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我也不想啊,可是,可是那是上将啊,他发了话,我,我也不能硬留下啊,您是没瞧见他那眼神,仿佛我会害了咱们家丫头似的,哎呦……”邬氏还觉得委屈呢。
“可里头躺着的是我们女儿啊!你,哎呦!”姜骞将军急得满屋子踱步,明显不安了。
“老爷,我,我当然知道了,不然,我,我也不会平白无故崴了脚,还不是担心那丫头担心的啊!”姜骞将军突然的躁动让邬氏心下的担忧开始扩展。
“你……哎呦……”邬氏这委屈无奈让姜骞将军想怒却又无可奈何。
“老爷,我,我问你,上将是不是对咱们丫头……很,很不一样啊?”邬氏张口想问,可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话已经问得挺含蓄了。
“呼……你也瞧出来了,那你就该明白我为何对丫头这般狠心了。”姜骞将军瞧着自家夫人问出了这样的话,也没有要继续隐瞒的意思,毕竟这事他一人承受不来。
“难,难道说上将真的对咱们丫头是……”邬氏心里突然一惊,说不上是该害怕还是该担心。
“呼……为夫我一直以为咱们家丫头那臭脾气是让我给宠坏了,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她那性子妥妥是在京里让上将给宠的,已经是无法无天了。”姜骞将军心里也同样是矛盾。
多个人疼自己女儿确实不是坏事,可那人是上将这就让人心里难安了,更何况上将还有那样异样的感情,这让姜骞这个做父亲的有些手足无措。
“让上将给宠的,老爷您这话……”邬氏不解。
“不然你以为,以西北军仇千仇兄官拜大将军的身份会对咱们家墨儿一个小丫头片子唯命是从?”
“这……”
“那还不是都是看在了上将的面子上!”姜骞心里清楚得很。
“看在上将的面子上?”邬氏是不太了解情况的,所以难免听得糊里糊涂的。
“是啊,你是不知道咱们家墨儿有多本事,上将的贴身令牌,我从军多年都未曾听过他有离身的时候,可偏偏那牌子就落到了咱们家丫头手里。”
“令牌,什么令牌?”邬氏大概还在情况之外。
“就是丫头随身的那块牌子,镶着玉璧的腰牌。
那是上将的贴身之物,更重要的是那块令牌可以轻松号令三军!”姜骞从军多年自然知道号令军权的严重性了。
“什么?就,就一块牌子,便,便能轻松号令三,三军?”邬氏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对,那是皇上特意赐个上将的,比统军的虎符更厉害。
就是那么一个重要的物件上将却敢放在咱们丫头手里,你可想而知啊!”姜骞将军不想自己女儿被卷入这些繁杂之事当中,可上将却偏偏,他真是有些敢怒不敢言了。
“这……”邬氏原以为上将对他们家丫头也就多了几分疼爱,可没想到一上来就是这么严峻的事情。
统领三军的腰牌啊,居然就给到他们家姑娘,难道就不怕他们家姑奶胡闹或是被他人利用,那得是多大的疼惜又该是多大的信任啊。
“咱们家这丫头脑袋大得很,尤其是到了京里之后,宗广王妃多疼爱,又有上将在后头撑腰跟小王爷一起不知道有多胡闹呢!
不仅仅敢瞒着我们上战场,就连京里宗鲁王和阴氏一族覆灭之事也都跟咱们丫头脱不了干系!”姜骞将军恨道。
“老爷,您,您说什么?丫头,丫头上战场了?什么时候,怎么会?为什么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关于这件事邬氏是头一回听到,心里一揪,担惊受怕起来。
“哼!别说你不知道,就连为夫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若不是仇兄今日送药过来多聊了两句,为夫与你怕是还要继续被丫头蒙在鼓里呢!”姜骞将军气恼的便是这一点。
他们到底还是丫头的爹娘啊,可这么危险的事情却被瞒得死死的,若不是梁铎之事怕是他们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他们家女儿曾经征战沙场,差点马革裹尸有去无回!
一想到这种可能,哪怕是曾经的可能,姜骞将军都觉得血一阵发凉。
“这丫头,怎么可以这么胡闹!”邬氏也一脸的害怕。
“唉……何止是胡闹啊,简直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若不是,若不是有上将在后头护着,为夫怕这丫头是……唉……”姜骞将军坐在那里拳头直捶着床榻,说不清的懊恼与无奈。
“这……都是上将给宠的?”邬氏不敢确信。
“不然呢,你以为为夫有那么能力?”姜骞叹气。
“可……上将……”邬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顿了许久后道:“难不成没了法子吗?”
“呼……为夫我现在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了,不过是打了丫头几下上将就差点要治我的罪了,我担心……”
“那,那不行啊,上将都一把年纪了,我们丫头可还小得很呢!不行,不行!”虽然赵宗佻不过二十有四,可在邬氏眼里他就已经是他们家丫头长辈级的人物了,怎么可以在一起,不成,绝对不成,她这个做母亲的头一个反对。
“为夫当然知道,可是……现在上将护丫头就跟护犊子一样,咱们都近不得身还能怎么办。
更何况这还得看咱们丫头的意思,我瞧着咱们丫头对上将也很不一样,那依赖的模样瞧着更让人担心啊。”姜骞将军觉得上将虽然在他们家女儿挨打这件事上显得有些强悍霸道,但根据以往对上将人品的了解,他倒还做不出欺男霸女之事,他不担心这个,但他们家女儿心里怎么想的才是他最放心不下的。
“老爷你的意思是咱们家丫头也……不会,不会,不会,丫头年纪还小,哪里就懂得这么多了,定是因为上将太疼爱她了,这丫头有些昏了头分不清楚罢了,不行,一定不行,丫头不能跟了上将,不行!”邬氏对于这件事的反应远比姜骞将军还大。
“我当然知道,可这事还不能太着急,得先弄清咱们丫头的意思,然后从长计议。”姜骞将军心里下了决定。
“老爷,您一定不能答应,更不能妥协,你先答应我,答应我嘛。”邬氏委屈起来。
“好好好,这件事就交给为夫吧,你身体不好,如今又崴了脚就该多休息的,好了,一切有为夫在呢,莫要担心了。”姜骞将军把邬氏搂在怀里哄了起来……
“爷还守着呢?”屋里光线有些暗了,但烛火却并未熄灭只是让朱晌剔掉了几盏然后便退了出来,白幽早就着急在外头了。
“嗯,有些半迷半打盹的,但就是不肯挪开了,估计也是怕了,毕竟二爷一闹就走了这么久的,搬了把躺椅在跟前守着二爷呢。”朱晌退了出来小声说道。
“啧啧,爷也就是对二爷才这么精心了,不过爷那身体能受得住吗?”白幽是既欣慰又担心。
“呼……是受不住,可奈何咱们家爷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好不容易才逮到二爷这不得自己守才最踏实嘛,放心吧爷才服了方太医的药应该一会就该睡过去了。”朱晌挑眉。
“那也倒是,二爷可是真能折腾咱们家爷呢,好在爷底子不差,不然这面还没见到身子就垮了,那可够二爷受罪的了。
哎,那方太医倒是来得很及时嘛。”白幽笑了起来。
“那是皇上的意思,只是没能跟我们一路,这一来就一堆事的也够他累了。”朱晌活动着有些疲惫的手脚。
“呵呵……那谁让他是太医院里医术最好的太医呢,哎,对了,刚才你跟爷去姜将军书房到底说了些什么啊?”白幽始终好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