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鲁王焦急在门外踱步。
“老爷……”小厮壮着胆子进了院,朝紧紧张张地又朝屋里请示了一声。
屋里,王若妍被她父亲王尚书亲自抱了回来,一路上不敢有片刻耽搁,快马加鞭。
饶是如此,等把她带回来放到床榻上的时候,她胸口的血已经干涸,似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本已经被找到的脉象又消失不见,屋内顿时恸哭一片。
宫里太医匆忙赶到的时候还以为人已经彻底没救了,屋里挤满了人,床上躺着毫无血色的王若妍,太医们也有些傻眼,谁也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
不过也许是王若妍命中不甘,死死还撑着最后一口气,所以太医死马当活马医的几针下去之后,她竟然又恢复了一丝丝微弱呼吸。
见她重新有了脉象,太医们立刻商量救治对策,屋里俨然如临大敌……
“老爷……”门口小厮还在颤颤兢兢地请示。
“滚,滚,滚!都给老爷我滚!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谁也不想见!”王尚书此刻只想寸步不离地守在尚未脱离危险的女儿身边,外头的任何事他都不想管,任何人也不想见,小厮连番的打扰,让王尚书怒气大发,冲到门口大骂道。
“老,老爷,是,是宗鲁王爷一直在门口等候,他,他说是来看望小姐的,您若不出,他便不走……”小厮吓得一阵趔趄,可这话又不敢不传到,毕竟两家是亲家,虽然现在看似决裂,谁知道往后会是什么样,小厮当然不敢轻易得罪了。
“你聋了吗!宗鲁王又如何!老夫今日谁也不见,让他们都给老夫滚!”王尚书本就怒气冲冲,一听见又是宗鲁王,更是气冲心口,破口而出。
“这,老爷……”小厮一脸为难。
“老爷……您别动这么大的气……歇一歇……歇一歇……”王尚书的夫人张氏见他们家老爷几乎气得快要吐血,抹了一把眼泪,红肿着双步过来抚着王尚书的胸口安抚着。
“呼……呼……混账东西!都是混账东西,滚,都给我滚!
不管是谁,老夫现在都不见!滚!咳咳咳……咳咳……”王尚书气得面红耳赤,直咳嗽。
“老爷……咱们不动这大气,不动这么大的气,妍儿的情况还不稳定,您可不能再气坏了身子啊,老爷消消气,消消气……”尚书夫人张氏带着哭腔。
“宗鲁王府简直欺人太甚!”王尚书仍旧赤着双眼,怒气难平。
“老爷,妾身知道,妾身知道,可,可到底是宗鲁王亲自前来,您当真……”尚书夫人张氏对于自家老爷这极端反应多少有些担心。
“当真!是他又如何!他混账儿子做的好事,他不该担着!
哼,老夫倒要看看他又想使什么手段!
总之,妍儿一日不脱离危险,老夫我一日不会见他们!”王尚书是笃定了心意。
“可是老爷您也知道宗鲁王向来心狠手辣,您这般驳他面子,妾身恐怕……”尚书夫人王氏心里忐忑。
“心狠手辣又如何!老夫不惧!
有本事他就动老夫试试!真当我们王家无人吗!
他若敢动,那老夫定跟他抗衡到底了!
