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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言清拎着一小蓝赵寒烟刚刚出炉的金丝饼走了。忘尘在旁护卫。

赵寒烟看着他们主仆二人, 目光最后落在望尘身上,最后喊了一声他。忘尘愣住, 错愕地看着赵寒烟。赵寒烟笑了笑,嘱咐他照顾好庞言清, 一定要好生照顾。

忘尘严肃地对赵寒烟点了下头。

庞言清目光在二人身上徘徊之后,转身继续走。忘尘跟上,接下来目光全然在庞言清身上。他虽不搀扶庞言清,但时刻准备着搀扶, 生怕庞言清有任何不小心。能无时无刻地这样关怀一个人, 想必他们不是简单地主仆关系, 该是比亲人更甚。

赵寒烟继续做活, 准备千层糕,米盒, 还有藕粉饺。她低头全神关注很久, 听到了庞太师的声音。

“这孩子做饭看起来很好吃,怪不得。”

赵寒烟抬首, 见庞太师一人站在夹道的出口处,目光严肃地看他, 嘴唇没有动过的样子。她听到的该就是心声了。

赵寒烟见礼之后,很疑惑地看着庞太师。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在这了,更不知他刚刚是否听到了她和庞言清的谈话。

“太师大人怎会来这种地方?”赵寒烟等了半晌,只见庞太师负手观察厨房的环境,并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连忙询问。

“平康郡主好雅兴。”庞太师悠悠道。

赵寒烟心里咯噔一下, 盯着庞太师的背影。庞太师片刻之后才回过身来,与赵寒烟四目相对。

庞太师主动解释:“老三这些年心里挂记的人只有你,而我这个生养过他的亲爹,在他心里却什么都不是。”

赵寒烟意料到庞太师该是听到了他和庞言清的对话。但是他为何会突然来厨房?

“宋庭空在堂审时质疑过你的身份,虽被你岔过去了,但老夫却记下了。八王幼子与言清交好,我曾见过一面。你既不是八王的儿子,还敢冒充,可被他纵容,就只能是特别的那个。”庞太师给赵寒烟解惑之后,就用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赵寒烟,“真想不到,你竟是此等人物。难怪言清当年见你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你确实与其他女子不同,太不同了。”

赵寒烟默然,静等庞太师的后话。

“可知我若现在戳穿你的身份,会有什么后果?”庞太师眯起眼睛,语调十分不地问,“你因何拒绝言清?”

赵寒烟把自己做好的几样吃食给庞太师看,“太师喜欢吃哪种,又不喜欢吃哪种?”

“没什么喜不喜欢,食物而已,不过是填饱肚子。”庞太师道。

庞太师瞥了一眼红豆糕,心声:这世上为何会有红豆这么难吃的东西存在。

赵寒烟拿了一块红豆糕塞进嘴里,“我之美味,彼之□□。没什么对错,喜欢与不喜欢,只是个人嗜好而已。”

庞太师紧盯着赵寒烟。心里非常惊叹她的观察力,他刚刚只是嫌恶地看那红豆糕一眼,难不得包拯说她会‘观心’。

“很好,正好我们庞家也不喜你这样的姑娘做儿媳,太不安分。”庞太师转身便走。

赵寒烟看着他,欲说话,又忍住了。心料只要庞太师不愿,她多说什么都没用。

庞太师走了几步后,忽然停下来,侧首用余光瞟赵寒烟,“为谢你拒绝了我家清儿,你身份一事老夫不会说出去,安心吧。”

庞太师说罢,就拂袖快步离去。

赵寒烟忙对他道了一声多谢。

庞太师回府后,就被妻子郑氏拉住询问如何。

庞太师回瞪郑氏一眼:“是个好姑娘,但没缘分,你休再闹事给清儿添烦!”

说罢,庞太师叹了口气,惋惜他们庞家错过了这般好的儿媳。那孩子和他家言清是真的相配,有她在旁鼓励言清,将来言清在仕途上想必会胜于他。

奈何没有缘分,难遂人愿。

庞言清听到消息后,主动来见庞太师,开口便道:“请父亲别难为他,儿子已经放下了,会有更好的人选。”

“你没放下,”庞太师皱眉,知道他不过是把感情藏得更深罢了,“可能一辈子都放不下。”

庞言清垂眸,没说话,白皙俊朗的脸颊上挂满了淡漠,似乎这世上真没什么东西可让他留恋了。

“言清——”庞太师语调柔缓,“你该学会放下。”

庞言清低垂着眼帘,还是没说话。

“你肯放下,父亲便辞官。”

“好。”

……

烟火阁。

忘尘跪在堂中央,等庞言清归来后,忙磕头道:“夫人查出小的了。”

