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老板手托檀木盒,单手朝前虚压,很快,厅中再无嘈杂。他转手指着一只耳,看向蓝袍蕴丹武者:“你弟子明抢先天破障丹,难道武某就要给?还是在场众人都会同意别人将拍品抢走?”
“啧啧。”说到这,武老板连连摇头,眼里满是戏虐:“就连刚才你弟子抱你大腿都不给,当众一脚将其踢飞,屁大的事你都心有芥蒂,何况是能使人踏入蕴丹境的神丹,别人岂会愿意?”
“哈哈哈,不错,腿毛黑长……”
“这俩好像那鸳鸯二雄……”
“是极是极,某也认为……”
……
听到这话,众人不由想起刚才的一幕,顿时,四下响起讥笑声。看向一只耳眼光怪异。蕴丹老祖自是不可明目张胆冒犯,皆是斜眼瞥去。
“你们真是大……”听到周遭讥笑,又感觉异样的眼光频频扫来。脸上不由浮现愠怒之色。
刚想抖抖强者威风,呵斥众人‘真是大胆’。可‘胆’字没说出口,就听到武老板的话语飘来:“哎哎,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呵斥众人,莫不是心里有鬼?岂不是坐实了此番言论?”
听到这话,蓝袍蕴丹立马闭了嘴,脸上愠色一收,对讥笑充耳不闻,犹如没事人那般。
这厮脸皮真厚。武老板心里不屑,嘴里话语不断:“切莫顾左右而言他,武某话还没完。”
伸手指着白衣男:“此獠刚才明抢先天破障丹不说,竟是想袭杀在下。武某自认实力尚可,何况岂能让别人来杀?自是奋勇反击。”
话语间,武老板满脸倨傲:“武某行事从不拖泥带水,更是睚眦必报,有人胆敢出手偷袭,那就是敌人,在下自不会手下留情。”
说着,将手中的檀木盒抛了抛:“最重要的就是你弟子动手明抢,最后不管有没有成功,抢了就是抢了,惹怒众人,岂能轻易饶过此獠?”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自家老板话音未落,三个和尚双手合十,洪亮佛号紧随其后。话语慈悲,却是满脸凶狠,眼中凶光闪烁。
三个和尚声音同时响彻,众人却是听得分明。
“此獠最是可恨,扰乱拍卖在先,明抢拍品在后。岂能轻饶?”了尘和尚大光头甩动。看向白衣男,满眼狠厉,犹如马上就要动手。
“这厮明抢拍品也就罢了!仗着自己修为不弱,竟是肆无忌惮,还敢袭杀老板,真是最无可恕。”了梦和尚话音同时响起,看向一只耳,目光凌厉,胳膊上健子肉不停跳动。
“孽畜嘴皮利索,忽悠大家。而且缩头缩脑,最喜藏头露尾。此时明抢拍品还掩人耳目,套件黑袍装模作样,换了件马甲就不认识你这只王八了?真是罪大恶极。”了缘和尚来了个大总结。看向歹人钵盂似的拳头握得咔嚓作响。
说完,一拍锃亮的光头,指着旁边习惯跟随的云真道长:“贫僧却是忘了,之前此獠更是矢口否认,睁眼说瞎话,将众人当成聋子忽悠。幸得有神机妙算,恶人克星的道长在此,拿出了物证,这才使得这厮无可辩驳。”
武老板眉头一挑,和尚好生厉害,嘴炮放了,还找了收拾残局的,也就是寻摸了只出头鸟。
事实也的确如此。云真道长刚要出言附和,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就被了缘和尚打断。心中顿觉很不爽,连连暗骂秃子最是可恨。
不过,待听到‘神机妙算,恶人克星’,身躯不由一抖,腰杆挺得笔直。不爽瞬间一扫而空,心情立马好了起来,更是连连暗呼说得好。瞅着和尚也不觉得可恨,反而还很顺眼。
老道最是好面子,和尚夸赞洪亮,响彻大厅,谁都听得到。岂能不感到愉悦?手捻三缕长髯,道袍无风自摆。颇有一股高人风范。
心中舒坦之余,看向白衣男,手中拂尘连甩,话语正气凛然:“不错,你这厮到此时未透露名姓,看你打扮无门无派,好似那散修。可出手豪绰,张嘴老药,闭嘴宝药,绝不是散修。”话语间,眼睛四扫,好似在等待什么。
见老道这副模样,众人不觉什么,几个马屁奇才不是普通人,自是清楚,这是要接茬捧哏。
武老板斜眼瞥向这厮,好似看个痴傻。心中唏嘘,没见蕴丹武者脸色阴沉,还敢大声奚落,这不是往伤疤上撒盐么?等会就得哭。
三个和尚有心让这做那出头鸟,自是不会抢其风头,皆是眼观鼻.鼻观心.心无念,恍若未觉。
