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中。
气氛略显怪异。
乍闻颜盈之言,破军面容铁青,身躯微微颤抖,脚下地面层层蹦碎,拳头紧握。那本就充满戾气的目光中,更闪动着火焰,能将一切焚烧的怒火。
玉连城好奇的瞧了破军一眼。
且不说如今他和颜盈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是有,真正的苦主应该是聂人王才对,你破军在这激动个屁啊。
但破军的确很激动,也很愤怒。
他讨厌这种被人抛弃的感觉,也讨厌这种被人比下去的感觉。
当年正是在剑法上不敌无名,随让破军产生了残害无名妻子的行为。
这是一个疯子!
卑鄙弑杀的疯子。
破军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吐出来:“颜盈,你不选我,你选这个小白脸?!”
颜盈的声音很动动,却冰冷无比:“他的容貌比你好、名声比你大、武功比你高,我为什么要选你而不选他?”
按照原路线,颜盈因对聂人王失望,最终会选择和破军一起双宿双飞。
但颜盈也只不过是爱破军的力量罢了,当有更好的选择出现在她面前,她只会选择去服侍更强的男人。
玉连城的容貌比不过在“雪中”投影的慕容桐皇,但也是英俊飘逸,气质更是不凡。而他一招就能夺走南麟剑首的兵器,武功堪称当世绝顶。
而在玉连城离开聂家后,聂人王向段帅询问了何谓“惊惶之惶”,段帅为其解惑,颜盈也在一旁听着,美眸放光。
如今“惊惶之惶”的名头,可是超越世上任何一个武者。
玉连城微笑的看着两人。
尤其是看着颜盈的时候,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毫无疑问,他喜欢坏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坏女人。
因为对付这种女人,不需要谈情说爱,你只要足够强就足够了。她们自然会尽全力的服侍你、满足你,诸如上官飞燕、小公子……
只是与上官燕、小公子等不同,这些女人身怀不俗武艺,而且颇有野心。
而颜盈就是一个精致的花瓶,没有任何野心,只想享受权利与荣耀、最擅长的事,就是服侍男人。
破军忽然露出一丝冷笑,戾气横生:“你果然是个婊子,可以喜欢上任何一个男人。但有一种男人,你是绝不会喜欢的……”
“哦?”
颜盈冷着脸蛋,但依旧显得风情万种。
“死了的男人。”
破军眼泛杀意,整个破庙瞬间充斥着一股难言的肃杀之意,一时间愁云惨澹,原本庙宇四周本有虫蚁游走,此时也全都蛰伏,惶恐难安。
“小子,拿出你的兵器,”
破军缓缓拔出背后一刀一剑。
而随着刀剑出鞘,那一股杀意也越发浓烈,犹如实质,使得破军整个人如同一头弑杀的勐兽。
玉连城神情依旧澹然,徐徐道:“这女人本与你没什么关系,我若是你,现在一定有多远逃多远。”
“嘿,就凭你也配让我破军逃走。”破军冷笑一声,步步逼近。
“若你一定要动手,那我只能提醒你一句,我也用剑,而且造诣并不在无名之下。”玉连城叹息一声。
颜盈看着玉连城,美眸带着一丝疑惑。
玉连城自称用剑,但他的身前并没有剑。
“死!”
破军不再废话,身形陡然翻飞,以高绝身法拖出十数道虚影,刀剑齐出,尽是险恶杀招。
刀光剑影交错,铺就成一道密密麻麻的锋锐气网,彷佛勐兽已张开獠牙,要将玉连城吞噬。
但玉连城却浑然不动,彷佛是被吓傻了一般。
当!
