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斯恺的目光可怕的好像要吃掉一切似的。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短暂的癫狂过后，斯恺又恢复了忧郁，“我这样做不是一时冲动。这是复仇，是正义的复仇！”

“或许你不知道。”斯恺又补充到，“其实，魔界是禁止捕杀魔界之鸽的。但是，北罗弥钻了魔界法律的空子：魔界法律不允许私自捕杀魔界之鸽，但是允许用于科研，以及捕捉之后人工繁育。”

这个条例之前我听说过。曾经，因为魔者的大肆捕杀，魔界的妖兽越来越少，妖兽多样性被严重破坏。因此魔界出台了《魔界濒危怪物保护法》，把包括魔界之鸽等不下二百余种妖兽列进了保护法中，如有违反，轻则罚款，重则监禁，极为严重的甚至被处以死刑。

领主们认为，虽然魔者的本来是驱赶妖兽的，但是那也仅仅是少数妖兽，绝大多数的妖兽还是爱好和平、不愿兴风作浪的和平主义者。对于这些妖兽，应当特殊保护起来。这才有这部法律的诞生。

”之前还有很多这样的例子。”斯恺扳着手指算一共有多少无辜的妖兽惨死在北罗弥的手里，“一，二，三……哦哦，已经数不过来了。他打着科研的旗号，枉杀了那么多的妖兽。”

“他该死！”斯恺一拳砸在身下的长木板上。

“他真的该死吗？”我喃喃自语。

“是的！”斯恺愤怒了，“他不择手段想要得到更大的力量，就用这种方式，这种血腥的方式去完成理想？”

”他死在我的手里，活该！”

我依旧保持沉默。

“现在，我已经完成了我最大的愿望。我别无所求。”斯恺的眼神又重新回归落寞。

我想了想，四下环顾，找了个还算比较舒服的地方坐下。

唔……好凉……

“斯恺。”我坐好，问他，“你知道认为你的做法是正确的吗？”

“当然！”斯恺仍旧大喊，“他是错的！我没有错？”

“但是，其实，你的做法，也是错误的。”我心平气和地和他说。

“连你……也不理解我吗？”斯恺的脸上掠过一丝落寞。

“恰恰相反，我很理解你。”我说。

“难道他不该死吗？”

我想了想。“不。”

“为什么？！”

“这个世界上没有该死的人。”

斯恺不说话了。

“或许你曾经学过，”我说，“每个人都平等得地享有生命权。这项权利，任何人不能随意侵犯。”

“但是，他先杀害了那么多的妖兽！”

我站起来。“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错，但是究竟怎么评价他这个人，更重要的是他的贡献而不是他的缺点。尽管这两点应该都注意，但是，我们还是应该多注意他的贡献。北罗弥也是一样：他做了许多坏事，包括杀害了你的妹妹等等，但是不能因此全盘否定他。”

斯恺沉默不语。

“他是有罪，但即便如此，也不应当由你来审判。”我走到他的近前，“你懂吗？”

“现在这么说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斯恺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恐怕很快我就要永远离开你们了。原谅我给瑞亚乐队带来了麻烦。”

“话不能说得这么早。”

“诶？”

我笑了笑，转身打算离开这里。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