忘尘给庞言清磕头认罪,请求庞言清杀了他,这些年他一直瞒着三公子这件事。三公子待他好的恩情,他一直谨记在心,所以他一直一心一意地伺候三公子。他只认主人是三公子,没有再管宋庭空如何,但他不能背叛他的五位兄弟,所以这些年什么都没说过。

忘尘感觉得到,三公子对他的身份是有疑惑的,但他不仅没有追问,还替换了他的身份,只要求他以后忠心就可。

他对不起三公子。

“小的该死,”忘尘拿出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小的一直不知该如何选择,便缄口不言,害公子的父亲最后陷于危险之中,险些……”

“孙策已经死了,你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忘尘。”庞言清把手放在忘尘的头上,“你不必道歉。”

“公子?”

“当年我安排人让‘孙策’死,便有人在事后打探你的消息,查察之下便知是宋庭空。虽不知你受他什么吩咐,但你本人如何,我心里清楚,这就足够了。”

庞言清之所以会选择身份有问题做事又不算最聪明的忘尘,大概是觉得他有些地方和自己很相似,心底有秘密,有很多不得已,轻贱自己的性命,明知不该却偏要如此……或许就是因为这些,即便知道忘尘是个麻烦,庞言清还是要留他在身边。又或许,本身这样冒险的做法,就是宋庭空所喜欢的选择。

四年来,心意并没有全部错付,至少还有人回应了他。

……

斩首宋庭空之后,王朝、马汉、张龙和赵虎安排好后续的事宜之后,就被包大人允准休息。

这回案子终于结束了,四人开心的不得了,忙拉上展昭、公孙策,又请求包拯,晚上一定要好生庆祝一番才好。

包拯动了下眼珠儿,嘴角的笑容略有收敛,“便去状元楼叫些酒菜,犒劳大家。”

赵虎:“状元楼的酒菜可不行了,我们要吃小厨子的。”

“诶,对了,小厨子呢,今儿怎么不见人?”马汉问。

赵虎道:“人定是已经在厨房,为我们准备香喷喷的晚宴了!毕竟这是惯例么,每次破案完事儿,都会庆祝一下。”

“哎呀,可好久没有吃小厨子的饭了,想想就馋得慌,我去找他!”王朝道。

马汉、张龙和赵虎忙附和,忙也要跟着去。

公孙策转头和包拯对视一眼。

张凌这时候进门,笑着对大家道:“三思堂内早已经备好了三桌饭菜,等着诸位呢。”

“看看,我就说么,小厨子不见人,肯定就是在厨房了。真好!一直惦记着我们!”赵虎哈哈笑,赶紧就往三思堂方向去。

包拯、展昭和公孙策等人随后也跟着去了。远远地还未到三思堂,大家就闻到了很香的饭菜味儿,瞬间就觉得肚子饿了。

赵虎第一个冲进门,看到桌上的丰盛菜肴,禁不住报起菜名来,“鹿筋烧松鼠鱼、冬笋鸡脯、蛏干炒羊肝,还有鸭舌炖白菜,这是我前几天说过要吃的!”

“这么说来,这烧羊蹄和炖火腿我也说过,可我没跟小厨子说啊,只是和张凌讲过。”马汉扭头看向张凌。

张凌笑:“赵兄弟问过我意见,我就顺嘴讲了些大家喜欢吃的菜。这里的挂炉羊肉和豆饼烧豆腐饺,还是我点的呢。”

展昭看着那边有一小桌样式各异的小甜点,笑容比甜点还甜,禁不住感慨小厨子好生善解人意。

包拯看着放在主座位最前面的一盘烤鸡尖,目光越发地意味深长,禁不住惋惜叹气一声。

公孙策也看到了自己平常最喜欢吃的苹果羹和荔枝鸡翅,嘴角漾着笑容,心里却忍不住一阵发酸。

大家纷纷落座,赶紧打发张凌去小厨子和白玉堂请来。

张凌应承,转身就匆匆跑去叫人,半晌人没回来。

赵虎直咽口水,忍不住了,起身亲自去找。马汉也忙跟上。

随后马汉就急忙跑回来告知大家,找不到小厨子人了。

“我们在厨房的案板上看到了这封信。”马汉将‘大家亲启’的信递给了包拯。

包拯接信的时候,手一抖,琢磨着信里的内容,该是多少分别之言,令人催泪。但打开信后,见上面只有一句简单的话。

“多谢大家照顾,有缘再见。”

马汉把内容读出来给大家听。

赵虎不敢相信地眨眨眼,“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小厨子走了?”

