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移法！”沉香震惊的看着围绕着天地裂缝不断闪现玉帝身影，尽管早已明白玉帝隐藏颇深，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玉帝除了精通敛息法、阵法，对挪移道术也有如此之高的造诣。

这样的速度，纵使他大师父齐上也绝无可能摸到玉帝的衣角。

“绝对绝对不能与玉帝为敌。”沉香再次在心中警告自己，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莽撞无知的单纯少年了，经历过舅舅惨烈的牺牲，如今沉香已经明白绝对不能和自己无法战胜的敌人为敌。

“陛下可是有了收获？”沉香对封神台的过往一无所知，只能寄希望于玉帝大发慈悲替他解惑，然而玉帝却像根本没听到沉香的声音一样依旧在封神台的四处观察，沉香这时才想起为了不受自己打扰，玉帝不久前曾在他的身遭设下一个小型的绝音阵。

他的声音传不到外界，但外界的声音却已经能传到他的耳中。封神台的出现实在太过震撼，以至于沉香都彻底忘了他的四周还有这么一个阵法。

“玉帝既然无法听到我的声音，那句封神台也就并非是在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太过惊讶？”沉香一直都是有脑子不用，所以才显得格外的莽撞，当他动脑时可一点都不笨。

“封神台究竟是什么，竟然能让玉帝如此惊讶。”封神台之战，沉香倒是听哪吒提起过几次，就是不知道和封神台有没有什么联系？

“戬儿也好，杨戬也罢，你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份累了你一生的职责。”透过天地裂缝，玉帝清楚的看到白玉神台顶部站立的杨戬形体。

没有肉身、没有原身，那便只能是执念形成了，这具形体想来便是杨戬留下的最后痕迹。

“不是瑶儿，也不是莲儿，看来戬儿真的已经消散。”对于天地裂缝中发生的一切，玉帝固然不知，但透过这座白玉神台以及了无痕迹的众生怨业，他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若是戬儿，他的心力凝成的形体不是瑶姬就是杨莲，绝对不可能是自己，因而这具形体也就只能是杨戬的心力体现。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了，玉帝在意的自始至终都只有如何才能化解众生怨业，如今怨业已消，又何必在意死去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戬儿也好，杨戬也罢，二者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消散的是舅舅还是那个新生的杨戬？”沉香心头一震，为了他这个不争气的外甥，舅舅早已消亡，难道连这个寄托着他最后念想的杨戬也落得了和舅舅一样的结局。

“可惜无法目睹究竟发生了什么。”玉帝深邃的目光投向封神台，他真的很好奇当中发生了什么，按照他的推测杨戬的血肉、灵魄应该无法成为怨业的祭品，那他又是如何化解众生怨业的？

无始以来的众生怨业确实已经被化解，可他心中的那份好奇却注定无法得到解答。

玉帝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他所看到的封神台、杨戬的形体都是执念所化，无论如何高峨挺拔、庄严华美也不存在一丝重量，更不会对三界造成任何影响。

“沉香，今日朝会之事，你心中可又人选？”心知一切都已经结束，玉帝挪移至沉香的身遭，运指解除沉香身遭的绝音阵，问起今日朝会一事。

虽然杨戬已经落幕，但时间仍在继续，玉帝很好奇未来的沉香能否引起他探究的兴致，就像曾经的杨戬那般。

“回禀陛下，小神以为李天王劳苦功高，足以担当司法一职。”沉香低下头颅，恭敬的对玉帝说道，既然明白不能与玉帝为敌，那就应该摆出相应的姿态。

“劳苦功高啊！”玉帝的眼神中浮现几丝笑意，目光仿佛是透过沉香去看另一个人的身影，那个在桃山脚下威喝“谁敢杀我母亲，我就杀他全家。”，手持利斧一斧一只金乌的冷面战神，也是凌霄殿中收起所有桀骜，将仇恨深埋心中，言止毕恭毕敬的小神。

那份伪装骗过了道祖，骗过了哪吒，也骗过了王母，却瞒不过玉帝的眼睛。

“司法一职关乎天庭威严，李靖纵有几分治军之能，却当不得司法天神之职。”天庭各方巨头能力、心性如何，玉帝再清楚不过，他只是装糊涂，又不是真糊涂。

“陛下圣明决断，心中定然早有人选。”沉香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他当然知道李靖没有那个能力，这一百年间，天庭事务乱成什么样，沉香可都看在眼里，他只是不知道玉帝为何要向他提及此事，难不成要让他举荐一人？

“朕觉得你就不错。”如今的沉香还太过稚嫩，玉帝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不过没有关系，责任会让一个人快速成长起来。

“陛下说笑了，小神愚钝，又如何能担此大任。”倘若是洞察舅舅苦衷之前，沉香会很高兴结过这个任命，立志要造福三界，但在明晓舅舅背负的一切之后，对于司法天神的位置，沉香始终抱有几分抗拒。

不是拒绝成长，而是不想一个人背负起所有责任，更不想步舅舅的后尘，明明心中有万千情感，却无从开口，他不想像舅舅那样活着。

“罢了、罢了。”玉帝轻叹道，沉香和杨戬一样都是聪明人，很清楚担任司法天神就必须舍弃部分的自我，杨戬愿意舍弃，而沉香不愿。

终究不是同一人啊。

“敢问陛下，这座封神台到底是何来由，杨戬当真、当真已经逝去？”待到玉帝感叹数声之后，沉香再度问起封神台一事，沉香知道三界之中，唯有玉帝知晓封神台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肉身消散、元神不复，仅存一丝执念留在封神台顶端。”玉帝轻叹道，虽说早在八百年前，杨戬出任司法天神时，玉帝便已经谋算好今日的一切，可当杨戬真的为了三界众生舍弃自身宝贵的生命时，他依旧颇为感叹。

作为死物，真实存在的生命是玉帝永远求而不得的宝物，正因为求而不得才显得格外的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