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弩威力十分恐怖,却不能连续发射,得摇转绞车,张开弩弦,安好巨箭等一系列操作,挺费事的。
不过恐怖的杀伤力让辉兵心生恐惧,却又无法也不敢后退,只能死命往前跑。
快跑,前方没有这种魔鬼般的杀器。
前方确实没有这种粗壮的箭簇,但前方的天空中下石头雨。
石头不长眼,砸中谁谁倒霉。
辉兵抬头观察,以便躲石头,但他们发现躲石头实在不是个好办法。
躲石头就会和其他兵士挤在一起,挤倒在地要么被踩死,要么被砸死,要么······总之只要倒地就起不来了。
挤不倒也会愣神,就这空档中,石头就不偏不倚砸中脑袋。
还不如蒙头前跑。
这二百步就是黄泉路。
辉军踩着战友的尸体,冒着石头雨跑到第二道矮墙下。
他们心中暗自庆幸,把梯子扔过墙,然后翻过去就要冲锋,抬头一看就愣住了。
前面有深壕阻隔,如何过去?
愣神之间,箭矢迎面扑过来。
辉兵倒霉大了,战友不断翻过墙,身后拥挤不堪,别说退了,前面的人都被挤着向前,变成了后面人的挡箭牌。
墙下倒下一大波死尸后,辉兵急了,直接跳下深壕,然后架起梯子再爬壕。
这办法挺好,在深壕内还可以躲避箭矢。
辉兵想错了。
在深壕十几米处,就是刚刚退下来的宇军,他们早守在深壕十几米处,城头吊下来好多震天雷供他们用。
点燃,投掷。
这么近的距离,扔不进壕沟都难。
爆炸声响起,壕沟内又是死伤一片。
两道矮墙间是黄泉路,翻过矮墙却是鬼门关。
······
刘戚自然看不到城墙前的残相,他不断派兵冲锋,就算是用尸体堆,也要把平辉城堆平。
后面的辉兵也没有闲着,趁着战友冲锋,他们填壕的填壕,拆墙的拆墙······此刻第一道矮墙早已断了好几处,辉兵再拿起铁锹挖,好大一截已经平了。
第一次冲锋不能无功而返,至少把深壕填平,第一道矮墙铲平。
城墙下的战争已经白热化。
扔完了震天雷的宇军拎起长枪跑到深壕前捅,爬壕的辉兵被捅死不少。
后面的辉兵用铁锹拆墙,现在深壕前的矮墙已经铲平一大段,还有部分辉兵拿出弓箭开始射宇军。
虽然乱哄哄,但主旨还是进攻。
见涌过来的辉兵越来越多,彭超群下令深壕前的宇军撤退。
他舍不得这些勇士送死。
此刻不撤,再过一会就真撤不回来了。
城门打开,辉兵会尾随跟进来。
稀稀拉拉的辉兵终于到了城墙下,长梯搭到墙上,铁锹开始挖墙,但都被城头落下来的石头砸翻,箭矢射死······辉军对城墙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西城楼上,计文轩身披厚甲指挥。
彭超群等将士劝解,但谁劝都无用。
敌军三十万围城,三面进攻,监军为何躲在城内?
他坚决要求要亲临第一线。
彭超群无奈,只好派好几个护卫保护。
此刻,计文轩看着伏尸遍地的敌人,心里别提有多么高兴了。
仗这么打,真痛快。
两个时辰后,刘戚见无法攻到城头,便鸣金收兵。
看来凭借铁锹挖断城墙的计划行不通,还得借助其他攻城器具。
辉军退后,宇军出城打扫战场,那些没有死的再补刀,枪械、武器、箭矢、盔甲等缴获了不少。
不过彭超群下令,没有让剥衣服,否则会引起所有辉军的愤怒,反而会激起他们的战斗欲。
辉人有叶落归根的习俗,就算客死他乡,也要拉回尸体埋葬在家乡。
如果刘戚不理睬,任由宇军处置尸体,肯定会引起辉兵不满。
过了半个时辰,辉军前来谈判,要求领尸,彭超群答应。
这么多尸体堆在城下,几天后就会发臭,如果引起某些病变就糟了。
城头的宇军一点不敢大意,弓上弦,刀出鞘,密切注视着辉军的举动。
一战死伤三万多士兵,刘戚一点也没有心疼。
今日出战的大多数是东西两郡兵马,是他用合理方式削弱他们的实力,同时也试探出宇军真实防御力。
平辉城似乎不是座空城?
按照人员和武器配备,似乎准备特别充分。
不对啊!
霖州外围牵制了不少人马,平辉城又有数万人马,霖州其他城池还得守,霖州区域内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队伍?
刘戚心生疑惑。
他朝平辉城方向凝视良久,突然笑了。
平辉城内守军在虚张声势。
他们几千人要打出数万人的气势,就为等援兵。
看我如何消耗尔等的力量。
刘戚传令休战,立刻建造攻城器械。
下一步要在减少伤亡的情况下,消耗敌人。
······
平辉城内洋溢着胜利的喜悦,自然少不了各将军聚餐。
计文轩热情洋溢的开场白,揭开了聚餐的序幕。
他赞扬了将士们的坚强勇敢,也阐述了辉军虽众,却是纸老虎,平辉城一定能守住,而后霖州军一定能一举击败敌人云云。
顿时座中激情高昂,彭超群暗暗使了个眼色,几个军士便悄悄抱来几坛酒。
计文轩严令禁酒。
这些日子彭超群等武将馋的不行,今天见计文轩兴高采烈,觉得可能会通融。
“谁让你把酒搬进来的?”
计文轩眉头一扬道,“平辉城禁酒令已下,任何人不得饮酒,违令者军法从事!”
“监军,是下官让搬进来的,今日喜庆,让将士们饮少许,不会误事的。”
彭超群陪着笑脸道。
计文轩平静道:“彭将军,你可知咱家为何来平辉城么?”
不是来督战么?
彭超群不解计文轩为何有此一问,不由一愣,稍许摇摇头道:“下官不知。”
“孟大人运筹帷幄,但一个细节让他为难,就是彭将军喜酒,他担心饮酒误事,才派咱家来监督,故而咱家才下了禁酒令。”
计文轩娓娓道,“不是咱家不近人情,只是这个头不能开,将军带头违纪,如何御下?”
“战时,做为将军更应守军纪,比普通士兵忍受无法忍受的痛苦······”
稍顿片刻,计文轩又道,“上一战,咱家不在城头,咱家去了医院,看到那些受伤和阵亡的战士,心头都是酸楚,他们连伤或者死都能忍受,我们不喝酒都忍不住······”
话没有说完整,却实在震撼人心。
彭超群摆摆手,酒坛又搬出去。
计文轩端起茶杯道:“咱家以茶代酒,敬诸位一杯,咱们同心同德,将敌寇歼灭在平辉城下!”
所有人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这茶水堪比浓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