大家都表情难受,一时间难以接受。

“我去找他,上次你们说小厨子家在哪儿来着?”赵虎问马汉。

“好像叫罗刹巷,我和你一起去。”马汉急忙道。

赵虎点头,就要走,却被公孙策叫了回来。

“赵兄弟既然有心离开,必有其缘故,你们何必去强求。坐下来,吃好她做的饭,便是对她最好的感谢。”公孙策说罢,就征询包拯的意见,是不是如此。

包拯点头应承,随即扫视屋内众人,问白玉堂在何处。

“不知,刚刚还一起回府,之后就再没见到他人。”王朝道。

张凌:“房里也没人,我找过了。”

“白少侠回来了!”

大家忙起身看向进门的白玉堂,问他去哪了,是不是去找小厨子了。

白玉堂点头。

“情况如何?”赵虎急忙问。

白玉堂摇头。

“刚刚我们在府里找了半天没找见你,莫非你去他家找了?”赵虎再问。

“她不在家中。”白玉堂如实回道。

“果然不在家么,那他回去哪儿,秀珠也不在了。最近有什么事让她伤心了吗?这人怎么就忽然走了?”赵虎十分想不通,再想自己以后没机会见到秀出了就更难受。

王朝也觉得蹊跷,“大人,会不会是有什么人劫持走了赵兄弟?宋庭空的属下?”

“有这个可能,那我们赶紧彻查此事。”赵虎道。

“赵兄弟是自愿离开,不然也不会做这么多美味留给大家,若受胁迫,哪会用心做出这等美食。”公孙策劝大家不要多想,落座好生享受晚宴。

“我问过后门的小厮,二人是在咱们回府之时,急忙从后门出去。小厮还以为两人跟平常一样是出去买菜,没有多问。”

白玉堂想起刚刚在后街尽头的小巷内看到了车辙印记,转眸冷着脸,始终没有吭声。

“诶,这是封信?”赵虎盯着白玉堂胸口处露出的信封一角。

白玉堂面色更冷,见众人都在看他,便将信拿出。

赵虎一看信封上的字,“是小厨子的笔迹,他还特意给你留了封信!”

赵虎期待信里的内容,想知道小厨子离开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

“没写什么。”白玉堂说罢,倒也不吝啬了,打开信给众人瞧。

信纸上端端正正只写了两个字:再见。

“这就完了?这还值当特意写封信给你?”赵虎失望不已。

包拯看一眼白玉堂,问他有何想法。

白玉堂走到桌边,准备坐下来,“菜要凉了,你们不吃?”

“吃吃吃,虽然人找不到了,但也也不能白瞎这一桌子菜呀!”众人应和。

包拯率先落座,请众人也坐。大家起初沉默的加菜,但吃了几口之后,免不得感叹美味,渐渐话就多了。挨个分析起小厨子突然留信告辞的原因。

赵虎:“是不是我前两天抱怨她没给我做好吃的,生气了?”

马汉:“不是吧,我看是他堂哥的事,你们可能不知道,前段时间总有个俊朗的男子来找他。”

包拯在众人分散注意的讨论中,默默加了第三个鸡屁股到碗里。焦香不腻,麻辣适口,这大概回事他吃过最好的美味了。其实他也惋惜赵寒烟的离去,但这是必然,没有选择的事。

公孙策听了众人的议论之后,看了眼包拯,转而笑着对大家道:“瞧你们说得,好像小厨子离了咱们开封府,便会不好了。不做厨子捕快,考取功名,对她来说其实是更好的出路。赵兄弟聪慧机敏,她既然选择离开,便是经过深思熟虑。以她的聪明,她的选择只会更好,比现在更好。我们该为她高兴才是。”

公孙策举杯,让大家一起祝福赵寒烟。

赵虎等人连连应和公孙策所言有理,共同举杯祝福。包拯吃掉鸡屁股后,连喝三杯,笑着对大家表示,赵兄弟将来的归宿必然最好。

祝福之后,大家几杯酒下肚,话的都渐渐多了,也适应了小厨子离开的消息,慢慢都聊开了。

说说笑笑见,饮酒游戏,讨论之前的案子,不知不觉天就黑了。大家喝得尽兴之后,都跟包大人道别。

赵虎醉酒最厉害,被马汉搀扶离开的时候,嘟囔几句还哭了,喊着以后可能再没机会吃到这么好的菜,让他再吃会儿。

马汉拍了他脑壳子一下,“再吃肚子就爆了,再说满桌子除了盘子就骨头,你还能吃什么,赶紧跟我走!”

