是你看她什么时候动过心?我猜测,这位大小姐不可能在这个阶段谈恋爱。”
“可是...可是长成许衍那样的倒是头一个,虽然看起来病怏怏的...”
讨论声热火朝天,仿佛在阮芜身上根本不缺话题。
久而久之,话题渐渐演变成阮嫣然和阮芜同出阮家,性格脾气却天差地别。
左一句阮嫣然不如阮芜,右一句明明是双胞胎,阮嫣然却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
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一字一句传进阮嫣然的耳朵里。
阮嫣然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背影像是最柔弱的花受到了摧残,泪水顺着低头的动作砸在课本上。
“闭嘴!你们有完没完!”一声爆喝响起,打断了同学们的八卦。
阮嫣然的同桌忽然拍桌而起,他看了眼楚楚可怜的同桌,又看了眼后排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阮芜,冷嗤一声。
“我倒是认为阮嫣然比阮芜好,阮嫣然比阮芜的性格好多了,平易近人的阮嫣然你们不喜欢,却喜欢那个目中无人的大小姐,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阮嫣然愣愣地听着这话,吃惊地看着男同桌。
以前和小姐妹吃饭时她们也会这么安慰自己,但从来没有人当着姐姐的面替她说话,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在心间横冲直撞。
她扯了扯男生的袖子,“谢谢你这么说,不过姐姐确实比我优秀,我有自知之明。”
说话像猫爪子一样,挠得人心发痒,表情却让人心疼。
男同桌忍不住安慰,“你不要这样说,我觉得你比你姐姐更优秀。”
从阮嫣然开口说话时,阮芜便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手托着腮帮子看好戏,一手转动钢笔,姿态惬意。
慵懒的美眸云淡风轻,仿佛站在上帝视角看待一场无来由的闹剧。
阮嫣然看过来的时候,两人视线刚好对上,阮芜冲她勾勾红唇,但那一笑,彻底刺激到阮嫣然。
阮芜就像坐观全局的女王,像只高傲的猫,像朵带刺的红玫瑰,迷人有危险。
而她,永远都比不上。
随即,班上再次传来一声轻哼。
“简英彦,你不是上个星期才向阮芜表白吗?这是被阮芜拒绝后改追阮嫣然了?”
简英彦面色羞红,他狠狠瞪了眼默不作声的阮芜,梗着脖子道:“那是我眼瞎!”
阮芜这才扫了眼那个男生,想了想。
嗯...没有任何印象。
随即,一道身影从教室冲出去。
阮嫣然的座位空了。
班上同学发现情况不对,连忙闭口沉默,很快教室便安静下来,只剩下笔尖在纸张上划过的唰唰声。
然而,教室后排却一阵骚动。
原本趴在桌子像是场外人的许衍忽然起身朝着阮芜的方向走去,眼中充斥着暴戾,让人不寒而栗。
教室的其他人看过去一眼后迅速收回来。
许衍踢了踢桌腿,笔墨在纸上画出一条歪歪扭扭的曲线,阮芜抬眸,毫不客气地迎上那道目光,“所以这就是你追人的态度?”
他嘲讽地想,果然这张脸不该出现在阮芜身上,它应该单纯到不食人间烟火,而不是眼前这般面目可憎。
早晚有一天,他要亲手毁掉这张脸。
“昨天,是你吧。”许衍忽然问了这么一句,但言语间满是确定。
阮芜缩着肩膀轻笑一声,恶劣地勾勾唇角,承认得相当爽快,“对啊,给你一个教训而已,不知道...被请进去喝喝茶得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