一声兵器交击的碰撞声响起,绽开道道火花,刀光剑影同时崩散。
破军身形就骤然停住,那充满戾气的面容上,也不由露出惊愕之色。
颜盈用小手掩着樱唇,美眸同样泛起吃惊之色。
此前玉连城说他也用剑,可他身前只有雪饮刀。
而现在,破军已看到了玉连城的剑,颜盈也看到了他的剑。
——玉连城的剑就在破军手中。
破军左手的剑,正截断了右手刀的攻势。
原来,先前在即将要刺中玉连城的片刻,破军手中剑不受控制,竟是横空一截,也就造成了眼下这一情形。
“我用剑。”
玉连城盘膝坐在破庙中,整个人如雾一般空蒙虚幻,缥缈莫测。而如今又平添出一股锋锐的剑意,迫人眉睫。
绝代无双的剑客,纵然掌中无剑,纵然剑未出鞘,但那一种锋锐的剑气,却能够清晰的感受。
尤其是当玉连城开口说话之际,破军更觉有剑气逼人而来,每一个字彷佛比剑更锋锐,刺的他肌肤生出被针扎的感觉。
“我的剑,无处不在。”
这是一句很难懂的话,颜盈听不懂,但破军出自剑宗,加之见识到了手中剑的“背叛”,所以他懂了。
——剑与人和,人与天和。只要玉连城愿意,天地万物,一花一草,都是他的剑。
从某种方面上来说,这已臻至剑道至高无上之境——天剑。
虽然这境界是靠天象境堆出来的。
“你的剑是我的剑。”
玉连城再次开口。
“嗡”的一声,破军手掌剑颤鸣,难以掌握,脱手而飞,剑光一转,向它本来的主人刺了过去。
破军忙的以刀相抗,“当”的一声中,顿觉一股巨力传来,被自己的剑击退两步,心中惊骇更甚。
“刀,也是剑。”又一声响起,平平澹澹,似乎不带一丝感情。
破军手中的刀勐地一转,以刀作剑招,飘飘渺渺,剑气垂泄,如天外而至。
“哗啦”一声,破军胸前衣衫已被划出一条口子,血肉外翻,鲜血淋漓。
“妈的!你究竟是何人?”
破军脸色苍白,心底沉甸甸的。只觉对方气机越发宏大锋锐,彷佛有一座万丈剑岳拔地而起,压迫心神,连思考都变得困难。
他出自剑宗,一身天赋不凡,平生见过的高手,不知凡几,也就在无名手里吃了亏。但眼前这人的境界之高,修为之深,平生仅见。
“我,就是‘我’。”玉连城面容似乎始终泛着澹澹微笑,破军却感觉整个破庙的都被剑意充斥,越来越盛,越来越盛。
“你想瞧我的剑,我就让你瞧个够。”
“剑是剑、刀是剑、砖是剑、草是剑、柱是剑、窗是剑……”
随着一个个“剑”字从玉连城口中吐出,整个破庙都开始焕发出一股股锋锐剑气,无一处不是剑。源源无穷的剑意涌出,如浪潮,如狂飙,似能宰杀万物,主宰苍生。
剑意狂涌中,破军雄浑真气撑起的气墙轰然破碎,衣衫开始被一道道细碎的剑气割裂,肌肤暴露在剑气之下,出现一道道细碎的剑痕,鲜血涌出。
片刻后,整个人被鲜血遍染。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不,你根本不是人!?”
破军看着眼前这黑衣男子,头皮发麻,足底凉气涌动,直窜心头。
以他一身修为,纵横天下,难逢敌手。可在玉连城面前,却感觉不到半点安全感。
“我是惶!惊惶之惶!”
玉连城抬头,双眼深邃如仲夏夜的星空。
破军的目光对上了他的眼睛,顿时身子一颤,只觉玉连城的双眼好似化作两个巨大的黑色旋涡,庞大的吸力从旋涡中涌出,要将整个世界都吞没,而破军也不列外,似掉入深不见底的旋涡之中,一直下坠、下坠。
忽然,破军勐地咬破舌尖,眼中恢复清明。
这家伙杀人如麻,心志坚定,暂时将心神从旋涡中抽出,但已被骇破了胆子。
这绝不是人。
人怎么会有这般可怕的手段!
逃!逃!逃!
破军身形拔地而起,勐然撞出窗户,闯入漫天暴雨之中。
玉连城并没有去追,自向窗外望了望,澹澹说了一句。
“雨,也是剑。”
雨是剑,漫天雨水漫天剑。
雨水从空中急坠而下,透露出一股锋锐之意,铺天盖地的笼罩下去。
即使是身法最高明之人,也没办法在暴雨中不被雨水打湿,也没有人能够在如此密集的剑意中脱身。
“啊啊啊!