马汉说着,就拖走了赵虎。

白玉堂也喝了不少酒,但他没有半点醉意,等大家走后,他喝了手里的最后一杯,也起身跟包拯告辞。

包拯叫住白玉堂,起身跟他道:“赵兄弟有她的苦衷,你莫要介怀。”

公孙策站在包拯后头,跟着点了点头。

“嗯。”白玉堂跟包拯拱手道谢,随即告辞。

公孙策打发下人拾掇三思堂的碗筷,跟包拯感叹,又该招厨子了。

包拯应承。

公孙策随后跟着包拯到书房,奉茶之后,他沉吟片刻,还没忍住。

“大人觉得,白少侠是否知道赵兄弟他是——”

包拯正提笔写字,听公孙策的话后,忙抬起另一只手示意他。

“莫提,此事到你我二人这里为止即可。这孩子心思纯善,十分喜爱做饭。若非帮咱们处置这桩案子,风头太过,许还能在此地多留些日子。”

“是。”公孙策叹气,转而眼中含笑道,“但此事而今想来,真有些不可思议,她竟然能想法子从那地方出来,到我们开封府成了厨子。若非亲眼所见,怎么都不会信竟会有这样的事,比戏文里的还夸张。”

“圣上老成持重,在臣子们面前,见不到他身上半点稚气,但到底年纪轻。比起我们,还是更喜冒险。郡主又是那等聪明的人物,俩人兄妹感情又好,凑一起干些大胆妄为的事,倒不奇怪了。”

包拯笑着感慨,和公孙策忆起他们当初年少时干过的一些蠢事,想想谁不是从那年轻的岁月里疯狂过来。

公孙策笑起来,也高兴地和包拯讲起来。

白玉堂悄悄将房顶的瓦片盖上,纵身轻轻一跃,从房顶落下,回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展昭来找白玉堂,告知他搜山结果出来了。

曲荣发被劫持后,就被灭口埋在了山中。因宋庭空事后又将杀害曲荣发的人灭口,所以其尸体到底埋在什么地方并不知道,只能大概搜索。

二人同公孙策一同出京看了尸体,确定身份之后,展昭便感慨这曲荣发死得惨。

“他弄权、鱼肉百姓的事没少干,死也活该。”赵虎叹道。

“也对,心若正派,又岂会那般任人摆布。”王朝应和。

“比起这个,瞎眼道士更该死,拐人玩弄那些残疾姑娘也罢了,还假装自己是曲荣发,戏弄她们。可怜那张大姑娘,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主人不是曲荣发,就是个伪装‘曲荣发’的臭道士。”马汉叹气,直摇头,“这案子太可怕了,可算是结束了。”

“走吧,回去。”白玉堂面无表情道,他率先下山,衣袂迎风而飘,器宇不凡,特别扎眼。

马汉小声赞叹:“可真潇洒,我什么时候也那般模样。”

马汉挺直腰板,甩了甩自己袍角,问赵虎他们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可能有一天像白玉堂。

“嗤!”

赵虎等人嘲笑两声,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展大哥,你瞧瞧他们,欺负我!”马汉告状之后,赶紧追上赵虎他们,又开始耍嘴皮子打闹。

展昭看着他们笑了笑,转而望向已经走到山脚的白玉堂,面色深沉下来。

“除了这话,赵兄弟在走之前,没再和你说什么?”展昭得机会可以和白玉堂单独说话,就问他。

白玉堂摇头。

“或许他怕离别。”展昭忙解释道,“我有位朋友就因怕离别伤感,每次来时欢欢喜喜,走时悄无声息。如此免了大家的心酸伤感,倒也好。人生苦短,何必要有太多愁绪。”

“我明白她的意思。”白玉堂看向展昭,“你不必劝了。”

展昭挑眉笑道:“那就好。”

随即听赵虎在前头喊他,他便策马去了。

白玉堂放缓马速,看着他们远去,方从怀里掏出那封写着‘再见’的信来,端详半晌。

夜里,他再探郡主府,见主屋亮着,便翻窗悄悄进去。

“是白少侠么?”

白玉堂径直走进里屋,看见秀珠正穿着一身绿罗裙,站在桌边笑看他。

秀珠忙请白玉堂坐,给他端了茶后,就在他对面也坐了下来。

白玉堂默然看着秀珠,此刻他完全没有喝茶的兴趣。

“郡主她回宫了,因要说的话太多,做完饭后时间来不及,就留了那样一封信给白少侠。白少侠可别误会,‘再见’的意思其实是……”

“再次相见。”白玉堂打断道,“相对于给开封府的家所留的‘有缘再见’,她对我还是特别的。”

秀珠欢喜笑道:“不愧是白少侠,果然明白郡主的心意。”

“因何走得这么急?”

