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振斌慌慌张张转身,被身后的场景吓得瞳孔放大数倍,视线从老爷子为首的位置向后看,不仅有成群的佣人,还有...老二家的人,就连最小的季一舟都在场。
场面又尴尬又僵硬,亏他昨天还专门跑到二儿媳的宅院里拉拢人家,说什么阮芜不可靠,他们本家人联手才能有出路。
昨天苦口婆心相劝,今个就成了最大的恶人。
“我……我,老爷子误会了,我说得可不是一舟一家人,我告诫小芜防的是季氏那些股东董事,今天开股东会那群人还在我面前弹劾小芜,说尽小芜的坏话,不过你们放心,那些人已经被我压下来了。”
季振斌意图将事情往其他方面拉,但是并不见得顺利。
“哦?那你问问门巧玲,刚刚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今天我必须给一舟母子俩做主,不能因为人一舟的爹死了,你们就在这里随意诋毁。”
季老爷子的脸色丝毫不见好,尤其是看到季振斌那张小人得志的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先前他就应该猜到,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要不然也不会弄得自己的亲孙女搬到外面住,还口口声声跟自己高谈什么独立自主。
门巧玲战战兢兢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倒是一旁没说话的阮芜忽然开口:“爷爷别生气,或许大伯父伯母不是故意的,他们只是戒备心太重。”
她说着走到季老爷子身边,眼神却看向跟在老爷子身后的季一舟。
这个距离看过去,季一舟完全继承了二伯母的优点,身形颀长,眉宇间透着一种温和气息,唇红齿白,鼻峰俊挺,明明已经过了少年的年纪,一眼看过来却带着浓浓的少年气息,气质浑然天成,很邻家弟弟的感觉。
许是因为她看的时间太长,从未被这么专注过凝视的季一舟忍不住往旁边躲了去。
阮芜的眼神怪怪的,被盯久了不禁让人生出几分脸红心跳的感觉。
这么想着,季一舟赶快按捺下忐忑的心情,防止自己胡思乱想。
他这位堂姐长得太过招摇,平时抬抬眼睛都透着一股子禁欲味儿,又勾人又矜贵。
“躲什么,又不是要吃了你。”阮芜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在场人除了季一舟,完全摸不清头脑,不晓得阮芜在说谁。
“阿芜,你在和谁说话呢?”季老爷子刚刚怒火渐消。
“一舟。”她说着顿了顿,等待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过来,才缓缓道。
“我在想刚刚爷爷说的话,我这个堂弟平时确实有些懒散了,公司不进,主宅不入,什么也不争不抢,像个空气人,不能再让他这么下去了。”
最后说的语重心长。
“所以,让一舟去公司实习吧,我来给他安排。”
话音落下,整个大厅沉默下来。
季老爷子没有什么表示,表情坦然,季振斌夫妇脸上却升起不满、担忧的神色。
二伯母看看阮芜,又看看季一舟,跟着沉默了。
最后还是需要看季一舟的意愿。
“你妈年纪大了,你也该考虑考虑将来。”季老爷子劝道,算是变相同意阮芜的说法。
老爷子都开口了,这件事就这么敲板定下。
……
很快,一行人在餐桌上坐下来。
季振斌一家子的脸色从刚刚开始到现在还未转好,三个人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好不精彩。
有时候季振斌门巧玲想要插话,但他们刚刚开口,季老爷子就迅速转移了话题,起初二伯母还会接上一两句,但看到老爷子的态度后果断选择闭嘴。
季一舟从头到尾都保持沉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阮芜都要被那个姿态逗笑了。
她呢,最看不惯的就是别人比她还要冷静自持。
“你觉得博恒现在的运营状况如何?”阮芜抬起筷子阻住季一舟夹菜的动作。
那块玉米排骨重新滑落盘子。
“问我吗?”季一舟这才懵懵抬头,清俊的脸庞写满乖巧和不解。
说话就说话,装什么大尾巴狼。
阮芜撇撇嘴,转而将那块玉米排骨重新夹到季一舟的盘子里,勾起一抹笑。
“除了问你还有谁,跟我说说你的看法,不要说什么不知道情况的胡话,我可是一点都不信。”
原著中,季一舟虽然不是位面的主角,但论能力妥妥的,季氏集团被季振斌夫妇拿下后,季一舟便带着自己的母亲离开季家。
能够安然离身,便是他的本事。
其实,季一舟在大学期间便开始创立自己的计软公司,季家变天时,他手下孵化的公司已经羽翼丰满。
虽说比不上季氏这个百年集团,但立足于澜州不倒的根基完全具备。
所以,她一点也不相信季一舟这张单纯无害的脸。
外表再白净的藕,内里也是孔眼满处。
季一舟装不懂的话在阮芜直勾勾的眼神下噎回肚子里,那双明眸分明看出他的心思。
他顿了顿,将那块排骨拨到一边,才道:“博恒现在不太妙,但这次危机安全可以挺过去,毕竟有大伯在……以后就不知道了。”
他这话说得巧妙,阮芜听着点点头。
季振斌听到自己被提及,忙不迭开口。
“小芜,一舟说得不错,博恒不会出事的,不过可不是我的缘故,而是因为你和老爷子在,公司才会经营下去,我只是依仗季家在公司做事。季氏根基雄厚,不可能出差错。”
“不一定。”她出声打断,“就拿现在来说,我不还得仰仗大伯父把赵总拿下?听说沫沫姐和赵浙谈过恋爱,有了这层关系……大伯父应该很容易谈下来。”
阮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飘飘的,看似没有其他意思,但听到别人耳朵里,就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季沫沫赶紧站起来,摆明立场。
“小芜,我和赵浙哪里是谈过恋爱,不过因为校友的关系走近了些而已,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是吗?上个月你结婚的时候,那位赵公子还不惜到婚礼现场抢婚,我现在还印象深刻,没想到沫沫姐忘得干干净净。”
她说着顿了顿,一字一句都踩在季沫沫悬着的那颗心上说话,故作叹息继续道:
“要是赵浙知道你这么看待这段关系,想必他一定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