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半晌，沉香轻叹一声，语气萧然，似是夹杂着无穷感慨，如今的沉香早已褪去当初的那份单纯，又在天庭任职了七十载的荡魔将军，对于天庭中处处存在的制约和平衡有着深刻的认知。

“难怪身为司法天神的舅舅会用毁了自己的方法解救娘，难怪三界仙神皆是门客的道祖会这般谨慎。”百年来，所有梗在心中的疑惑一一解开，不足以与玉帝证明对抗，因而只能隐忍，遵守玉帝制定的游戏规则。

玉帝是天地至尊，天庭才能成为三界正统，而非天庭乃三界正统，玉帝才能成为天地至尊。玉帝和王母若是真的一无是处，才情双绝的舅舅、老谋深算的道祖又怎会甘愿俯首称臣。

三界终究还是靠拳头说话的，只有自身的强横，才能将形势握在手中，公正、是非、权势，不过是强者手中的工具，就连他这个至孝的少年英雄不也是打败了舅舅才名传三界的。

“沉香，要不你还是别做这个荡魔将军了。”小玉已经彻底被玉帝的实力吓到，抱着沉香的胳膊说道，她知道沉香对天庭的官职并没有多大兴趣，当初就任荡魔将军不过只是找过借口躲着她和娘罢了，如今她既然已经知道真相，就会帮着沉香一同瞒住娘，没有必要继续上天任职。

万一哪天惹到了玉帝，小玉甚至都不敢继续往后面想。

“小玉，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外婆是玉帝挑选的女仙之首，道祖于他们一家有恩，佛门的斗战胜佛是他的恩师，不管沉香愿不愿意，他们这一家早已卷入天庭各方势力的权衡中，注定不可能让各方遗忘。

“关于这一点，你们倒是完全可以放心，只要你们不违反天条，玉帝是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的。”听到小玉对玉帝畏之如虎的言论，杨戬忍不住要替玉帝说上几句。

“天规条例是天庭维持统治的手段，玉帝作为制定者是绝对不会违反这个由自己制定的游戏规则的。”统治三界这是伏羲赋予玉帝的使命，至于三界到底如何，玉帝根本并不在乎，他就没有那么复杂的情感。

“可新天条不是女娲大神所留吗？”小玉也算是聪慧之人，但信息的缺失，让她始终无法建立起对玉帝正确的认知。

“女娲所留？哪还有什么女娲啊！”若是古神还在，杨戬又何必为封神台一事百般烦恼，还是聊天群中的猴子无忧无虑啊，也不知道他集齐了五行之精没有。

“小狐狸，你在真君神殿的密室中也呆了那么久，对那所谓的新天条难道就一点都不眼熟吗？”杨戬的闭关的百年，聊天群中也过去了三载，上次匆匆上线还真没来得及问起群成员的变化，得尽管问问才是，想到这里，杨戬也没了继续和小玉、沉香闲聊的兴致。

至于三圣母和刘彦昌，再过个一百年看看会有个什么变化，杨戬还真的很好奇杨莲对刘彦昌的那份真爱究竟能有多长的保质期。

一百年就已经有了怨气，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下一个一百年。

小玉一呆，还真没反应过来，她是只狐狸，自小被姥姥养大，沉香还是她见到的第一个人，字倒是认得，可书还真没看过几本，再加上原身曾答应过她只要练好劈天神掌就让她帮忙。

是以尽管在真君神殿的密室中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小玉都在苦练掌法，以求能早日帮到杨戬，桌上堆起的卷宗、抄录的天条，她还真没怎么看过。

“你是说是玉帝弄的这个新天条？”沉香以为自己今天已经够震撼了，万万没想到玉帝竟然也与新天条有关，玉帝贵为三界至尊，又有着极为强悍的法力，能拿出七彩石并不奇怪，但不合理啊。

玉帝既是三界至尊，改天条不过只是一句话的事，何必多此一举。

“你还真敢想，新天条是杨戬和道祖一起弄出来的，不过玉帝也知道就是了。”杨戬怎么也没想到沉香竟会异想天开到这种程度，他都说了，玉帝不会违背自己制定的游戏规则，只要没有危及他的统治，玉帝只会隐于暗处，又怎么可能会更改天条。

“玉帝早就知道了新天条？那他还？”小玉的目光越来越惊惧，既然玉帝早就知晓这一切，为什么还会任由沉香兵围天庭，对天庭威信造成巨大的打击。

小玉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玉帝到底在想些什么，她自问也算聪慧，但根本没办法理解玉帝的脑回路。

“对，他早就知道，比我，比杨戬知道得还要多。”杨戬其实也想不明白玉帝到底在想些什么，当然他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以人的思想去解剖法器的思维未免显得有些可笑了。

至于小玉想不明白的，打天庭的脸？打的是杨戬和王母的脸，杨戬被废，王母下凡历练被道祖封印，三界只会高呼玉帝圣明，玉帝损失了颜面？

更何况就算失了颜面，玉帝真的会在意吗？

“你就当一种奖赏吧，让他玩得开心的奖赏。”没有玉帝的这份奖赏，原身又怎么可能得到解脱，情愿赴死。

困扰了上千年的难题得以解决，造主伏羲赋予的使命即将完成，纵使是没有开心情绪的玉帝也会感到几分释然吧。

可惜因为杨戬的到来，万般算计终究成了空。杨戬其实很好奇，玉帝会用何种方式补救，在他闭关的百载，玉帝又做些什么，封神台的封印还能维持多久，伏羲又留了多少后手。

“高兴？玩？”小玉这下就更不能理解了。

“随手扔出的一个桃子就能化成桃山，缚住外婆的锁链连舅舅用开天斧都劈不断，或许整个三界在他的眼中也仅仅只是一场游戏吧。”沉香不由想到自己当初竟然将这样的一个人物当做傻子，当初的舅舅为了让他成才想必是费尽了心思吧。

杨戬深有体会的点了点头，玉帝的可怕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