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完之后，顾弘业拉着方既明进厨房洗碗。

“你注意到了吗，班长刚刚脸色有点不对。”

方既明何尝不知道，他是研究演技的，对于人在什么场合有什么反应，其实他很清楚。

如果方既明会抽烟，现在就已经点起一根烟了。叹了口气，方既明才认真地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她都听不进去。”确实，在这个时间段里面，白头鹰对中国人的吸引力是很大的。但是，只要再过几年，这情况就反过来了。

“你说的，她也听不进去？”

顾弘业有点讶异了。

方既明想了想，说道：“可以，但就算听进去了，她内心也不快乐。所以，由她自己做选择吧。”

“你们真的是……”

顾弘业有点头疼了，这两边都是好朋友，他也不知道怎么劝。这不是普通的吵架，普通吵架还能劝合。但是这种关乎人生选择的事，顾弘业就不知道如何劝了。

方既明笑道：“你放心好了，清漪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其实，方既明内心想的是：我不学段永平。

段永平是谁？

步步高创始人。

如果不是他老婆想去白头鹰那边生活，段永平也不会拆分步步高，拿了白头鹰的绿卡。而结果大家也看到了，步步高拆分出来的OPPO、vivo是多么的生猛，一度占据了国内手机市场的第一第二宝座。如果不是它们两家拆分的话，估计都没有小米华为什么事了。

当然了，有钱人去到哪里都过得不错的，特别是在白头鹰。

不过方既明却深知，如果想深耕国内，必须留在中国，因为这个时间节点上中国的机会最多。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林清漪不回来呢？

方既明觉得，这不是一个可以选择的事情。如果林清漪不回来，那么他们这段感情可能就无疾而终了。至于怎么样，寒假回金华，林清漪同不同意订婚就知道了。说实在的，方既明觉得这对林清漪不公平，每个人都有选择在哪里生活的权力，只要有这么个能力。但是，在民族大义上，在国家层面上，方既明坚决反对这种做法。

不要说祖国没给你什么，而要看你给了祖国什么。

祖国再怎么样，都把你培养成才，你却去帮白头鹰发展高科技，说不定哪天的高科技成果就让中国吃尽苦头。这样的人，不是叛徒，不是汉奸是什么？反正，从骨子里方既明就对白头鹰的一切深深提防。因为方既明知道，白头鹰的一切都是表面美好，掀开表面一看，里面全都是肮脏、腐烂、黑暗的内在。

你可以去白头鹰学习，但帮助白头鹰发展高科技，那就是你没有民族、国家的观念！

别说什么学术无国界，当炮弹落下来的时候，那里面蕴含的学术有没有国界？！开玩笑。

这个话题里面，方既明不会选择其他的选项。

顾弘业却没有什么信心。他其实看得不少女生，到了国外就被花花世界掩盖了双眼了。但顾弘业很疑惑，白头鹰那边就城市还好，但很多建筑都老旧了。至于乡村，真的是挺落后的。生活质量根本比不上中国，何必呢？

要说污染，这空气确实差了点，但中国已经在开始治理了。

要说赚得不多，这确实是，中国人的收入还比不上很多发达国家。但是事情要一分为二，这样的中国才最具活力。看着一个个新城拔地而起，看看一个个企业做大做强……这些都是中国充满生机活力的证明。

“希望是这样。”顾弘业是见过世面的人，他知道中国跟白头鹰的差距，但是他更加知道，白头鹰也不是什么地方都好的。

林清漪没有去看过，没有亲身感受过，所以她很迷茫，内心有抗拒。

事实上，很多人去到国外，特别是在二三十年前去国外，看到中国跟发达国家的差距，他们要么是觉得中国永远赶不上，要么是觉得自己要更加努力，为中国发展贡献力量。第一种人，要么成为公知，要么用尽一切办法移民；第二种人，就是中国发展的坚强力量。

人性如此。

看到差距这么大，自然是有人已经丧失掉信心的，这很正常。但迎难而上才是勇士，更何况这算什么差距？二三十年前，我们没有多少彩电、汽车、白色家具，现在不都有了吗！

方既明很清楚这一点，他说道：“肯定会的。”

顾弘业不说话了，只是苦笑。他觉得方既明不知道，很多女人去到国外就不想回来了，这种事情他见得太多。很多金华的富二代，顾弘业都是知道的，去到国外就堕落了，要不是他们家里以断开经济为要挟，他们根本不想回来。

就算是回来了，很多都成废人了。

顾弘业最怕是第二种情况，意识形态的荼毒实在是太深了，没有坚定的信念，很难坚守初心的。

方既明却觉得，去外面看看也好，反正世界那么大，安于一隅是不行的。企业要发展，都要走向世界。那么个人要开阔眼界，为什么不去外面看看呢？

至于对比之后，还不想回来，那么这样的林清漪，方既明就要重新考虑他们的关系了。

娶妻娶贤，最关键是三观要正。

这三观都不正，方既明觉得后代不可能好得了去。

要知道，国家看似容忍一些寡头企业的发展，但是如果三观不正，随时能弄垮一个企业，并且培养一堆竞争对手的。上辈子的DD事件，以为国家不会下死手。这下好了，本来一家独大，结果这次过后，竞争对手林立而起。

而DD的掌权者，是帝国良心想老柳的女儿。

这叫什么？

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但凡是有点法律意识的人都该知道，国家明令禁止的事情就不要去做，结果偏有人不信邪，以为金钱很要挟一切。事实上呢？没有DD，打车更加便宜了。

方既明很想笑，这要是通过一件事，看出一个人的真面目，那也不算亏。最起码，方既明省了很多时间和精力。

碗刷好了，但方既明的内心却没能平静下来。

人生，似乎来到一个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