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省卫视要做一档选秀综艺？”

说实在的，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特别是在商业机密上，这也算不上什么商业机密，因为知道的人太多了。同行之间，只要稍微给点钱，就能打听得到。因为动作实在太大了，从人员调动，再到舞台装修, 这都是瞒不过别人的。

方既明接到这个消息之后，有点讶异。

说实在的，方既明不认为世界上有什么称王的综艺节目，毕竟一山还有一山高。但在《超级女声》每期收视率都超过10%的情况下，还敢上马综艺节目，那肯定是打差异化的想法了。

这时候，电话响了。

是江浙台副台长莫笳森打过来的。

“方董，湘省卫视要上一档选秀类综艺节目, 叫做《灿烂星途》，他们不限年龄，不限人数，只要是有能耐，都能上去展示。”莫笳森已经拿到了最新的情报。说实在的，他在电视台系统里面，更容易得到消息。

毕竟在中国做电视节目的，不是你的同学，就是我的同学，大家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方既明一愣，然后问道：“没有规定名次？”

“据说内部还在讨论，没有拿出最后的方案。不过，我感觉他们还是会选择唱歌。”莫笳森苦笑道，“所有艺术都是不分高低的，你怎么拿一个标准去评判？除非他们不打算决出名次, 那就不用烦恼这个事情了。可选秀选秀, 不决出名次，能叫选秀吗？”

方既明觉得莫笳森的话是对的, 他想了想，说道：“既然他们要跟我们大擂台，我们就奉陪好了。”

莫笳森哈哈一乐，说道：“方董，你也太小看湘省台了，他们只是拿钱，并没有说立即上马啊？我听说啊，他们现在是磨洋工，能拖一时是一时。原本准备工作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准备要拖多一个月。”

方既明一愣，然后算了算时间，说道：“也就说，他们的节目准备在五月份才开播？”

“对啊，我们的节目，七月份就要迎来总决赛了。”莫笳森说道，“他们才刚刚开始，最起码要跨度半年吧？也就是说，他们的节目，是播出到年底的，跟我们不在一个频道上。我猜啊，他们还会避开同一时间段播出，会选择在周末的晚上。”

方既明知道，《超级女声》火了之后，是周五晚上黄金时间段播出的。为此，江浙台的电视剧都往后挪了。为的，就是争取更多的收视率。

“《灿烂星途》，有点意思。”方既明笑了笑，他倒不是小看对手。如果湘省卫视采取杂乱的艺术形势，非得弄成达人秀那种形势不可。往后画风一变，就牛马蛇神全都出来了。这是方既明最不怕的综艺形式，因为跟《超级女声》一点都不相干，大家各玩各的。

但如果仅仅是唱歌类节目，方既明就有点担心了。

因为说实话，《超级女声》只是女声，男声还没着落呢。如果真的给《灿烂星途》给挖去了不少潜力苗子，方既明还真的觉得郁闷。

“而且，方董你知道吗，这一次他们的冠名商，给了五千万！”

莫笳森羡慕地说道，“蒙牛也只是给了三千万，虽然他们花的钱，已经不止五千万了，可名声根本比不上人家……”

方既明一愣，说道：“五千万？哪家企业这么肯下血本，愿意投这么一个综艺啊？”

“脑黄金。”

莫笳森苦笑道，“深度集团。他们根本不差钱，每年给央视的广告费，都超过好几个亿了。”

方既明沉默了。

这年头，正是保健品野蛮发展的年头。

而厉元武当年建造深度大厦差点没倒闭，也是后来痛定思痛，毅然从网络转型到保健品上去的。利用央视、省台的广告不断轰炸，又在齐鲁会成员的帮扶下，深度集团重获新生，也变成了一个集网络、卖大厦写字楼、保健品生产销售为一体的奇葩企业。

但这不能否认深度集团的厉害，因为从现金流来说，深度集团甚至要比网游公司还多得多。

保健品行业太暴利了，毕竟这世界上最好赚的钱就是老人和小孩的。脑黄金声称老人能吃，吃了之后预防老年痴呆症；小孩子也能吃，吃了能加速大脑发展。这样的广告洗脑式的轰炸，哪家哪户没个老人小孩啊，于是脑黄金一直是畅销品。

方既明也想到了一个可能，就是齐鲁会再次出手了，打击的是方既明最在意的娱乐事业。

“不好意思，莫台，可能是我连累江浙卫视了。”

方既明很坦诚地说道，“厉元武是齐鲁会的成员，齐鲁会的会长是陈大磊。虽然齐鲁会表面上是解散了，但实际上他们关起门来玩合纵连横，共同对付我一个是能想象得到的。”

莫笳森也沉默了，说道：“其实摆明车马，真刀真枪打一场，我们也不怕湘省卫视。倒是厉元武得了什么好处，要这么帮那个陈大磊？”

“嘿嘿，当初深度大厦资金链断裂时，就是陈大磊帮忙过桥，帮着借了一笔钱给厉元武。你说，厉元武能不报答他吗？”方既明对此知之甚深，“他们的关系，早就好到穿一条裤子了。不过，他们既然出招了，我也要酝酿大招了。”

“嗯？”

莫笳森突然发现，方既明这话的语气很阴寒，就好像绝世兵刃出鞘一样，一出手，就要见血。

“方董，你要怎么做？”

莫笳森有点骇然，他以为方既明要直接动手报复了。

方既明突然笑道：“没什么，就打算为民伸冤，狠狠地杀一杀歪风邪气。”说这话的时候，方既明是大义凛然，因为他确实打算这么做了。

这回轮到莫笳森沉默了，好半晌才说道：“方董，和为贵啊，为什么非得闹这么僵呢？”其实，莫笳森对方既明是不报信心的。毕竟齐鲁会的资本优势太大了，真的打起来，方既明没什么胜算。

然鹅，莫笳森却忘了，齐鲁会也好，其他能起来的商贾也罢，免不了在积累第一桶金的时候游走于灰色地带，甚至是黑色地带。也就是说，这些商人大多有着所谓的“原罪”。上辈子国美老王，就是太过于得意忘形，结果进去了。老王怎么发家的？就是靠海吃海，海上走势。任大炮口无遮拦，也是最后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所以，方既明有着强大的舆论优势，真打起来方既明最多损失一些利益。而他们呢，很可能就因此全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