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冬季,燕京天黑得很快。 刚刚六点,天就已经昏暗了下来。 燕京贵宾楼饭店,是一个老牌饭店。中式的装潢,尽显低调的奢华。是的,中国的奢华,都很低调。但是中国的工艺品,一般人是买不起的。 中式的牌坊,中式的装修风格,为贵宾楼赢得了世界的赞誉。贵宾楼饭店的位置也很特别,南侧为燕京皇城墙的东南角,东侧连接燕京饭店且中间连接部分横跨晨光街,西临南河沿大街,北隔霞公府街同天安大厦相对,十分靠近紫禁城及王府井大街等旅游名胜。 可以说,这地理位置得天独厚。 一辆“豪车”开了过来,在贵宾楼饭店的牌坊前停住了。 方既明对司机朱军说道:“你停好车,就去找个地方吃饭吧,我可能要很久。要用车了,再给你电话。” 朱军说道:“好的,老板。” 他是退伍军人出身,驾照也是在军队里面考的,车技很过硬。最关键是,人品很靠得住。听说家里是鲁省务农的,在燕京退役后,不想回鲁省,就留在燕京了。刚好百度那边招聘,他就去报名。这一报名,被选中了。 他一开始也纳闷,怎么老是不见老板的踪迹呢?这买车都快一个月了,他都是载着总经理、副总经理出去,要么就是那个跟他一样出身农村的许秘书,还有秘书处的几个人。至于老板,他都没见过。 然而,今天第一次见,他才发现,原来老板还是个大学生。怪不得不露面了,原来是在大学里面上课啊! 震惊于方既明的年轻,也震惊于方既明在这个年纪取得的成绩,更震惊于方既明的沉稳和体贴。 方既明也挺满意朱军的,别看朱军才二十五岁,但他其实有好几年军龄了,做事很稳妥。主要是开车很稳,方既明很放心。 整了整自身这套西装,是林清漪亲手选的。黑色的外套,配上方既明颀长的身材,倒也显得英俊非凡。因为不是什么重要场合,所以方既明也没打领带,只是穿了西装出来。这是上辈子流行的穿法,在这时候却显得有点突兀。 不过,这西装衬托出方既明的气质,倒也没人敢小觑。 “你好,先生,请问有预约吗?” 前台美女服务很周到,面带微笑地问道。 方既明说道:“有。”接着报上了房间号,问道:“有人来了吗?” 事实上,这会才刚刚六点多几分,黄利成也没这么早。 果然,这服务员说道:“先生,你约的房间并没有客人先到。” 方既明点了点头,来到这房间里一看,果然是奢华大气。不仅门口处有屏风,打开门都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内里的摆设,古色古香,颇具趣味。一看,就是价格不菲之地。不过方既明也不会在乎这一两顿饭钱的,想必黄利成也不会在乎。 如果能在饭桌上谈成一桩生意,那么这顿饭再贵,也有价值。 因为生意生意,只合作一次,那不是生意。真正的生意,是源源不绝的,甚至还可能通过一个生意场上的朋友,认识更多圈子里的人。这,才是生意。不然怎么说,你实力未到,哪怕强行融入,最后也是自取其辱的。 方既明在这个能容纳三十多人的包厢里,静静欣赏墙上的字画。 虽然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字,但画他还是懂欣赏的。 中国人的审美,都偏向留白,意境,方既明当然也不例外。 欣赏了几分钟,方既明发现自己确实没有绘画天赋。“顾弘业在这,应该能看出个子丑寅午来……”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背后就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是方董吧,我来迟了,不好意思啊!” 方既明回头一看,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身材发福,国字脸,脸上挂着笑容。眉毛很粗,样子很真诚。 但就是这个中年人,掌握着中国电影市场三分之一的命脉。 方既明也笑道:“是黄董?你肯定没迟到,因为是我早到了。现在是六点半,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说这话的时候,方既明抬起手看了看手表。事实上,戴手表这个习惯,还是方既明开公司之后养成的。之前的他,是业务最繁忙的程序员,哪里有时间戴手表?有这时间,又能码多两行代码了。“方董真是信人啊,这么守时。”黄利成说道。 方既明笑道 :“不过是有求于黄董,所以来早一点,显得有诚意罢了。” 这么一说,黄利成眉头微皱,然后邀请方既明落座:“方董,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这一次合作,我是很看重的。因为方董手中,掌握着QQ,这是一个对宣传发行很有帮助网络渠道。所以,我想我们可以互惠互利。” 方既明也明白黄利成的意思,笑道:“这是要达成战略合作伙伴的意思吗?” 黄利成点点头:“是的,就是这样。” “但我们是不是太仓促了,这个决定?我觉得吧,可以先通过一部电影来看看大家的实力,再衡量一下是不是签下战略合作的协议。”方既明说道,“要不就先拿我拍的这部电影吧,不知道黄董看了没?” “说实话,我五点多刚刚下飞机,就过来了。”黄利成叹了口气,“方董新作,我是没看到。但是,我公司的总经理,发行总监,制片总监等几位,都看了一遍,觉得达到了发行标准。只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档期上映,应该是能收回成本,还能小赚一笔的。” 方既明点了点头:“我相信贵公司的判断,那选在春节上映怎么样?从大年三十开始点映,春节当天的夜场开始上映。” “春节?!” 黄利成吓了一跳,毕竟这会可没有什么春节档。在中国人的眼中,春节就是团圆的日子,哪里会有人出去看电影的?更别说大年三十了,电影院都没多少人上班了啊?甚至好多电影院,都是这会开始放假的,一放就是到大年初六,初七才开市。 可以说,这时候的春节,根本不存在什么档期! 本来,黄利成还想着让一个劳动节前夕的次淡季档期给方既明的,没想到方既明是直接选择了一个不存在的档期。黄利成神色奇怪地看着方既明:“方董,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