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天赐顿了顿,道:“沾过血的刀跟没有沾过血的刀终究是能够分辨的出来。我这把刀虽然跟着我多年,却从未沾过一滴血,更遑论人血。”
林殊听罢,脸色霎时间白了起来。
李天奇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沐天恩:“对,一般来说,沾了血迹很难被彻底清洗。有很多方法都可以检验,复杂一点的,把刀放入一种特殊的药水中,如果有血迹,则药水会立即变颜色;简单一点的,可以利用苍蝇对血液痕迹敏感的特性来找到沾过血迹的凶器;甚至有的人或者犬类嗅觉灵敏,也能闻出来。”
杜秉谦:“正是。如果需要药水,我可以提供。”
沐天恩:“林舵主,要不要我们现场测试一下,不知道您建议用哪种方式呢?”
林殊听他们如是说,马上转移话题道:“这未免也巧合了,如果有人存心陷害你们,为什么不把你的刀毁掉?又怎么会让墓地的刀这么容易被你拿到?”
李沐阳这时气愤地走出来道:“也许,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巧的很,路飞死的第二天,我这个小叫花子正在江南分舵附近溜达,见一小厮拿了包袱鬼鬼祟祟的出来,就好奇跟着了。只见他走了好远,找了一个僻静的林子就把包袱埋了。他走后,我立即就挖了出来,见是一把挺特别的刀,还刻了个‘赐’字我当时没有在意,就拿去鬼市换了点银子。后来遇到蒙天赐,知道他在找这把刀,就带他去又买了回来。”
林殊:“我知道你因为,因为一些原因,一直不喜欢我。但是你也不能随便冤枉我。既然我们有蒙天赐的刀,为什么不直接用他的刀杀了路飞,而要多此一举用另外一把一样的刀,给你们留下把柄?”
沐天恩:“哎哎哎,林舵主,我们现在只是说有两把刀,可没说谁用这刀杀了路飞,你可不要对号入座。”
林殊:“你……”
李沐阳:“那是因为路飞天性多疑,近他身的人都不得佩戴武器。蒙天赐的刀早就被他的心腹收走了,是不可能给你的。”
沐天恩:“路飞死的同时,他的心腹也被人所杀。现在江南分舵,恐怕早就没有一个路飞的人了吧。”
大家联想到近期江南分舵大换血,路飞的旧部几乎全部被清退,不觉又觉得这种说法可信了几分。
林殊:“我一个弱女子,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当时进去就看到蒙天赐的刀插入了我夫君心脏。”
蒙天赐:“这段日子,我每日都会反反复复在脑海中复现当时从场景,有几个问题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想请教一个林舵主。”
林殊:“什么问题?”
蒙天赐:“第一,我当时被路舵主从正面掐住了脖子,我们面对面,就算我要反抗,我拿刀刺他,为什么他的刀在后背而不在前胸?”
林殊:“你说他掐你只是你一面之词,当时只有你们二人,谁知道真实的场景是怎样。也许是你趁他不备,从背后出刀呢。”
蒙天赐:“好,我就当你说的有理。路舵主武功高强,又正值盛年,被短刀从后背刺入,哪怕刺穿了心脏,只要刀不拔出来,他也不会立即死亡。”
蒙天赐说到这里,在场的人无不点头。
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被刀刺入心脏,只要刀不拔出来,受害人只会觉得胸部剧烈、持久的疼痛,感觉到呼吸困难,感觉神智不清,但是不会导致心脏骤停立即死亡。
除非立即拔出刀,造成心脏的血喷薄而出,才会马上死亡。
蒙天赐:“路飞为什么被刺入后立即就死了呢?”
林殊急忙道:“也许是因为他被刺入太深,太久,刀未拔出影响了血液回心过程,影响心脏跳动,急性循环衰竭导致心脏骤停而死。”
杜秉谦:“想不到林舵主一个妇人,竟是比我这个大夫更懂得被刀刺入而死的原理。”
蒙天赐:“那我又有一个问题,如林夫人所说,如果路飞被刺入过久,外面这么多人,路舵主为什么不喊人及时救治?为什么他要在那默默等死?”
林殊:“也许他觉得伤在你手上太丢脸,不好意思喊人求救。”
蒙天赐:“是性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你这个解释恐怕说不过去吧。”
沐天恩:“事实是,路飞所中的刀上应该早就涂了毒,才会插入后,马上死亡。”
林殊:“路飞是我的相公,我为什么要害他?”
沐天恩:“林舵主,我们这次也没有说你要害他,只是说,刀可能有毒。”
杜秉谦:“两把刀都在这里,完全可以检测出哪把刀沾过血,哪把刀涂过毒。”
林殊:“你跟他们是一伙的,自然是帮着他们。”
杜秉谦:“我中原杜家还做不出如此龌龊之事。更何况,在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么多豪杰在场,谁又敢徇私舞弊?你大可找你信得过的医师。”
林殊:“你们的问题问完了吗?问完我就要走了。”
沐天恩:“路舵主也算万乐门的半个主人,又何必急着走。还有问题问你呢。”
林殊:“我哪里算半个主人。沐姑娘真是会说笑。”
沐天恩:“怎么说笑了?你现在也是堂堂江南分舵的舵主,听说近期也掌管了大部分的财权,说你半个主人哪里为过?”
林殊:“不过是门主信任罢了。”
沐天恩:“那还真要感谢那个杀了路飞的人,否则,您的雄才伟略可真是被埋没了。”
这一句话说完,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林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在影射什么?”
沐天恩:“我可不敢,事实而已。”
杜秉谦:“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用了有毒的刀杀了路飞呢?”
沐天恩:“谁有能力用有毒的刀杀路飞呢?”
蒙天赐:“他用有毒的刀杀死路飞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呢?”
沐天恩:“人这一辈子,为情困,为名忙,为利惑,为权迷,为恩累,为仇伤。动机嘛,也无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