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碟饺子才是终极嘲讽,楚云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虽说是以激怒楚钰为目的,但是,这信还真不敢让武蕴儿瞧见了。
实话说,楚云并不知道他嫂子长什么样,也没有真心觉得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
emmm,总之呢,夸一个人的老婆漂亮没问题的。
你老婆真棒!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通常说这样的话的人会被活活打死。楚云就是等着楚钰来打死他呢,然后在鸿润楼设下了筵席,楚钰是来还是不来?
同样是鸿门宴,楚钰和楚云的选择也都是差不多的,只是因为楚云的那封信,楚钰从来没有和妻子项若兰生过气的,这次却忍不住说了她几句。
“你来京城之时,言行为何不好生检点,坊间都有了你的流言了!”
楚钰很恼火地把楚云的信往项若兰眼前一甩,让她自己看。项若兰一脸的委屈可怜,将信接在手中,看了之后立刻面色大变,解释道:“妾身自打入京以来,一直是深居简出,如何会有此等流言?”
此时,项若兰心中其实是一万句MMP要对楚钰和楚云这两兄弟说的,对楚云的怨念自然是因为这一封信,撩嫂子的言语太过不正经了,而对楚钰,项若兰心中更是鄙夷。
她再次觉得自己这夫君真的是看上去挺聪明,自以为很聪明,实际上脑子有点坑。她来京城也是要住客栈的好么!难不成要蒙着脸进去?这过程肯定有人看到啊,如果是那店家人看到了她的容颜,然后传出去她很漂亮的消息,这个锅,难道还要她来背?
而且,在成亲之前,楚钰是什么名声,她也就不想说了,总之,项若兰虽然伪装成一副软弱可欺的样子,心中却是很有怨念的。
只是无奈,因为她是女人,所以必须要懂得隐忍,这才是她明明觉得自己言行举止没有任何缺陷,仍然装得楚楚可怜的样子。接着便是转移仇恨了。
这仇恨当然是转移到和楚钰有着明显矛盾的楚云身上去,项若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眼里含着泪,道:“小叔子为何如此败坏妾身名节,妾身再也无颜苟活了!”
说着,项若兰便朝着最近的一个柱子冲去,竟是刚烈到要一头撞死!
吓得楚钰连忙抓住了她,有些心疼地道:“何止于此!都是楚云那混帐的错,竟然想出如此奸计来挑拨我们的关系,娘子莫气,夫君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他只是心里有些气不过,这才找项若兰发泄了一下情绪,他可从来没有想过会让项若兰寻死,这一刻,楚钰心中全是对项若兰的怜惜,得妻贞烈如此,夫复何求?
再有就是对楚云的满腔怨念了,不管怎么样,楚云必须死!
项若兰听了楚钰的劝慰,这才顺从得趴在楚钰的胸口嘤嘤嘤地哭着,楚钰当然看不到项若兰嘴角勾起的冷笑。
鸿润楼里,楚云和楚钰这两兄弟再次见面了,双方都有若干护卫站在身后,明明是请吃饭,但总感觉他们随时可能火拼。
楚云作为东道主,自然要先迎客的,他露出那如春风般的笑容,对楚钰道:“兄长好久不见了,如今,是越来越容姿焕发了。”
楚钰听得前面一句,心中还有些窃喜,冷不防又听到楚云道:“嫂子怎么没来呢?”
楚钰又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听到这一句话瞬间恨不得打楚云一顿,项若兰含羞忍辱的样子如犹在眼前,楚云却笑的这样开心,楚钰只觉得心中怒火,已渐趋难耐了。
“哼,她可不是你嫂子,我也不是你哥哥,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
楚钰很不客气,自己找了个椅子拉开坐下,没好气地道。若不是为了他们的计划,他也没有必要来见楚云,反倒是把自己气得不轻。
不过他就算很气,也没说要走,就是想要留在这里算计楚云呢,他的同伙已经就位,一切都在计划之中,除了自己心态有点崩。
而楚云则是再接再厉,顺着楚钰的话便道:“兄长可别这么说,就冲这个嫂子,你这哥哥我认定了!”