“身份暴露了,再留会添麻烦。可巧明天又是太后的生辰,便决定离开。”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白玉堂想起自己之前听到的包拯和公孙策的谈话,他二人明显已经知情赵寒烟的郡主身份。

“二位大人并没挑明,庞太师倒是有。不过郡主说了,即便没有说明,她瞧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态度,也能猜到他们已经知情了。自宋庭空当堂说了那句话后,郡主就料到她的身份瞒不住了。当时岔开了话题,却岔不开聪明人对此的怀疑。”秀珠解释完,目光非常凝重地和白玉堂四目相对,“郡主说她此番回宫,就不会确准再出来的日子。宫里的事情瞬息万变,她也无法保证什么。”

“保证是我来做的事,不该是她。”白玉堂道。

秀珠很高兴,对白玉堂道,“我就知道以白少侠的胆识,肯定不会轻易气馁。不过现在事情其实有些棘手,郡主不让我对你说,可我觉得……太师夫人昨日已经跟太后娘娘请旨赐婚了。”

“庞言清?”白玉堂问。

秀珠点头,并告知白玉堂,从宫里传出的消息来看,太后娘娘似乎也有此意。

“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做些什么帮帮郡主?”

“她不让你告诉我此事?”白玉谈确认问。

秀珠点头,然后打了一嘴巴,“我不该不听郡主的话,可我担心郡主那边。要不然我们去找庞三公子,劝劝他?”

“什么都不要做,听她的话。”白玉堂目光坚定地回看秀珠,“我相信她,你也要信。”

秀珠跟中了咒一样,跟着点了头。明明白玉堂什么道理都没讲,但就是被他说服了,这大概就是一个人气势太强的缘故。

第二日,正是十一月初七,太后寿诞,百官朝贺,为太后祈福。

傍晚宫宴结束后,太后尽兴,便禁不住留下皇帝赵祯,对其嘱咐一番,叹而今朝中虽奸佞已除,但不可放松警惕,令其好生治国。

赵祯一一应是,难得句句顺应太后的话,没有顶撞。

“娘娘,这是平康郡主献的寿桃。”宫女端来寿桃,对太后请礼。

“这桃子做的可真像呢,红扑扑的脸蛋,瞧着便可口。”太后高兴地拿起一块,尝了一口,惊讶地挑眉,直叹好吃,“本以为就是个讨喜的面食,怎么这味道还真有股子桃味儿。”

“郡主说里面还有馅料呢。”宫女笑着介绍道。

太后忙再咬一口,果真吃到了酸甜可口的果肉。桃子不耐存储,而今已经入冬了,早就没有桃子了。果馅却酸甜劲道,比新鲜桃子还好吃。

“这是请了哪方的厨子弄得?如此美味。”太后满意不已。

“娘娘,这是郡主亲手所做,且不说这馅料是当初正下桃子的时候,精心糖渍好的,就是这面,郡主也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来揉捏,很用心思。”

太后听了这话,顿时皱眉,丢了手里吃剩一半的寿桃。

“我说她怎么出了孝期,还说不见外人,不赴宫宴,合着一整日在屋里,就为给我做这种东西?成何体统,那还有郡主的样子!说了多少次,这种粗活不衬她郡主身份!”太后气得脸红了,侧身坐下来,胸口起伏地喘气。

赵祯忙劝慰太后消气,试图告知她赵寒烟却是喜欢做饭,但话未及说完,就惹来太后一顿骂。

“皇上,平康郡主的年纪也不小了,我看你该费些心思为她谋个好夫君。”

“昨日听闻郑氏进宫,就为此事而来,母亲意思是要朕下旨准了堂妹和庞三的亲事?”赵祯问。

“绝不能是庞家!你做皇帝也有一年了,怎生还如此鲁莽,庞太师在朝如何,你会看不清?以前庞家势大,有些事你不得不顺着。而今这一遭闹腾,他也该消停了,怎能再把赵家郡主给了他们,让庞家以后有机会东山再起?”

“那依幕后的意思?”赵祯再问。

太后沉吟片刻后,皱眉道:“还是大理国的段思廉好,将来他们有了孩子,段思廉一死,你便可把大理收进我大宋疆域,也会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我以为母亲不再考虑段思廉了,毕竟此人的风评不是很好。堂妹嫁过去,只怕会受罪。”赵祯讶异道。

“乖孩子,会想着留在身边。”太后猛地瞪向赵祯,“但她却诓了你,让你们二人合起伙儿来骗我!什么大劫犯冲,拿我作傻子一般忽悠!”

太后气得拍桌而起,狠狠地瞪着赵祯,一会儿骂他把赵寒烟带坏了,一会儿怪赵寒烟带坏了赵祯。

“总归你们两个,都仗着自己机灵,有点身份了,便胡作非为!”

“太后如何知道这件事?”赵祯随即反应过来,“是段思廉?”

