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死了吗？”听到杨戬说司法天神已死，玉帝温言道，直到这时杨戬才发现就在玉帝踱步之间，神力竟顺着脚下踩过的步伐一闪而没，等到玉帝开口时，真君神殿中浮现阵阵金光，又是一道微型阵法从无到有。

“空音阵。”杨戬在心中默默念道，这只是隔绝内外声响的普通阵法，他自己也会，虚空画符结阵亦非难事，但如玉帝这般悄无声息，杨戬是万万做不到的。

“死了，彻底死了。”玉帝闻言，神情平和安详，丝毫没有因为杨戬的话语而受到任何影响，杨戬究竟是不是杨戬，他自有一套评判的法子，杨戬说的不算。

若非天眼刻意观测，杨戬甚至都无法洞察玉帝的神力运转。要知道玉帝只是死物，作为法器，玉帝的意识神通尽皆来自于他封印的盘古神力，不是自己的力量都能掌控到如此细致，简直不可思议。

仅仅只是这一点细枝末节，杨戬便知道玉帝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恐怖得多，他自认实力不凡，武道修为当属三界第一，自负纵使古神复苏也只能以天赋权柄压他，然而就玉帝对自身神力的掌控，杨戬可以肯定玉帝的武道修为绝对不弱。

强悍的神力、顶尖的智略、近道的阵法、无双的武道，杨戬越想越觉得吃惊，妥妥的六边形战士啊！原以为自己就算不敌玉帝，至少也能招架片刻，如今想来这简直就是太狂妄了。

这还只是玉帝展现出来的实力，他的真正实力只会比杨戬想象中的更强，或许已经不弱于当初的神王伏羲，难怪会将三界的各方势力都视为自己棋盘上的棋子，他完全有这个资格。

“还好我不是原身。”杨戬知道这是玉帝的下马威，但他确实怂了，心中开始庆幸还好他不是原身。神念也不如原身那般纯粹，纵使被当做祭品也无法平息盘古尊者的怨恨。

他现在只要玉帝意识到这一点，玉帝就没有任何理由将他视为敌人。

“杨戬，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他已经死了，你和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嫦娥仍在真君神殿之外大喊大叫，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玉帝的空音阵将内外声音相互隔绝，嫦娥根本听不到殿内的任何声音。

进又进不去，说话也听不到，嫦娥知道无论她做什么如今都是徒劳，无论她愿不愿意相信，如今的杨戬都已经彻底不在乎她的想法，想起仍在月宫中等待的龙四和哮天犬，嫦娥连忙御云又飞回自己的广寒宫，希望能从四公主口中知晓更多的真相。

杨戬和三圣母之间的恩怨，嫦娥已经彻底不在乎了，她只想知道自己和杨戬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他的喜欢并非源于心里的龌龊想法。

羿不是羿，而是戬！

此时的杨戬可没有心思去理会嫦娥，而是死死的盯着玉帝的行径，以神目观察着玉帝的一举一动，伏羲神王本就以阵法闻名，玉帝作为伏羲神王最得意的法器，阵法造诣必然不俗。

“微末伎俩罢了，终究无法真正演化天地。”注意到杨戬的神目始终观测着自己的脚底，玉帝明白自己刚刚的布阵的手段已被杨戬察觉，当下罢了摆手示意杨戬无须在意。

杨戬怎么可能不在意，阵法之道上，他虽算不得什么大家，但至少也还算精通，很清楚玉帝方才是以自身神念为阵基，神魂引动虚空本源以阵基交融，最后辅以神力运转阵法，多少阵法大师穷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的境界，到玉帝这就成了微末伎俩？

三界之中恐怕也只有玉帝敢这么说。

“如此才能真正演化天地？”虽然不知道玉帝所言的阵法演化天地究竟是如佛祖掌中佛国那般草木花石自成天地的芥子手段，还是开天斧物化天地的神器之能，又或是真正意义上的演化天地，杨戬依旧顺着玉帝的话说下去。

玉帝既然说起自然就会告诉他其中的奥妙。

“没想到戬儿对阵法也感兴趣。”玉帝忽而伸出双手，运指画成一个个符咒，夹杂着金色的法力打在虚空之中，依旧是最普通的空音阵，最基础的虚空画符。

以神念勾勒符咒，通常是长辈用来检验后辈画符、布阵之法是否熟练的手段，阵法、符箓之道入门之后便可施展，杨戬有些不明就里的看着浮现在玉帝双手之间的微型空音阵。

就在杨戬疑惑的眼神中，玉帝忽而展露笑颜，双手再次运指，又是一个个符咒打在虚空中，与此同时微型空音阵的咒文竟自动开始发生变化，等到玉帝画出的符咒嵌入时，所有的符咒正好完成变化，顿时一个新的阵法呈现在杨戬的眼中。

“绝音阵，这怎么可能。”阵法的咒文是用来链接虚空本源的，必须借助天地本源之力才能完成布阵，因此要想虚空布阵，咒文绝对不能出错，杨戬实在想不通玉帝究竟是如何用空音阵的咒文布下绝音阵的。

前者隔绝内外声响，后者阵内无声，尽管区别不大，但确实是俩个完全不同阵法啊！玉帝此举简直打破了杨戬对阵法咒文的认知。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杨戬的双手下意识开始模范玉帝的动作运指话中，空音阵、绝音阵对杨戬而言都是轻而易举，但将空音阵的咒文变动为绝音阵的咒文，无论杨戬如何尝试都只能以失败告终。

“不在咒文变化，也不在神念引导，在于虚空本源。”多次尝试失败之后，杨戬开始在脑海中仔细回想玉帝方才的举动，他发现玉帝并未刻意去引导咒文变化，更像是咒文自己发生了改变。

杨戬突然联想到自己当初凭借开天斧斩断镇元子袖里乾坤的情形，莫非玉帝所画的咒文都已经是十分成熟的符咒了，知道该如何变成新的符咒结阵？

“戬儿，我的外甥，你真的很聪明，不愧是父神钦点的变革者。”玉帝所说的父神并非盘古尊者，而是他的造主神王伏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