楚钰:“……”
看着楚云那明媚的笑容,楚钰仿佛一根刺狠狠地扎在他心上了,他忍不住开始怀疑,项若兰真的和楚云没有关系吗?为什么楚云又说没有看到过项若兰,又说这样的话?
楚钰可不信一个人会因为听了坊间的流言说对方很漂亮就念念不忘想要看一眼,或者说,楚云不只是想要看一眼?
楚钰现在所考虑的已经从算计楚云,变成了怀疑楚云到底和项若兰有关系了。
这头上到底是绿还是没绿?
“楚云,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找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楚钰强忍着怒意,平静下来对楚云道,言语中很有威胁的意思,楚云则是一脸无辜地道:“我在信中不是写的很清楚么?不过嫂子没来,把你灌醉也没有什么意义……”
楚云这时又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又解释道:“老兄你别误会,嫂子不来,咱也是可以照常喝酒的,来来来,小二上酒!”
楚云今天的戏份挺足的,而楚钰的一张脸已经成了猪肝色,刚才楚云故意说出来给他听的话,完全是奏效的,楚钰没法不继续顺着楚云的话想下去,如果他真的带了项若兰过来,然后又被楚云灌醉了,这叔叔嫂嫂之间会做些什么呢!
不可描述!
不敢想象!
总之,楚钰的心态,到此算是真的崩了!什么大计划,老婆都要被人绿了,还要什么大计划,先弄死这货再说!
语言加联想,真的是大杀器,事实上楚云连项若兰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只是一封信,几句话,就让那个楚钰觉得楚云和项若兰有染了。
人天生就是多疑的,除非那种傻白甜,楚钰也特别爱猜疑,当楚慎维持公正的时候,他会觉得楚慎是想把世子的位置传给更优秀的楚云,当王氏和楚云相谈甚欢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的母亲是更喜欢楚云,总之,他对楚云是非常嫉恨的。
好不容易有了个漂亮的老婆,这还被楚云给盯上了,而从之前的那些似有似无的线索来看,楚钰甚至推理出了楚云和项若兰或有私情的结论,心态不崩才怪呢!
总之,楚云一直是楚钰心中的阴影,不弄死绝对不舒服。楚云当即便拍案而起,还未来得及骂人,手中忽然被塞了个酒杯。
“来来来,干了这杯酒。”
楚云仿佛一点都不记得之前的仇怨一般,现在还是哥俩好的架势,酒杯都塞楚钰手里了,硬是把楚钰要说的话,又堵回去了。经过这么一停顿,楚钰又想到了自己的大事情,也就把自己的怒火又压了下去。有些不冷不热的道:“你嫂子可没有来,灌醉我可没有意义!”
楚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说出了这句气话,楚云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这……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最终还是楚云哈哈哈尬笑了几声,又说起了别的事情。
“话说哥哥也是成了亲的人了,又素的四皇子的器重,将来肯定是前途无量啊!”
楚云说完扎心的话,又开始说吹捧的话了,这也是因为扎心的话不能一直说,至少要让对方缓一缓,等他心情好了点,再扎心,这就更有效果了。
楚云这恭维虽然让楚钰有些警惕,但他心里还是暗爽的,原以为从四皇子的身边离开回到京城,从此前途一片黑暗了,没想到,柳暗花明,甚至取代了原本在京城给四皇子办事的人。
这无疑是说明了在四皇子的心中,他更重要啊!
但是这些事情不能让楚云知道了,楚钰故作忧愁地道:“为了成亲的事情,我从蜀地回到京城,山高路远,和四皇子殿下再无联系,想来,以后四皇子最心腹的手下,便少了我一个吧!”