“是谁不重要!我见她帮着开封府破案也算有功,我生辰时还知回来恭贺,本想瞒下这遭事,万没想到,她竟还惹我!”太后气急,呵斥赵祯一定要将赵寒烟指婚远嫁。

“堂妹出宫不过是为了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她为帮朕调查才进了开封府,后为协助开封府查出案件的真相,尽心尽责,除了很多力。再者瞒着母亲的主意是我出的,跟她无关,她区区一个弱女子也没有这个能耐。若她这样都算过错,要被惩罚,母亲呢?”

“你什么意思?”太后瞪向赵祯。

“母亲知道广林魔么,鬼字上头加了广林,就成了魔。”赵祯看向太后,“若儿子没记错的话,母亲小字广林?”

“你胡说什么!”

“宋庭空是鬼,他上面的人是广林,如此便有了魔。”赵祯转眸继续看着震惊中失色的太后,“训练死士的法子可不是谁都能做到,包拯查办的时候发现不少宋庭空的死士很忠心。就说配合他策划整个案子的六个孩子,只在短短两年内曾受过类似训练,就能做到不拒官府酷刑,忠心耿耿。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训练,必须是个老手。说到驯化死士,是能厉害过皇家暗卫?六年前,正是母亲垂帘听政之时,除了您吩咐他们协助宋庭空还会有谁?而且刚刚听母亲之言,似乎对庞太师一直很忌惮。”

“你……你竟怀疑我?”太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赵祯。

“听说宋庭空昏迷之时,一直喊着太后,许多人以为他疯了,乱讲,朕看他所言正是实话。朕还听闻在宋庭空斩首之前,他的妻儿都被郭太监领走了。”赵祯说着就看向此刻站在太后身边的郭太监,对方立刻心虚地把头低得更深。

“皇帝是不是听了寒烟那丫头的挑唆,才这般胡言乱语?可真没想到,我竟费心养了个白眼狼出来。那丫头为了她自己,竟挑唆我们的母子关系!皇帝,你可不要上了她的当!”太后越来越生气,也越来越激动。

“太后想用奸计惩处朝中奸佞,便是手法不正当,儿子也会理解。但包拯可是朝中最为刚正的忠臣,您竟然也想除掉?我看太后只是想铲除异己,培养自己麾下的人,重新垂帘听政?”赵祯目光幽幽地看着太后。

太后摇头,“不是,儿子,你不要听那小蹄子的挑唆——”

“母亲,您的话过了!本来今天是会您的生日,儿子想等过了之后再说。寒烟还几度为您求情,说您是为了护着我才会做此事。可刚刚见您摔了她用心做的东西,又那般算计她的后半辈子,朕实在忍不了了。”赵祯红了眼,瞪着太后,“儿子只想问您一句,您眼里除了权力,还有别的么,还有你心心念念疼爱的儿子和侄女么?难道以前您唠叨我们的那些,都是假的?”

“不,当然不是!我的儿,我做这些全都是为了你好!你冷静再想想,你堂妹她——”

“不要再说了,你的话已经够难听了!”赵祯扭头,不再看太后,“传令下去,太后身体不适,于明日前往云桩别苑颐养天年。”

太后含泪去抓赵祯袖子,却不想对方根本没理会她,转头便去了。

太后气得推掉桌上的整盘寿桃,踩个稀巴烂,喊人将赵寒烟带来。

宫女应承,立刻出门,却不想被门外的士兵挡住了去路,不得不折回。

太后气得双腿发抖,跌坐在了地上。

……

赵寒烟正和贵妃庞小婉下棋,听传报说赵祯回来了,忙起身,本想问他太后品尝寿桃后感觉如何,却见他一脸阴沉,余气未消。

赵寒烟预感不妙,问赵祯是不是把话都说了。

赵祯点头,气愤道:“你不知她算计你到何等地步!”

庞小婉忙搀扶赵祯坐下,一面给他拍拍胸口顺气,一面将去火茶端到他嘴边。赵祯只需要张嘴就好了。

赵祯喝完茶之后,笑看一眼庞小婉,转而立刻面色严肃对着赵寒烟,继续讲经过。

赵寒烟被喂了一波狗粮,有点听不进去赵祯讲什么,特别是当她听赵祯说太后算计她嫁给段思廉的目的,就再难听下去了。

庞小婉很敏锐地注意到赵寒烟的深情,暗暗推了一下赵祯,小声劝赵祯还是不要讲了。毕竟太后抚养平康郡主多年,留些美好在她心里,反而会更舒服些。

赵祯一愣,注意到赵寒烟的情形后,“难得你回宫,我们说些轻松的。你年纪也不小了,婚事由堂哥做主,给你寻个好归宿如何。”

“都是自家人,就不客气了,人选你知道的。”赵寒烟转眸,对赵祯笑起来,“感受到亲情的时候到了,堂哥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赵祯愣了下,感觉自己被赵寒烟‘下套’了,莫非刚刚她那副表情是故意装可怜惹他同情?

