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谁知道,赵宗佻这刚躺下,姜墨这小丫头便又跟条小蛇似的直接就抱了上来。
腿又骑上了腰,这一次干脆小脸就贴在了他胸口,蹭了蹭然后舒舒服服地就这么靠着继续酣然,赵宗佻却浑身都僵住了。
嘶……这小东西真是来要他的命的啊!赵宗佻心里喘着粗气,几乎咬牙切齿……
因为深夜,赵宗佻也懒得再使唤外头的侍女,冲了凉水,也嫌热,干脆便赤着上身就出了耳房,反正屋里没别人,想着多少也能稍微凉快些的,毕竟他是快要被丫头逼疯了。
可哪里知道他贪凉,这怀里丫头更贪凉,因为他身上刚刚冲冷水的凉气,姜墨才循着凉快来的,贪婪地腻在他身上,一脸满足模样。
而赵宗佻这刚刚压制下去的欲望又……又被怀里这毫无知觉的丫头激得一阵狼狈不已,忍也不是,不忍也不是,赵宗佻真是要哭笑不得了。
这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媳妇儿啊,偏偏自己就,就充什么正人君子柳下惠啊,可是……这丫头睡得这么香甜,又是累了一天的,他不能……
哎呦……老天啊,没你这么考验人的,这丫头都是我媳妇了,为什么还……
呼……赵宗佻,你冷静,冷静,战场上那么棘手的事情你都不慌乱的,闺房这点小事至于你如临大敌嘛。
呼……冷静,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今晚大家都累了,尤其是丫头,熬了一天,又吃了那么多酒,该是让她好好睡一觉的,等到了明日,对,到了明日再补上这洞房也不迟。
你冷静啊,对,冷静……唉……
这在外头人看来该是奢靡暧昧,火热迷离的新婚之夜,赵宗佻却过得如此煎熬,只可怜他明明是新郎官却因为心疼新娘子姜墨,愣生生是忍了这么一夜,想想都替他憋屈……
“呼……姜二终于是嫁给了她喜欢的人啊,大夏上将果真是好福气……”此时,万里之隔的乌孙王城的王殿之外,舒文腙望着庭间月色不由得怅然一叹,说不清的心酸与不舍,但又带着一丝丝的笑意,让一旁的奴才有些心生糊涂。
这奴才只是知道他们大王口中的姜二是他们大王曾经在大夏为质的挚友,几年前还曾经来过他们乌孙,跟他们大王同吃同住,形影不离,关系甚是亲密。
还是半个月前他们接到大夏的消息得知这位姜二爷要与大夏上将完婚,打那日收到消息之后,他们家大王便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郁郁寡欢,一直到了今天。
而今天应该他们大王挚友与大夏那位上将成亲的日子,他们家王几日无心上朝,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内,直到入夜才突然想出来走动。
这奴才立刻跟上,跟着他们家爷走出了王殿,到了庭院,那处当年他们家王与那位挚友对弈的石桌前。
看着他们家王一人独自坐下,这奴便一直候在一旁,一言不发,就默默守着。
天色已深,几乎月已西斜,可舒文腙依旧就这么坐在,半点要起身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这奴见夜里风大,便取来披风给舒文腙披上,颇有些担心道:“王,夜深了,外头风实在太大,您要不……”
“呼……孤还想再坐一坐……你且退下吧……”舒文腙心里念着姜墨,却无处宣泄,只能坐在他们曾经一块月下对弈的石桌旁,心里回忆着他们之间的一点一滴。
虽然相处短暂,但也份甜蜜的友谊也足够他念想这一辈子了……
呼……姜二终于是如愿以偿了,希望她能真的幸福,希望赵宗佻不会失信于他,会谨守诺言,一心一意地疼她,爱她,护她……让她一辈子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虽然舒文腙心里隐隐作痛,仍旧带着不舍,可只要姜墨是幸福的,他便愿意把那份深情深埋在心,由衷地祝福他们。
当然,若是有朝一日,姜墨过得不幸福,那他舒文腙便不再做这个君子,哪怕是举全国之力,他也要夺她而过,护她一辈子周全。