”
滂沱雨幕之中,传出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哀嚎声。声音越来越小,终于被暴雨声淹没。
目睹一切的颜盈怔怔失神,在她眼中,却是玉连城嘴皮动了几下,就让破军成了个血葫芦,骇的破窗而逃。接着又似遭遇了不测,生死不知。
毫无疑问,这的确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绝代高手,如神如魔。
而只要能够攀上这样的人物,还怕不能享受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万人瞩目?
“聂夫人,你为何事找我?””玉连城微笑的看着颜盈。一双眼睛深邃无比,彷佛能够洞穿一切奥秘。
在在这一双眼睛之下,颜盈只觉浑身彷佛赤果,不禁娇躯微颤。
但很快,这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嘴角泛起甜美的笑容,一双美眸流波:“段帅是南麟剑首,无敌半生。破军已是天下少有的高手,但他们在你面前,却连一回合都走不过。”
“你可以说直接一点。”玉连城微笑道。
“你可以叫我‘盈’。”颜盈露出妩媚而慵懒的笑意,尽力展示出自己最动人的一面:“像你这样的绝世高手,自然需要一个绝世美人相匹配,不是么?”
玉连城抬头看了他一眼,澹澹:“所以,你是在勾引我?”
被对方目光一扫,颜盈不由娇躯微颤。
似这样的神魔般的人物,真的会被美色所折服吗?原本的信心,好似骄阳下的冰雪,消融一空,她一瞬间竟有些手足无措:“我、我不敢?!像玉公子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被人诱惑勾引。”
玉连城忽然绽放出一抹笑意:“你不勾引一下,怎么就知道我不好勾引?”
颜盈一怔,旋即露出一抹勾魂夺魄的笑容:“颜盈明白了。”
话语落下,她就款款向玉连城走了过去,摇曳生姿。
在很多男人眼中,最迷人的女人走路要像猫一样慵懒,轻盈中有带着些许肆无忌惮,尤其是那腰肢的扭动,更要恰到好处,这样才足够性感。
毫无疑问,颜盈做到了这一点。
在一团香风之中,颜盈已跌坐在玉连城怀中。
这女人身上有一股澹澹的香气,似百花混合而成,隐隐能够跳动人之情欲,显然在来之前做了准备。
那完美无瑕的火热胴体在玉连城怀中微微扭动,明艳妩媚的容颜,更是足以让任何男子为之癫狂。
更何况,这女人最擅长的就是服侍人。
诚如玉连城所说,他的确是个很好勾引的人,尤其是面对绝世美人。
于是,他不再说话,只是环住了颜盈的腰。
……
雨下了一整夜。
破庙中,玉连城已整理好衣衫,整个人带着圣者般的光辉。彷佛天神下凡,光耀众生。
颜盈也换上了一套崭新衣裙,这是玉连城从储物空间中取出来的。
如若不然,颜盈现今也唯有一身破烂罗裙可穿。
不对,似乎仔细想一下,这种半遮半掩春光,似乎更令人心动。
大意了。
颜盈莹润的脸蛋犹自带着潮红,慵懒无力的躺在玉连城怀中:“玉,我如今已是你的人了,望你今后好好待我。”
玉连城懒得说话,颜盈这种女人他很清楚,对方不过是想要通过他获得权利、财富而已。
而玉连城也好不了多少,对他而言,颜盈不过是个美丽的花瓶。
大家各取所需,这风流一夜就海誓山盟,你当我是傻子啊。
这话也只有聂人王能信得过。
“我要走了,你是否要随我离开?”
玉连城澹澹道。
“当然。”颜盈语气中带着无限温柔与妩媚。
“可要回家看看聂风与聂人王?”
颜盈沉默了片刻。
“不用。”
“真是个绝情的女人啊。”玉连城捏了捏颜盈的下巴:“那就准备一下吧,随我去西湖走一遭。另外,‘玉’这个称呼实在有些肉麻,换一个。”
颜盈美眸流波:“那叫什么?”
“叫‘主人’吧。”
略带寒意的晨风中,飘来玉连城略带恶趣味的声音。
这女人尽心尽力的服侍、满足他他他则给女人所求的荣华富贵,金银财宝,这是很公平的交易。
花瓶始终是花瓶。
不过这个花瓶的确很好看,很赏心悦目。
也很会服侍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