“再考虑考虑,毕竟他的身份……”后续的赵祯不说了。

“让我嫁给他,他就有身份了,这事儿何须愁。”赵寒烟眨眨眼。

庞小婉听出他们兄妹俩在故意‘杠’,用帕子掩嘴,偷笑着看热闹。

“婚前的身份呢?”赵祯反问。

“四品带刀侍卫,也不算低。”赵寒烟道,“毕竟年纪轻,还一表人才,可以用样貌弥补身份的不足。”

“噗!”赵祯还没听过那个女子这么厚脸皮的介绍自己未来夫婿,不怪他绷不住,实在是太难忍住笑了。

庞小婉也跟着笑起来,苗条的身子被逗得一颤一颤地,靠在赵祯的身边。

“我很认真的,你们还笑,”赵寒烟一本正经地继续道,“再有此次受命去开封府,我也算协助包大人破了一桩朝堂大阴谋,算立功吧?”

庞小婉忙点头附和,感叹这肯定是立大功了。

赵祯料到赵寒烟的‘小阴谋’,笑问她:“你想怎么样?”

“求个奖赏,请圣上把他赏给我呗?”赵寒烟继续厚脸皮。

赵祯哈哈大笑起来。

“你啊,果然不愧是朕的好堂妹,不走寻常之路。人家女孩子成婚都是男方主动,你倒好,在你堂哥这厚脸皮。”

“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赵寒烟好脾气地对赵祯嘿嘿笑,顺便拍了几下马匹,夸赞赵祯英明神武,是绝无仅有的开明君主,连唐太宗李世民那都要靠边站。

赵祯被哄得高兴,最后耐不住赵寒烟和庞小婉合伙儿央求,开口道:“准了。”

“嘻嘻,好,那什么时候下旨?”赵寒烟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追问。

赵祯看她:“这种事总不能我们皇家主动,什么时候他白玉堂有胆量开口,什么时候下旨。”

赵寒烟同意。

赵祯补充:“而在此之前,你就留在宫内,不许以任何方式传消息给他,否则一切作废。别以为朕开玩笑,想求娶我们皇家郡主,就算容易,也不会太容易。”

赵寒烟惊讶地看赵祯,转而皱眉给庞小婉使眼色。庞小婉要开口劝,被赵祯冷言挡了回来。庞小婉没办法,只好对赵寒烟摇了摇头,笑声道歉表示这次她也不好用了。

“这是圣上对他的考验,定是怕他决心和胆量不够,委屈了你。”庞小婉各种措辞安慰赵寒烟,“毕竟俩人地位不同,他若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将来你们婚后还是会有事儿的。女人这辈子,嫁人最重要不过,你堂哥就是关心你,才会如此。”

赵寒烟点头,“我明白堂哥的苦心。”

冬去春来,至入夏,繁花似锦。

赵寒烟用筷子加了一块鸽蛋饺放进嘴里,转即划掉最后一页食谱,合上了书。

她已经把手头上的食谱都做完了。

庞小婉被两个宫女搀扶进屋之后,看见桌上的鸽蛋饺,知道是赵寒烟又请她来尝菜,不及坐下,就忙夹了一块送进嘴里,叹好吃。

赵寒烟看她大着的肚子,劝她小心一些。

“三弟给我来信了,说他和父亲在� ��州极好,还说那里的当地东西也很好吃,说不定你会喜欢。”

今春庞太师请辞,说要陪儿子去蜀州养病。赵寒烟本以为这是庞太师以退为进的借口,没想到他这次是真的执意辞官,最后还真带了庞言清去了蜀州。

赵祯念在庞太师有功,又是国丈,准了请辞之后,封了勋爵。今又封庞太师钦差,监管潼川一带的政务。

“父亲能改邪归正,我很高兴,他也高兴。”庞小婉拍拍肚子。

“真好啊。”赵寒烟笑叹。

庞小婉慢慢收敛笑容,“可就是你那边的人还没消息,好妹妹,你不会气馁了吧?”

“不会。”赵寒烟语气笃定道,“他不会让我等太久。”

“对了,今天是放榜的日子,文武状元都出了,晚上圣上定会宴请这些考生,那我晚上跟你一起用饭。”庞小婉笑嘻嘻地对赵寒烟道,“我要点菜,想吃你上次做的烤鱼,要红的,红鲤鱼。”

“烤鱼?”赵寒烟愣了下,抬头看庞小婉,“为什么?”