这话说的,可真的是基情满满,为了让自己的情感更加真挚,楚钰又故作洒脱地道:“还好你嫂子贤良淑德,容颜绝美,体态婀娜,也算是宽慰吾心了,就算是我日后只是继承了父亲的侯爵之位,也能逍遥快活一辈子了。”
不光是楚云在想着扎楚钰的心,楚钰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看似无意,实际上确实在刻意强调自己会继承侯爵,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可以逍遥快活,就问你楚云羡慕不羡慕,嫉妒不嫉妒?
然而,楚云的回答是:“这个我知道。”
嗯,知道就好。
楚钰心中暗爽,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怒目而视道:“你知道什么?”
前面他可是说了项若兰怎么怎么好的,楚云莫非是说他知道这些?
楚云心中暗笑,论扎心,论激怒别人,他还没服过谁。
“当然是嫂……啊不,当然是知道兄长你能继承侯爵之位,来,如此美事,当浮一大白。”
楚云又给楚钰敬了一杯酒,鸿润楼里的酒菜味道都是极好的,但楚钰只觉得索然无味。
刚才楚云很快收回去的那个字,楚钰是听到了的。
楚云越是不说,楚钰就越是怀疑了,楚云也明白这点,所以他只说半个字,其他的让楚钰自己去脑补。
怂恿人不是把道理给他讲清楚,而是让他自己去推理出这个结论,然后他就会深信不疑,而不会怀疑是不是被挑拨了。
楚钰刚刚遏制下去的怒意,又涌上了心头。
而楚云还是在不停地敬酒,一会夸一下楚钰,一会又提一下嫂子,说一说似是而非的话,楚钰的怒火便在暴增,又压制,又暴增,又压制,一直到楚云满面通红地带着贱笑,对楚钰道:“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知道嫂子的么?”
那一副醉醺醺要和人分享小秘密的样子,楚云演的入木三分,楚钰看到这样子,就已经是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了,但他还是忍着,问道:“你说说?”
他的语气森寒无比,楚云却恍若不觉,反而是带着些迷醉的笑意道:“那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砰!
楚钰听到这一句话就听不下去了,直接掀桌子了。
一个美妙的夜晚能发生什么?
楚钰不敢想象,因为他想到的,都是自己这些日子的美妙。
但他不知道,楚云是玩了个小套路,他也不算说谎啊,一个美妙的夜晚,听说楚钰成亲了,然后他就知道了嫂子,总之,没毛病。
可在楚钰听来,那一夜,他们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男人最不能忍的两件事,一是杀父之仇,二是夺妻之恨。一想到这里,楚钰哪里还能有自制力,掀了桌子就下令道:“给我弄死他!”
殊不知,这一刻,已经是楚云觉得计划已经可以开始彻底实施的时候了,而楚钰的套路,因为一直在生气和忍耐之间反复,他还没有开始动手呢。
现在是动手了,却是把他们的计划丢到一边去了。
楚钰下令动手,双方的护卫于是都打起来了,楚钰没有能控制自己,亲自上阵追着楚云打,于是,整个鸿润楼都热闹起来了。
这就是楚云选择鸿润楼的原因了,这个酒楼,因为独特的美食,还有强硬的后台,已经成为了京城最大的酒楼之一了,但价格也不是特别贵,算是比较亲民的,所以这里通常会坐满。人多,看热闹的人也就多了。
楚云要的就是这些看热闹的人。
这里两伙人开始火拼,吃瓜群众都开始看戏了,而楚云跑出了房门,便被楚钰抓住了,两人扭打在了一起,最后楚云被一把推开摔在了地上,但他手里抓着一块布片,是从楚钰的身上抓下来的,然后,一声脆响,楚钰的身上一串钥匙掉了下来。
“老哥,你钥匙掉了!”
楚云一脸醉态的道。
“你才要死掉了呢!”
楚钰心里一肚子的火气,今天他不把楚云打出屎,他就跟楚云信了。随手将钥匙捡起来放进怀里,楚钰忽然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