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哥,我们这样的粗人还是不要去状元楼凑热闹了吧,由于春闱将近,如今的状元楼可是士子云集。”棒槌有些露怯地提议道。
“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棒槌,还怕几个士子?”吴凡逗趣道。
棒槌挺了挺腰杆,分辨道:“我……我怎么会怕,我只不过是觉得我们毕竟是大头兵,跟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何必去凑那个热闹,图招不自在。”
吴凡认真地看着棒槌说道:“棒槌,你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参考武举的吗,你要知道,即便是只是通过了院试,就可以进入武院学习,学习之后便授予百户,想想你这辈子想要靠立功升为百户何其难。”
“可是我不必你,我斗大个字也不认识,听说这次武举参照科举,必然要考文试,这一关,我是无论如何都通不过的。”棒槌情绪低落地说道。
吴凡扶着棒槌的双肩说道:“棒槌,我们都是军户,这一辈子就只能当兵,但是当兵也有很多种当法,你若是认命,一辈子就只能当炮灰,所以我们要努力往上爬,爬到可以不用做炮灰,甚至可以安排别人做炮灰的地步。”
棒槌终于被吴凡说动,其实棒子一直比较信服吴凡,向来都是吴凡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次参加武举也是被吴凡鼓噪着参加的。只是对于武举他是一点信心都无。
“嗯,吴哥我听你的,但是我就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全,实在是对武举一点把握都没有。”棒槌丧气道。
“这就是我带你去状元楼的原因。”吴凡说道。
“去状元楼就能让我识字?”棒槌有些疑惑地问道。
“去状元楼可以给你找一位先生。”吴凡自信道。
“吴哥你就不要逗了,状元楼全都是参加今年春闱的士子,他们可是等着做翰林老爷,如何愿意做我们的识字先生。”棒槌无奈道。
“放心,棒槌,这次吴哥我有确切消息。这次因为武举被当今圣上安排给了五军都督府,兵部和礼部可是很不服气,于是他们借口要举办科举,将武举安排在了春闱过后,如此好让落榜的士子接着参加武举。”吴凡说道。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棒槌不解道。
“你傻呀,若是文官那边安排这么多士子参加武举,必然是有所图的。”吴凡说道。
“有所图?他们图什么呀,难道翰林老爷不体面吗?”棒槌不解道。
“翰林当然是第一等,但总有些科举无望,又没有任何出路的人会被兵部所鼓动,来参加武举。如此一来武状元岂不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吴凡分析道。
“哦……原来他们打的这样的如意算盘。”棒槌恍然大悟道:“但是这跟我们去状元楼有何关系?”棒槌继续追问道。
“你傻呀,士子若是想参加武举,必然同你一样有所担心,你是担心不认字,他们当然是担心武艺不够,自然也是希望找一位师傅教上一教的。如此以来我们不是可以互相交换了吗,他教我们认字,我们教他武艺,如此才能互会互利,不是?”吴凡说道。
棒槌听了吴凡的一番话果然是恍然大悟,连忙夸赞道:“吴哥,你这一招果然是高,要是这样的话,我对这次武举倒是有些信心了。”
“走吧,状元楼,我们今天也冒充一会儿士子。”吴凡大声说道。
……
吴凡领着棒槌来到状元楼的时候,一看今天的状元楼可谓是高朋满座,一眼望去,全都是青衫士子。其中一伙人好像在大声争吵着什么。
仔细一听,发现是一位翩翩士子正对一位少年大声问道:“王伯安,你真打算去参加武举啊?”
被人喊王伯安的少年点头反驳道道:“不错,既然朝堂不禁止士子参加武举,我们为何不去试上一试呢?”
“难道伯安你想文转武?”还是刚刚问他的士子,继续问道。
“为什么一定要将文武割裂开能,我可是知道唐朝的官员上马可治军,下马可治民。”少年回答道。
这个被称为王伯安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朱佑樘曾经的伴读王守仁。因此他不光参加了科举,还打算参加武举。
刚刚问王守仁是否真的参加武举,见王守仁证实,便面露鄙夷,闭口不言。王守仁对此习以为常。就是他的父亲王华当初听到他要参加武举也大为反对。但终究拗不过他的坚持。
吴凡进来听到王守仁说要参加武举,顿时眼睛一亮,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不到这里就找到一位想要参加武举的士子,看他身材,瘦瘦弱弱,就不像是会武艺的样子。
这才是吴凡要找的理想目标。要是身材魁梧的士子,他就有点担心,别人估计看不上他这点军中战技。
现在好啦,如此瘦弱的少年一定急缺他这样的武术指导,果然是完美互补。
于是吴凡急忙上前搭讪道:“这位兄台,请啦,在下吴凡,刚刚冒昧听到您说要参加武举,巧啦,区区也要参加此次的武举,不如我们结伴而行,相互切磋一番,也好有个照应,您意下如何?”
王守仁打量了一下吴凡和棒槌,点头道:“也好。”
之前的士子看了一下吴凡和棒槌的打扮,一看就是粗鄙武夫,于是越发看不上王守仁这做派,于是起身告辞道:“伯安兄,在下还有事,就先行一步,在下告辞。”
王守仁自然知道这位是看不上武人,觉得和武人在一起简直是有辱斯文。但是王守仁也没有多加解释和挽留。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种人明显和自己不是一路的,就没有必要强行待在一块。
“子玉兄,既然还有事,我就不多挽留。我还需要和这两人仁兄详谈一番。”王守仁起身行礼道。
被王守仁称呼为子玉的士子对王守仁拱了拱手,起身告辞而去。
“哟,今天的状元楼挺热啊。”突然从大堂传来一个声音。
王守仁和吴凡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发音的人,几人不由得一震,此人竟然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