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我喝就是。”猴子不断以言语相激，哪吒这哪能忍受得住，当下眼一闭端起星光神水就往嘴里灌，那副模样似是要慷慨就义了一般。

“师傅，我好想你...”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的血肉，我还给你们...”

“杨戬大哥，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

“原来即便已经过去了三千年，当日剔骨还亲的惨痛我依旧记得如此的清楚。裂痕依然产生又如何能修复如初，这段荒唐的父子亲缘早就该断了。”

“难怪我会对杨戬、沉香之间的事如此的在意，原来我仍将其当做当初的杨戬大哥。”种种思绪于脑海中一一闪过，哪吒的眼神愈加的明亮起来。

“怎么样，俺就说哪吒兄弟该饮下此水吧。”注意到哪吒坚定的眼神，猴子调笑道。

“确实是极为难得的宝物，哪吒谢过星君。”哪吒点头，星光神水虽无法增长法力、提升道行，但其神奇之处在于消解识念的同时会逼着他们去回忆曾经的种种经历。

其实只要他们愿意，随时能够明悟自己的心意，他们只是不愿去想，只因那些往事正是他们始终迈不过去的心魔，而在星光神水的效用下，他们不得不记起自己刻意想要忘记的经历。

不敢直面恐惧又如何知晓那些苦痛的经历原来根本不值得他们恐惧。

“哪吒身无长物，就只能以此金丹聊表谢意了。”猴子喝下星光神水后，从身上掏出无数宝物答谢，哪吒就比较穷了，只能借花献佛拿着猴子赠与的金丹当做谢礼。

“好说，好说。”一枚九转金丹自然算不得什么，可要是加上哪吒的友谊，那这杯星光神水可就花得太值了。

若不是存了交好哪吒的心思，太白金星原本可以只准备猴子这一杯的。

“老倌儿，这次算俺老孙欠你一个人情。”耽搁了这么久也该去西天走一遭了，总不能真让杨戬替他出头吧，“哪吒，我们走。”

纵使明知必败，纵使心知绝非如来对手，猴子依旧要往那灵山走一遭，不称量下如来神通，心中积攒了八百年前的火焰如何能够熄灭。

“真去啊？”哪吒有些愣住了，“大圣，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哪吒再次询问到，倒也不是怕，主要不占理啊！

“真去！”猴子点头，输赢还是其次，猴子必须得让如来知道自己心中所想，被杨戬废去元神后险死还生的豪气，与杨戬一同游历五庄、普陀，那才是猴子向往的自在逍遥。

古灯青卷、念经参禅爱谁谁，反正他孙悟空是半点兴趣都没有的。

“俺去也。”心中有了决断，猴子也不犹豫，驭使筋斗云翻着个跟斗就向着灵山而去。

“大圣，等等我。”凭借老师所赐的法宝风火轮，哪吒的遁术也算得上三界顶尖，可和猴子一比仍然相形见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猴子的身影不断远去。

“金顶大仙、金顶大仙，俺来问问你，杨戬是不是上灵山了。”一个跟斗就是十万八千里，猴子翻数个跟斗几乎眨眼便抵达灵山脚下，他也不上山，反而走进灵山脚下的一处道观中。

一锦衣道童正于道观中潜修，正是玉真观主金顶仙，道观开到灵山门口来了，先不说其本事如何，当是这份胆魄就足以令人称赞。猴子是个喜动的主，心中一直对此事十分好奇，免不了串过几次门，一来二去和金顶大仙也就熟络起来。

灵山脚下，诸佛圣地，但凡杨戬闹出了点动静必然会引起轰动，位于灵山脚下的金顶大仙一定知晓点内部，因而猴子才会特意过来打听情况。

“确有此事。”金顶大仙点头道，他倒也没太当回事，灵山虽是佛土，可如来同样是天庭五老之一的西方佛老，如今新天条面世，玉帝有意与佛门交好，不时都会有仙神来此拜见佛祖，那总领天廷兵马托塔天王和他手下的四大天王，金顶大仙都瞧见好几回了。

仔细想想四大天王有五个好像也挺正常的。

“灵山可闹出了什么动静？”猴子追问道，他之所以抢行一步来到灵山就是想在哪吒到来之前打探清楚状况，最好能知晓杨戬如今处境

“未曾。”听猴子这语气，杨戬是要到灵山老闹事的？金顶大仙这下还真来了几分兴致，他与如来也算有旧，否则也不会将道观开在灵山山脚，一方面是为了给如来添堵，另一方面却是告诫自己，金顶在如来之下。

“不如小道随大圣一同去瞧瞧？”杨戬乃天庭战神，纵横三界三千年鲜有败绩，就算是他也没有信心稳胜对方，听闻杨戬要找如来麻烦，金顶大仙可就太有兴趣了。

“再等等，哪吒还在后面。”八百年都等了，也不急于一时。

“三太子也来了？”哪吒闹海、杨戬劈山、猴子闹天，这样的三个人聚在一起，金顶大仙的兴趣那就更大了。

“大圣和三太子是想在灵山闹出点动静？”想起了猴子来时的几个问题，金顶大仙饶有兴致的问道，这么有趣的事情，他是掺和还是掺和了？

这三个人要是闹起来，即便是如来也会觉得十分棘手吧，金顶大仙自然不可能正大光明的帮猴子，但借着帮忙的由头暗中伸以援手还是可以的，灵山上可不仅仅只有如来一位佛陀。

见猴子无心应答，金顶大仙也不追问，开始说起灵山佛陀的诸多趣事，等打起来的时候，猴子自然知道他是友非敌，听到这些八卦，猴子也来了点兴趣，偶尔应和几句，没想到高高在上的众佛也有着各自的执念。

“那么多菩萨想成佛成不了，俺这个不想成佛的倒是成了。”换做过往，猴子断然不可能直言心中想法，但如今他已经明悟本心，还真不在乎自己这个佛陀果位，同时心中也有些疑惑。

既然成佛这般不易，为何他仅仅只是护送唐僧西行就能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