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个月,蓄势待发的曹冲马上便揪着修路这件事,对世家发动了猛攻。
若是世家的人都抓不到把柄就算了,但世家中也不全是英才,还是有些蛀虫的。
若是这些蛀虫是家族中地位比较高的,曹冲已经可以想象这些世家的模样了。
再说了,即便有些世家每个人都战战兢兢,认真做事,但曹冲要找他的毛病,手段还会少吗?
于是...
通过修路款一事,曹冲让魏国几乎所有的世家都陷入了被动之中。
这些世家,有些人是贪墨,有些人是偷懒,甚至有些人是草菅人命。
曹冲把这些人的事情全部都翻了出来。
不是说察举制比科举制好吗?
看看这些被察举制出来的官员,他们是什么斤两?
曹冲的招式一出,世家哪里还管的上科举制的事情,现在他们是自身难保了。
太子宫。
曹冲手上拿着一卷竹简,似乎是在温书。
在曹冲身边,辛敞一身官服,脸上却有着焦急之色。
至于原因,则是因为此次曹冲敲打的对象也包括辛家。
辛家作为曹冲的亲族,在曹冲逐渐掌握权力的时候,在邺城也逐渐跋扈起来了。
有些人更是嚣张无比。
原来曹冲是看在辛宪英的面子上不去计较他们,但是现在既然要处理世家,自然是要好好敲打一下这些人。
若是这些亲族真以为自己可以肆意妄为,曹冲只能说他们的思想出了问题。
将竹简放下去,曹冲有些不耐烦的看向辛敞,说道:“有事快说,别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
呼~
辛敞深吸了一口气,在想了一下之后马上说道:“殿下,对那些人的处罚会不会严苛了一些,重了一些?”
“哪些人?”
曹冲转头看向辛敞,问道:“哪些人?”
辛敞额头细汗微微冒起,在很久之前辛敞便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男人早就不是原来的洛阳侯了,他现在是太子,是王储,是将来魏国的王。
自己的姐姐虽然是他的妻子,但这一点并不能带给他太多的优待。
咕噜~
辛敞暗地里吞咽了一口口水,在想了很久之后才说道:“那些人,自然指的是那些因修路被惩罚的人。”
“被本宫惩罚的人有很多,你具体指的是谁?”
曹冲丝毫没有放过辛敞的意思。
具体指的是谁?
辛敞额头上的汗滴变得更大了。
“殿下...我...”
曹冲也觉得无趣,轻轻的挥了挥手。
这家伙,毕竟是辛宪英的亲弟弟啊。
“算了,今日之事便不追究你了,但你也要知道你身在何处,是谁的人,你是太子宫的人,不是那些世家的人,至于你辛家的那几个,他们罪有应得,若你是为他们几个说情的话,你便是说出口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反而还会惹我不快,我虽然可以容忍你,但次数也是有限的。”
辛敞将头低得更低了。
“臣,臣明白。”
“嗯。”
曹冲轻轻的点了点头,拿起手上竹简,不再关注辛敞了。
当然,辛敞绝对不是唯一一个向曹冲求情的。
向曹冲求情的人有很多。
宗亲,大臣,甚至在曹冲后院,辛宪英也旁敲侧击了好几次,只是曹冲故意装傻才把事情混过去了。
曹冲不是对世家有意见,也不是要消灭世家。
说实话,他现在实力虽然有,但要说消灭世家还是一件不怎么实际的事情。
颍川士族毕竟为魏国立下汗马功劳,他们的势力在朝中也是根深蒂固的。
要想连根拔起,还是要等科举制实施了之后,曹冲有足够的人能够去把这些世家取代了才行。
在此之前,世家的地位依然稳如泰山。
现在曹冲这番动作,只是想要敲打一下世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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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府邸中堂。
荀衍在中堂上来回踱步,脸上露出了焦急之色。
在他身侧,荀恽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等了好一会儿,中堂内终于是有人走出来了。
走出来的这个人是荀适,也是荀攸唯一存世的儿子。
“怎么样,公达如何说?”
荀衍马上凑了上来。
荀家作为风波的最中心,自然是遭到了曹冲最大程度的“关爱”,不少嫡系子孙现在都在大理寺狱,荀衍的儿子赫然在列,这也是荀衍这次为何如此焦急的原因。
在荀死后,在朝堂上真正有能量的,荀家便只剩下荀攸了。
荀适轻轻的摇头,有些歉意的说道:“父亲不愿意进宫。”
不愿意进宫?
荀衍的脸色骤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了。
“公达何至于将荀家子孙的生死置之不顾?”
荀攸显然知道荀攸的性情。
“伯父稍安勿躁,父亲虽然不去太子宫,但是他有几句话要对伯父说。”
几句话?
荀衍难看的脸色稍稍变得好看乐些。
“将公达要说的话与我说了罢。”
荀适点了点头,说道:“父亲要伯父不要再管科举制的事情,对于太子的任何政令,都不要反对,不仅不反对,反而是要拥戴。”
不管科举制?
荀衍脸上又变难看起来了。
“难道公达不知道科举制对荀家意味着什么?”
荀攸似乎也预料到了荀衍此时的话语,荀适的话再说了出来。
“父亲还说了,科举制对荀家自然有伤害,但太子不是寻常人,若是与之作对,荀家莫说是损伤,便是存在都难,至于科举制虽然损伤世家根基,但我荀家诗书门第,文学向来是不差旁人的,便是通过科举制又会如何?若是后辈真的连科举制都应付不过去,那荀家衰落了,便也就衰落了。”
“这...这...”
“哎!”
荀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公达倒是豁达,可我荀家,哎,罢了罢了...”
到了现在,荀衍也没胆量再与曹冲作对了,对荀攸的话也只能听了。
而且荀攸的话已经验证了一些了。
与当今这位太子作对,确实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那族人该如何?”
“伯父勿慌,父亲早就让人书信一封与太子了,相信族人们性命定然是无忧的。”
听到荀适的这句话,荀衍总算是将悬着的心放下去了。
或许...
公达说的话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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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家是这副光景,其他家也是一样。
就连司马家也被曹冲乘机抓了辫子,这个辫子不是别人,正是司马懿。
至于罪名,曹冲随便罗列了几个,便是将司马懿安排得明明白白。
现存的世家中,家家都有祸事,好在曹冲手段怀柔,不然这些世家恐怕没这么驯服。
而这,也是曹冲要达到的目的。
这是警告。
曹冲的警告,也是对世家最后的警告。
因为在下一次,曹冲便不是警告了,而是要动真格的了!
我曹某人虽然年轻,但想要与我作对,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