你,出去告诉宗鲁王,老夫是不会见他们的,他爱等便等,这件事老夫只会找皇上解决,绝不会跟他们妥协!叫他们不要白费功夫了!”王尚书放了狠话。
“老爷……”尚书夫人张氏不放心。
“这……”小厮也一脸惧怕。
“还不快去!小姐醒来之前,老夫不想再听到外头任何宗鲁王来人的消息,否则……你们统统给老夫滚出府去!滚!”王尚书怒吼。
“是,是!”小厮见自家老爷如此大发雷霆,几乎连滚带爬地往府外跑去。
“老爷……”尚书夫人张氏皱眉,心里越发不安。
女儿出事,她心里自然比任何人都痛,可她也知道宗鲁王府在外彪烈阴狠的名声,如今他们家老爷为了女儿之事再三不给宗鲁王府颜面,张氏实在是怕他们恼羞成怒再打了什么更阴险的主意,到时候岂不是雪上加霜。
“放心吧,宗鲁王现在自顾不暇,更何况他一向老谋深算,又最为谨慎,这等大事,他绝不会冲动,更何况老夫谅他也不敢!回屋!”而王尚书多少知道些宗鲁王最近焦头烂额的事情,所以丝毫不惧……
“王爷,我们家老爷他……唉……您还是请回吧……”小厮可不敢把他们家老爷的原话和盘托出,只能继续一脸为难。
“你们家老爷还是不肯见本王?”宗鲁王皱着眉头。
“王爷,我们家老爷说,说此事不必与您多说什么,一切都要到皇上那里做主,您还是回去吧……”小厮恭敬道。
“呼……”宗鲁王的脸色越发沉了……
“王爷……”一旁同样被晾着的宗鲁王妃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呼……等,说什么我们都要等,现在世子妃的安危最重要。”不知道宗鲁王心里是何所想,一向眼高于顶的他竟然愿意如此小心妥协,难免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父王,他们这是故意让我们难堪,您又何必……”
“孽障,给本王住嘴!”
“父王……”**川真的心里不忿。
“我们继续等……”宗鲁王仿佛也是铁了心一般,就带着宗鲁王府众人乌乌泱泱地侯在了王尚书门外。
这明显招摇的模样,已经引来不少百姓围观。
**川甚觉得难堪,可宗鲁王却背手伫立,脸色严峻……
“真没给开门啊?”姜墨听着赵朝宣的绘声绘色,挑眉满脸笑意。
“那是,哎,别说这王尚书倒是挺有骨气的哈,说不给开门就不给开,一点没给宗鲁王那老混蛋的面子!”赵朝宣痛快道。
“哼!他们伤他家姑娘如此,王尚书那骄傲脾气没直接动手已经算是克制了!
本来就是,谁家爹娘不疼爱自家儿女啊,要是换了我爹娘,他们要敢动我,我爹娘就是豁出命去也要跟他们鱼死网破抗争到底的!”姜墨理解王尚书极度气愤之下看似如此大胆的反应。
“那倒也是,不过,我有些不明白,宗鲁王那么骄傲的人竟然会为此事如此低声下气,嘶……看来王尚书确实不简单,能让嚣张跋扈的宗鲁王忌惮三分的人可稍有啊。”赵朝宣挑眉叹道。
“当然了,宗鲁王那么老奸巨猾惟利是图的一个人,能让他主动攀亲的能是一般人嘛!”姜墨白了赵朝宣一眼。
“呵呵……也倒是……”当初不就是看重了这一点,他跟姜墨才敢如此大胆设局嘛。
“不过宗鲁王的城府倒也让我佩服啊。”姜墨没想到宗鲁王会反应这么快,而且这么干脆。
本以为他会好面子纠结为难一阵才会做出选择和反应,但万没想到他这么豁得出去,看来现在王家这棵大树对宗鲁王的重要性远超过了他们的预料。
这一步倒是走得没错了。
“你佩服他?佩服他什么?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赵朝宣不喜欢姜墨这般说话。
“呵呵……虽然宗鲁王那老头实在讨厌,可不得不说他能有今日成就绝对不简单。
这种事最伤面子,可你看他为了保住这背后利益,他竟然肯屈尊降贵,这般能屈能伸的,到叫人不得不另眼相看。”姜墨微微皱眉笑道。
“哼!他那是怕闹大了掩不过去,到时候王府定与他们撕破脸,焦头烂额!”赵朝宣哼道。
“是这个理,所以他不敢冒险,只能先发制人!”姜墨挑眉。
“呼……不管他怎么样,反正王尚书算是个有骨气也有脾气的,够他们受了!”只要他们不舒服,赵朝宣就觉得痛快。
“呵呵……这个我同意。”姜墨摸了摸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