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场里，方既明一瞬间就下定了决心，他豁出去了：“死就死了。大人，幸好你深明大义，就是这个人，抓了他……”

尚书摆摆手，说道：“省省吧。”

方既明果然是绝望了：“什么？”

尚书小声地说道：“省省吧，回去吧。”

方既明看了一眼常昆，冷笑道：“果然是管管相卫。但我老爹当年对你恩重如山，就算你不帮我，都应该给我点好处，给我一百几十万两银回乡下买碗粥啊！”

尚书笑了，笑方既明不自量力，说道：“喂，当年你爹只不过给我个烂饼，大不了我还你个烂饼，不过我深明大义，我还你一百倍。”

镜头前，两个下人端出两大盘饼。

方既明深呼吸一口气，他其实是在以进为退，说道：“算你狠，有为，我们走。”走的时候，方既明还连同梁奇峰把饼拿走。但还没走出两步，镜头前突然出现两把刀拦住了去路。

尚书说道：“站住，世侄，你爹跟我是世交，你别急着走啊，吃完再走吧！”

常昆在一旁冷笑道：“来人，喂两位公子吃饼。”

这时候，官兵拿起了饼，塞入了两人的口中，说道：“吃啊……听到没有呀？把它吃完呀！张大口！”

不得不说，这一场面太过悲惨，很多女演员看到这一幕，都要落泪了。

常昆和尚书在一旁大笑，常昆还说道：“想告我？就算皇帝来到都奈我不何呀。”

尚书一不做二不休，说道：“干脆杀了他们算了。”

常昆说道：“不用，我要他们留在燕京当乞丐，丢一丢他跌包不同的脸。”

……

演到这里，很多演员在现场都觉得压抑。特别是后面的戏份，方既明都因为《青天秘籍》被烧，似乎看到了希望被灭，双眼无神成了白痴。虽然场面很搞笑，但是演员知道全部剧本的，都笑不出来。

最惨的是演老鸨的演员，还得被方既明泼水，而且一泼就是几次才达到效果。

被泼水之后，这个老鸨还得吃香蕉。

原版苑琼丹演的老鸨，那是真的精髓，很放得开。

而内地的演员呢，对于这种带点侮辱的片段，是怎么都放不开。于是，被泼了好几次。好在也是老戏骨，总算是在呆滞的目光中，把效果演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方既明总觉得这些老戏骨在演对手戏的时候，给不了方既明很多飙戏的冲动。

就好像在玩一场moba游戏，明明是五个人的团队游戏，只有你一个人在carry乱杀，而你的队友呢，不是超鬼就是在超鬼的路上。这就很难受了，你一个人是独力难支的。好在，方既明也不怕，moba游戏一局肯定有输赢，方既明能来很多次，只要赢一次就行。

磨合嘛，只要把演员的接受程度都放开了，那就好做了。

要知道，这个叫曹水蓉的配角，算是电影的常客了，但和方既明合作，才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武状元苏乞儿》，她也是要磨合很久，才进入方既明想要的状态。

虽然曹水蓉是知名的配角，而已大多数情况下演的是丑角，但实际上她本人长得并不是很丑，而是很有特色——比较精明市侩的女性形象。好吧，其实就是大妈那种，还是徐娘半老的大妈。

只不过呢，曹水蓉外形是够了，可骨子里却放不开。

需要方既明一次次说戏，一次次要求她做到，她最后才会豁出去的决心来演这个角色。

说实话，演员要是放不开来演，那么演什么都是演不好的。

好在，方既明的执导水平日渐提升，也渐渐改变了片场暴君的形象，更加耐心的讲解起戏份来。不仅如此，开演之前，方既明还尝试了开会，让每个演员剖析一下角色，方既明才纠正对不对。

这样的好处，是让每一个演员都更加深入了解自己的角色，赋予角色更多的灵魂。

当然也有坏处，入戏太深了，演员在电影杀青后很难走出来。

不过呢，为了拍好电影，方既明也不管那么多了，最多是在拍古装戏的时候用这个办法。

这不，曹水蓉经过了说戏、自行理解后，终于在NG了七八次后，才完成了一半的戏份。

是的，方既明觉得曹水蓉最适合用京片子骂人了，她本身就是燕京人，从小就用着京片子。看着改动剧本后的，老鸨跟烈火奶奶的骂战，方既明只能说精彩。找到感觉的曹水蓉，终于展现出了老戏骨的状态，一次性完成了拍摄，还显得游刃有余。

当然了，为了保险，方既明还是从不同角度，拍了好几次，包括特写。

“哇，这就是老戏骨吗？”

“好厉害啊！”

“感觉这个状态，我一辈子都学不会。”

“你怎么学？人家是演着这碗饭的。”

“也对，我还是好好演我的女主角吧……”

三个女主角在窃窃私语，她们都知道曹水蓉的这个状态简直太厉害了。就好像曹水蓉跟方既明那一场骂战，一旁的陈路立马被比下去了，好像初出茅庐的新人一样，差点不会演戏了。也是因为陈路的缘故，这一场戏被重新拍了三次，每次都是陈路的表情问题。

其实，如果单独拿出来看，陈路的表情都没啥。

但是和这两个人一比，陈路就好像不会演戏一样了，表情僵硬得很。第三次，还是方既明耐心说了一下戏，陈路才算是找到一点点感觉。

“《九品芝麻官之白面包青天》第六场，第五次，a！”

场务打板了，摄像机、灯光师、录音师……都准备就绪。

因为是房间里的戏份，而且是比较短的戏份，所以清场了。

方既明把一个醉酒的青楼客丢出去之后，还说了一句：“去死吧！”紧接着步入房间，关门。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转场，简洁明了。这就是香江电影的风格，应该说是香江商业片的风格，不会有多余的累赘。

如果是那些个内地导演拍，这一段能讲个一两分钟，节奏实在太过于拖沓了。最关键是，根本没有让人看下去的浴望。

不是说，电影慢节奏就不好，快节奏就好。但商业片，就是要把镜头集中在爽点上，做不到这一点，那就是离烂片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