呼……希望……赵宗佻永远不要给他这个机会,永远不要……舒文腙倒是一肚子的矛盾……
“娘娘,二公子回来了,只是……有些吃醉了……”
“什么?不是说……只过去道喜的嘛,怎么还留在席间吃了酒?”宗厉王府上,当初因为为母亲报仇而被流放西北从军的赵从凌前些日子便已经低调回京。
这又正赶上赵宗佻与姜墨大婚,他们宗厉王府得出人道贺,但……宗厉王病着,怕冲了喜气,赵从寒与姜墨梁子难解,不愿意过去,也只有让刚回来没多久的赵从凌代表出面。
如今他们宗厉王府情况,赵从凌并未在上将府久待,送了贺礼,不等开席他便先行离开了。
只是……他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在外头找了一处酒馆,一个人低头喝起了闷酒,一直喝道月色下沉,才被小厮们好说歹说地给劝着背了回来。
“回娘娘的话,不是,二公子是,是在外头喝的酒。”小厮连忙解释道。
“外头,与谁?”宗厉王侧妃罗氏微微蹙眉。
“没谁,就,就二公子一人,奴才们也劝不住,二公子就是一人吃酒,到了后来实在醉了,奴才们才能把二公子背回来的。”小厮如实道。
“唉……”罗氏闻言看看他们背着的烂醉如泥的赵从凌便明白过来什么,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再说,先让他们把赵从凌给扶着进了屋子躺下了。
“娘娘,二公子这样不要紧吧?”府里的小厮与侍女们都没见过二公子赵从凌如此烂醉,大家都不免有些担心。
“唉……他这心里不舒服了,不打紧的,你们去熬点醒酒汤来,再去把热水烧上,本宫要给凌儿擦擦汗。”罗氏心里明白赵从凌烂醉的原因,却如何也说不出口,只能又叹了叹气,吩咐侍女们下去准备汤药与热水,然后便寸步不离地守在了自己儿子床边……
吃酒了的夜似乎过得很快,等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因为是新婚,他们上头又没有长辈要叩见,所以府里的奴才们谁也没有过来打扰,只让他们想睡到什么时候便是什么时候。
外院昨日的热闹狼藉已经差不多收拾干净了,上将府里的奴才们依旧是各司其责,不过脸上却全都是喜气洋洋。
屋里,姜墨迷迷糊糊睁眼的时候,赵宗佻就半撑着身子一眼不错地看着她。
姜墨先是继续迷糊了片刻然后又后知后觉地清醒过来,小脸先一步红了起来。
“可是舍得醒了?”赵宗佻见她这幅害羞模样忍不住就是想打趣,毕竟他堂堂新郎官昨夜里可是被这丫头折腾得够呛,整整煎熬了一整夜啊,就算是笑着,可脸色依旧有些莫名发臭。
“我……小叔叔,你,你怎么在这?”姜墨也不知道是羞糊涂了,还是没有彻底醒过来,裹着被子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怎么在这?”
赵宗佻闻言更是哭笑不得道:“你不会忘了昨晚的事情了吧?”
“昨晚?”姜墨被点,心里咯噔一下,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屋里的一切都被她环顾了一圈,似乎有点回过神来。
对啊,这是他们新房,她跟小叔叔昨天成婚了,她嫁给小叔叔了,他们是夫妻了,小叔叔出现在这里自然理所应当,至于昨晚……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姜墨这宿醉后还有些懵的小脑袋瓜子真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真想不起来了?”赵宗佻一脸苦笑,敢情昨晚他的煎熬都是白受了啊。
“呃……我……做什么了?”姜墨这话问得是真想不起来了。
“你说呢?”赵宗佻挑眉。
“呃……”姜墨瞧着赵宗佻一脸似乎气恼的模样,心里就忍不住有些胡思乱想起来。
难不成昨晚她,她把小叔叔给怎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