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春天特别短,不过五月初旬,就隐隐泛着夏日暑气,正午日光精盛,身上便凝起一涔薄薄汗水,到了晨昏时,才徐徐有风,吹在身上,微微发痒。
烤肉的香气在装帧考究的韩国料理店里缭绕,傅鸣晚了一些时候才到,他央着苏以安陪他吃饭,但是苏以安事先约好了同学,更以“偶尔需要一些个人空间”为由,“言辞坚决”的把他拒了。
“傅鸣,你不觉着你粘我粘的太紧了吗?“她极是认真的蹙眉反问他,他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甩手就走,她也一点追上来的意思都没有,还是他甚是没骨气的走了一段路,又回了头,却看见她转身离开得背影,一时气极,冲她吼出声来,”苏以安,你走了就别回来!“
她当真就恍若未闻,连头都不曾回顾。
只留他攥着拳,站在原地,心里纠结万分竟是该死的委屈和后悔........
杜凛抬首看见傅鸣,半是讶异,“哪阵风把傅少爷吹来了?“
傅鸣黑沉着脸,刚坐下,就拿起杯子,仰面喝了一杯酒。
辛辣的酒味在嘴里和脑子里横冲直撞,气血也是噌得上涌,他抬起一双微红的桃花眼,刚欲开口控诉,便听见钟淮锐懒洋洋的道,“等等,让我猜猜,是不是你家小眼镜又不待见你了?”
“她不待见我?我还不待见她呢!说什么我粘她粘的太紧了,她以为她是谁啊!”便是又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还想再斟,酒瓶被杜凛一把夺了过去,“傅少爷,您悠着点,这可是白的,照您这个喝法,再两杯您就得在桌子底下呆着了。”
“我倒觉得小眼镜说的没错,你何止是粘的紧,简直恨不得就变成她口袋里的一只虫子,让她随身携带着。”钟淮锐说的一针见血,并没漏视掉傅鸣越来越暗红的脸色,心想,这小子喝酒可从来不上脸.......
“我怎么粘她粘的紧了?!那都是她.......”
“呵,说不上来吧,”钟淮锐冷笑一声,叹了口气,“不说别的,自从你跟她好上了,咱们哥几个聚会,你来过几次啊?就算好不容易把傅大少爷您请来了,哪次不是因为你家小眼镜烦你了,不爱搭理你了。”
“我......”傅鸣刚欲抢白,杜凛便接口道,“我什么我,听说,你整天跟着小眼镜屁股后边去图书馆,还喂个猫什么的,你跌不跌份啊,你什么时候成充满爱心的三好学生了?”
“你们懂个屁!”傅鸣眉一挑,“我乐意!”
“行”,杜凛翻烤着肉片,瞥了他一眼,“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既然你乐意,就没什么好抱怨的。”
“你们.......”傅鸣皱起眉头,“你们到底还算不算哥们!
“这得问你自己喽“,钟淮锐打了个哈欠,最近在夜店玩得太疯,新认识的小领舞果然太烈了,还是得赶快脱身。
杜凛将一条烤熟的牛肉放到傅鸣面前的盘子里,奚落道,“快吃吧,好好想想一会怎么哄人家。”
傅鸣蔫了下来,肉嚼在口中却食而无味,只觉英雄气短。
“话说回来,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小眼镜?还没玩够?”
“什么小眼镜、小眼镜的,她叫苏以安!”
“得了,算我没问。”钟淮锐乖乖闭了嘴,看来是人家还没玩够他。
“不吃了!”傅鸣筷子一掼,却扭头对服务员说了句,“给我打包一份石锅拌饭。“
“别介,你不最烦吃拌饭么。”
“嗨,别问啦,他不爱吃,有人爱吃。”
........
不一会,服务员拿来打包好的拌饭,他又要了份辣白菜,瞪了杜凛和钟淮锐一眼后,拎着饭盒便走了。
........
“傅鸣是不是太过了。”
“他跟咱们不一样,骨子里痴着呢。”
“我看他是太痴了,要是苏以安以后再跟房薇薇似的........”
杜凛黑眸一沉,点了根烟,“应该不至于。”
“什么不至于,傅鸣到现在都还没跟她发生点什么,依着傅鸣的性子,早如饥似渴了。”
“女人都说你只会下半身思考,还真有点道理。那苏以安多正经文静的一小姑娘,跟傅鸣之前的那些女生怕是不一样。“
“得了吧,“钟淮锐冷道,“我一外校的朋友跟苏以安是高中同学,他可告诉我,苏以安在高中的时候就堕过胎。”
“什么?”杜凛眸一抬,续问,“可靠吗?”
“可靠。我怕傅鸣难受才没告诉他,而且我以为,他们早就煮熟了,前些天傅鸣跟我多喝两杯,我才知道俩人根本就还没到那一步”。
“你回头再去打听打听,苏以安以前是个怎么样的人,如果她真是会套着人耍的女生,咱们跟傅鸣好歹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有些事就得提醒提醒他。”杜凛吐出一口烟圈,一点橘黄的火星在逆光的屋子里忽明忽暗。
钟淮锐点了点头,煎锅上的烤肉已经烤的半焦,他啜了口酒,若有所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