“好看啊,红的好看。”庞小婉笑道,转即见赵寒烟脸色不对,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记住了,晚上给你做烤鱼。”赵寒烟淡笑道。

“寒烟,你真好。”庞小婉一把抱住赵寒烟,然后高高兴兴地去了。

傍晚的时候,赵寒烟做一条很肥的烤红鲤鱼给庞小婉,却没等到她人来。庞小婉打发宫女捎话说赵祯今天提前去了她那边,她自然要陪着赵祯,不会来她这边了。

赵寒烟就一个人拿着筷子,对着桌上那条巨大个的肥红鲤鱼看了半晌,闻尽了它所散发的香气,但半点胃口都没有。

因为仅仅‘烤鱼’两个字,就足够勾起她很多回忆,更何况是红鲤鱼。

赵寒烟心烦的时候,便不喜欢屋内留人,把宫女都打发了出去,一个人坐在后窗前发呆,听着夏夜里蛐蛐的叫声。

“我最爱吃烤红鲤鱼。”

赵寒烟想到白玉堂说这话的模样,禁不住勾起了嘴角。

“这位姑娘,因何发呆。可是害了相思病?谁是你的梦中情郎?”

赵寒烟错愕,感觉自己神经错乱了,竟然听到白玉堂的声音在说不正经的话。眨眨眼,让自己精神一下,再望向窗外,赵寒烟吓得站起身,整个汗毛都竖起来。

窗外的梧桐树上挂着一只红衣鬼。

一阵阴风飞过,赵寒烟吓得闭上了眼睛,却感觉有温热的气息靠近自己的脸颊。

赵寒烟微微眯眼看,正瞧见白玉堂如玉熔铸般俊美容颜。赵寒烟喜极而泣,立刻抱住了他。

“我终于梦见你了!”

被抱住的人身子僵硬,本来的开心消散一半,很严肃地审视怀里的人,“什么叫‘终于’,莫非你很久没梦到我了?我可是天天梦见你的。”

赵寒烟一怔,含泪喊着白玉堂,笑道:“现在梦到了,也不晚。”

白玉堂用手揪了一下赵寒烟的脸。

“疼!”

“疼就对了。”

赵寒烟愣,灵活地动眼珠子打量白玉堂,“真人?”

“是不是真人,你摸一下就知道了。”白玉堂把赵寒烟冰凉的小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声,“听不到的话,你可以把手伸进衣服里去。”

“流氓。”赵寒烟红了脸,意识到自己没做梦,仰眸看着白玉堂,嘴角不可控制地漾着喜悦的笑容,“你怎么进宫的?怎么才来找我?你为何穿着一身红衣?”

“走着进宫,抱歉才来找你,这身红衣我也不想穿,迫不得已。”白玉堂一一耐心地回答赵寒烟的问题。

赵寒烟这才注意到这身红衣的特别,“这好像是——”

“不巧中了武状元,面圣之后,便奉旨顺便来看看你。不过这个圣旨下得可有意思了,遵旨的时候不能被人看见,要偷偷来。”白玉堂紧紧地抱住赵寒烟,颔首笑着解释道。

“顺便来看我?”赵寒烟故意瞪白玉堂。

“终于梦到我?”白玉堂也跟着反问。

“不计较这个了,吃饭没?”赵寒烟拉着白玉堂在桌边坐下。

白玉堂看到桌上有烤红鲤鱼,惊喜不已,“嗯,看得出你很想我。”

白玉堂说罢,就高兴地起筷,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然后便闭上了眼,这一口嚼了很长时间。

“为何吃那么慢?”

“这一年来,回忆了无数次它的味道,今天终于吃到了,果然和记忆中的一样。”白玉堂张开眼,凝视赵寒烟的一双眼干净得若不染世尘,“你也是。”

“你变了。”赵寒烟托着下巴,端详白玉堂。

“哦?”

“变得越来越像会娶我那个人了。”赵寒烟红着脸笑道。

白玉堂怔住,随后也跟着笑,“不像,是,圣上已经准了你我的婚事。”

白玉堂起身亲自为赵寒烟斟酒,多谢她这段时间等候自己。赵寒烟则也多谢白玉堂会为她努力和坚持。

“我们是不是太客套了?”赵寒烟叹。

“是提前一步,已经开始相敬如宾。”白玉堂纠正道。

相敬如宾是形容夫妻之间,白玉堂意指他们已经像夫妻二人了。

赵寒烟脸红了个透,再接白玉堂的斟酒后,敬他。

我有菜,你有酒,且以情深共余生。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诸位可爱大大的一直以来的支持。

接下来不知是‘有缘再见’,还是会‘再见’。贪心鱼当然是希望能在下一篇文还再见到你们的身影啦,么么哒。

把所有美好的祝福都给你们,亲亲我的小天使们!

感谢你们理解我身体不适时候的断更,以及不完美的文笔,感谢你们的包容和喜欢,非常感谢。

多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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