刚才仨和尚吼声如雷,声震大厅,速度迅猛,实在太过勇悍。几个马屁奇才功夫不到家,反应不及。武老板的话茬没接上,几人岂甘如此?云真道长此时声震大厅,自是要紧随其后。
正是大师有心不拔头筹,肥龙瘦虎无意间做了魁首。道长眼神扫来,一记奉承立马紧紧跟上:“道兄说得不错(正是),宵小岂能逃脱道兄法眼。这厮竟是有五株宝药(五百多株老药),将魂树叶拍走,背后定然有些势力支撑。”
听到这俩接茬,云真道长脸露笑意,送过去一个‘不错不错,你俩很上道’的眼神,扫视的势头却是没停,转瞬到了奇人老幺那里。
老幺虽然年岁尚轻,但也不是浪得虚名。见老道扫来,自是心领神会。不过,这厮实力不济。做不到嘴皮一颤,话语不断的地步。
只得放声大喊,气势却也不弱:“前辈所言非虚。还有前辈何许人也!如同齐天大圣那般有一双火眼精睛,世间万物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管他么牛鬼蛇神,皆是无所遁形。
我等散修囊中羞涩,岂会有这般阔绰?此獠竟是能前辈叫板,跟龙云门争锋,他凭什么猖狂?”话语间,老幺模样狂热,有些癫狂。
这厮真是了得,变着法拍马,损人之余给老道戴了顶高帽戳破天花板,比作了孙悟空,可谓是拍出了新高,
周遭众人纷纷扭头看着愣头青,眼中有惊奇。武老板也不禁为之侧目,看这厮犹如看马王。
而云真道长听到这话,不由心花怒放,心肝乱颤,脸上的笑意更浓,更是送过去‘很好很好,你说得太好了’的眼神。,满心感慨。
有了老幺这话打底,老道自觉接茬捧哏已是足够。将即将扫到木玄林的目光给收了回来。
再观木玄林,脸露微笑,嘴唇轻启,已是做好了接茬的准备。奉承话已是到了嘴边,只等老友看来,便是口若悬河,大肆赞扬一番。
可看到老友目光收了回去,模样已是不需要接茬捧哏。顿时,木老头脸上的笑容僵硬,多少次将话咽回去了?记不清了。心里犹如吃了苍蝇那般膈应。八子胡乱颤,冒出了句‘我嘈’。
云真道长可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得罪了老友。此时,可谓是满面春光,心情尤为舒畅。
扫视对面四人,拂尘甩动:“在场武者六百多,大小势力占了近百股,对你们未曾听闻。不过,华夏何其大,隐藏起来的势力多胜数,纵然如此,你师徒几人也算是来历不明。”
这话匣一经打开,就真的收不回来了。更是放出了老道心中的魔鬼,那颗炫耀的心光彩夺目,
视线落在白衣男的身上,一副‘如来佛看孙悟空’的模样:“特别是你,风头出的不少,油嘴滑舌忽悠大家,牙尖嘴利还欲狡辩。可老道江湖阅历何其丰富,眼光何等毒辣。”
说到这,老道满脸得意,看到一只耳缩头缩脑,心中暗骂活该。不禁手捻三缕长髯,贱笑道:“嘿嘿,你跳将出来质疑佛脂,贫道就看出你居心叵测,乃是别有用心之人。
也正是那时,贫道就警惕起来,后来觉得你能言善辩,有些滑头,老夫早就有所准备。任你奸猾狡诈似鬼,也得和老道的洗脚水。如何呀?”
最后的询问很是得意,老道脸上的笑容格外欠揍,紧盯着白衣男,颇有盛气凌人之势。
云真老道朝一只耳尽情放嘴炮,心里那叫一个畅快。也正是得意过头,忽略了不少。
清灵道长频频使来的眼色,看他犹如看个傻必,不说眼色这厮没看到,轻咳也是充耳不闻。
白衣男的师傅脸色阴沉的可怖,眼睛更是眯起。瞥向这嘴皮不停乱颤的牛鼻子目露凶光。
武老板自是将此獠神色看在眼里,脸上微笑不变,却是运转血气,不动声色的做好了准备。
云真道长却是丝毫未觉,说得兴起,嘴炮忒爽,岂可就这般罢嘴?看向一只耳缩着脖子不吭声,感觉无趣,视线稍偏又看向黑衣男,
满脸笑意,拂尘朝白衣男甩动,话语接着说开:“这位是你师弟吧。之前他就是狡辩被老道揭穿证实。你这厮怎么也是后来居上?你在后面从头看到尾,怎么不长点教训呀?
你看着都有五十多,年纪估计超过百岁了吧。自己说过的话,转头就开始狡辩,也当众人是傻子。况且,老道这么个大活人你也忘了?”
老道说得兴起,看看黑衣男,又瞅瞅一只耳,拂尘甩动,满脸惋惜:“师弟这般,师兄也是这般,你们这种情况,算是上梁不正下梁……”
“我嘈,你还没完没了,给老祖死来。”
哪知‘歪’字还没说出口,一道震天大吼响彻。自称老祖的,不是白衣男师傅还能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