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王爷的话,世,世子爷不在府内……”宗厉王发话,小厮们满府邸找了一圈也没找见世子赵从寒的身影,只能是硬着头皮前来回禀。
“什么?这种时候,这畜生不如的玩意竟然不在府内!他上哪去了?啊?上哪去?!”宗厉王闻言心中的怒气又拱上来一层。
“小,小的不知。”小厮吓得一脸惨白,浑身发抖。
“不知?废物,废物!一个个的都是废物!”宗厉王怒斥道。
“王爷饶命啊!”小厮吓得要死,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猛磕头。
“父王,您别着急,也许大哥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处理,这才……”
“你少提那畜生玩意说话!本王还不知道他了!说不准那混账东西正跟**川一个心思,正想着法子害老子好谋权篡位呢!!”宗厉王怒喝,可这话却说得赵从凌露出一丝笑意。
“父王,大哥他是不羁了些,可这事他断然不会的,儿子,儿子愿以性命担保!”宗厉王越是如此,赵从凌就越是替赵从寒说话,言语间多是兄弟情深地维护,可实则却在宗厉王心中狠狠钉下了赵从寒不忠不孝的印记。
“去,立刻把那混账东西给本王找回来,还不快去!”宗厉王盛怒到了丁点,摔出一记杯子连声喝着。
“是,是!”小厮诚惶诚恐,连忙爬起身就往外头疾奔而去。
“父王,您请息怒,莫气坏了身子才是。”小厮退下,赵从凌这才亲自斟茶递了过来。
“呼……还好,还好有你这个小子陪着本王身边啊……”一个嫡出子荣宠无限,一个庶出子不冷不热,可偏偏在这紧要关头是这个庶出子寸步不离地陪着他,宗厉王此时的心中五味杂陈,却已然有了泾渭之明。
“父王,儿子深受父王教导和恩惠,多年来无以为报,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儿子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可儿子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受罪啊,今日这事皇爷爷怕是也多有责怪吧?”赵从凌一边表着忠心,一边继续关切道。
“呼……何止啊,简直大发雷霆!要不是看在昨日事情还算圆满的份上本王怕是今个都要回不来了!”这才是宗厉王气愤的原因。
本来宗鲁王出事,阴国公府被抄,宗厉王已经惴惴不安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川还敢上书参他一本。
这简直就是自相残杀,雪上加霜啊!
这个意外他完全没有料想到,所以才会被皇帝骂了个措手不及,无力招架,差点就真一口气没上来昏在了大殿里头。
好在他最后还是撑住了。
不过堵着心口的气却怎么都要发泄出去!
“呼……父王,其实这也不完全是件坏事。”赵从凌倒是挑眉道。
“本王差点就回不来了,还不算是坏事?”宗厉王皱眉。
“不,父王,这折子不算是坏事。”赵从凌一脸灼灼。
“如何说来?”宗厉王一脸疑惑。
“若皇爷爷心中对您起疑,那今日便不会宣您进宫质问,怕早就派了人直接拿您下狱了。
可皇爷爷非但没有,反而将这折子直接给了您。
您想想,御史参奏的时候,皇爷爷哪时肯把折子给了被参奏之人啊?
难道这还不算是件好事吗?”赵从凌从这折子之外读出了皇帝其他的用意。
“嘶……”宗厉王今天是被训斥得迷了心窍,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突然就觉得一阵后怕。
“所以啊父王,这不算是件坏事。
皇爷爷的用意无非是在提醒您切莫乱了自己的身份和分寸,至于大哥的所作所为我恐怕皇爷爷一早便已经知道的。
毕竟赵朝宣和姜墨也是很得皇爷爷宠爱的,没理由他们受了委屈不找皇爷爷诉苦的,更何况还有小叔叔赵宗佻。
父王,儿子还是那句话,这是机会,您只要选对了,咱便可以险中求胜,平安脱身。”赵从凌再次重申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呼……”宗厉王心中也异常的清楚。
“皇上,您的药。”养心殿里又安静了下来,王公公端着药碗进来了。
“呼……先放在那吧。”皇帝还在批阅一个时辰前赵朝宣帮他父王送进宫的折子。
“主子,您不能这样,您的身子最要紧啊,这些事不还有宗广王嘛,您不能太辛苦了。”王公公心疼道。
“咳咳……呼……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不过是靠着这些药吊着罢了,又何必呢。”皇帝的神色有些落寞。
“主子!您别这么说,什么何必不何必的!您是一国之君啊,您若是出了事,可让天下百姓如何,又让上将爷如何,更让奴才如何啊。
主子,奴才知道您是心疼,你心焦上将爷,可咱们什么事不得一个过程啊。
您看,阴府您也拿了,那些转移的财产也找到了,这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呢,奴才相信上将爷的事也一定会解决的。
再说了,不还有二爷在呢,上将迟早能想明白的。”王公公跪在地上苦口婆心。
“朕做的事又岂能去辛苦那小丫头呢。
哎……更何况宗佻的性子朕了解,他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劝动的人,朕只能为他多做一些了。
呼……也不知道朕还能不能等到他的原谅啊……”皇帝自嘲。
“主子,您这是什么话啊,这不要奴才的命嘛……”王公公最怕皇帝说这些丧气的话,心里惴惴不安。
“嘶……你看你,这是上了年纪嘛,怎么动不动就跪下说话啊?快起来。”对于这个伺候在自己身边几十年的老奴才,皇帝也是有了真感情的。
“主子,您不能这么吓唬奴才,奴才还打算伺候您一辈子呢,您不能就……”王公公又有些哽咽了。
“呵呵……好好好,瞧你这紧张的模样,朕喝药就是了,你这个老家伙倒也学会了后宫那些人哭哭啼啼的法子喽。”皇帝一脸无奈。
“主子,奴才这也是担心您嘛。”见皇帝肯喝药了,王公公这才一边拭着眼泪,一边起身。
“呼……”皇帝将碗中之药一饮而尽,却又不说话了。
“主子,你若还是担心上将,那一会老奴便替您出宫去瞧瞧可好?”王公公知道皇帝心里难受什么,即便是晌午那会的好消息也没能让他高兴多一会,一想到上将的事,他便又惆怅起来,所以王公公便小心请示道。
“呼……算了,都说要给宗佻时间了,等这些事都太平了,朕亲自过去一趟吧,到底是朕欠那孩子的,朕应该还了。”皇帝思量了片刻还是否了。
“主子,您……唉……那明日的事……?”王公公不想皇上继续沉浸在失落惆怅之中,便提醒着转移了话题。
“呼……明天的事照旧,朕答应小弟的,这个大礼迟了这么多年,也要还的。”皇帝淡淡笑着。
“可是宗鲁王的身体怕是……”王公公小声回道。
“哼!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是拖也要给朕把他拖到那里去!朕也要让他尝尝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一个个来!”皇帝冷笑。
“是,那奴才这就下去安排。”王公公领命退了下去……
次日清晨,京中突然传出城鼓钟响,浑厚短促,城里百姓人人听闻,却皆不知发生何事,纷纷起身走上街头。
上将府里,姜墨还未起身,也听见了钟鼓之声,甚是诧异。
进京数年,她还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因为父亲的关系,她对军鼓声极其敏感,可是这个调调她却真的从未听过,心里觉得不对劲,便赶忙起身来到屋外。
此时,院里已经全是好奇不已的侍女和小厮。
“二爷。”
“这是什么声音?出什么事了?”姜墨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啊。”侍女们摇头。
“二爷,朱统领过来了。”有侍女回禀道。
“二爷!”朱晌着急行礼。
“这是什么声音,是不是出事了?”姜墨着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