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行武经理将木牌递出,也不停留,转身大步离去。走下拍卖台之际,回头看了看如同歪脖松坚挺的云真道长。满面的自求多福,
也许是良心发现,还投去个安慰的眼神,里面有着‘别死要面子活受罪,扛不住就撤那不丢人’。
老道仿佛明悟过来,想要伸手,武经理却是走了,只留下高大的背影,老道眼眶湿润了。
拍卖师木牌在手,顿觉气势足了不少。来回扫视前方武者:“诸位,在座的皆是煅体武者,没有修炼资源的话,进展十分缓慢。
诚然,一切修炼资源才是我等追寻的目标。有幸遇上世间难得的宝贝,谁都垂涎一番。武者修炼之余,皆是去深山老林寻求机缘。我等既然选择踏上这条路,那自然无可避免。”
“阿弥陀佛。”说到这,某人稍微停顿。奈何了尘和尚最是擅长察言观色,乃是此中大师,此时,正适合插科打诨。立马双手合十。
带头捧哏:“老板说得好,踏入此道,那就没谁能够免俗。就如佛宗,各院首座长老,平时皆是有道高僧范,可每月为了修炼资源,哪个不是争得面红耳赤,谁还记得佛祖老人家。”
了尘话音未落,一道震天吼声响彻整个大厅:“武前辈说的极是,世家门派有传承有底蕴,散修却是没有。我兄弟几人常年在深山老林晃悠,就是为了寻求修炼资源,可谓是历经千幸万苦,前辈话语乃是至理名言。”
这道吼声没有血气加持,竟是大嗓门硬喊出来。其声洪亮异常,还伴随不少武者的喝骂声。其速迅猛似雷霆。远超几位马屁奇才。
此时,云真道长正跟拍卖师交战,已有溃败之势,可谓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自是不会接对手引起来的话茬,目不斜视,兀自镇定。
木玄林本就慢半拍,自是不用说。
肥龙瘦虎自是不会落后,正想捧哏夺得榜眼,张了张嘴发现台词被人抢了,竟觉无话可说。
两位爷可不是善茬,立即转头往大厅中央看去,众多武者听到吼声,也是寻声望去。
拍卖师也不例外,斜眼看着老道之余,抬眼往声音方向看去。一看就认了出来,也算得上是熟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兄弟里的老幺,
此时, 这货腰杆挺得笔直,斜眼看着周遭捂耳喝骂的武者,不去理会,犹如众人在放屁。感觉众人视线扫来,身躯那是挺了又挺,满脸都是洋洋得意,还一副就是我的模样。
众人见此人如此年轻,皆是啧啧称奇。心中不由感叹,这厮年不过二十四五,竟是这般口齿伶俐,不出十年,江湖又要多出一位‘舌王’。
肥龙瘦虎看到这愣头青,老脸不由有些发烫。自己闯荡世间百余载,可谓是鲜有敌手,竟不如年轻后辈才思敏捷。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拍卖师看到老幺,也不由唏嘘。在山坳时就隐约知道此獠善于阿谀奉承,三言两语就将木老头吹捧得找不到北,哪知这厮竟是如此了得,竟是直追大师,看来,还真是人才嘛!
虽然话语措辞生涩,但这反应速度摆在这里,证明有捧哏接茬的天赋,稍微培养一番,要不了几年,就能眼前这云真老道掰掰手腕。可谓是捧哏后浪拍前浪,道长死在沙滩上。
众人心思说来话长,不过是拍卖师抬眼的功夫。从新晋马屁奇才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前方。
话音响彻大厅:“诸位,武某只是想说修炼资源对我等何其重要,而且这世界灵气日益稀薄,没有灵药之类资源的辅助,真的只有苦熬。”
说到这,脸上露出些许尊敬:“不止是我们这般,就连武某师尊都不能抛却对灵药的渴求。
家师实力可谓是深不可测,上天入地几乎无所不能。武某也不知其实力如何,但蕴丹境的同门在其面前都畏首畏尾,肯定远超蕴丹境。”话语间,脸上的洋洋得意更甚老幺。
听到某人吹嘘,厅中众多武者不由瞪大了眼,里面满是不可置信,很快,四下响起嘈杂。武永华和李雪琳则是轻撇嘴,这厮又在自吹自擂。
将垂放的木牌高举过头,单手朝前连连虚压,嘴里还不停呼喝,谁也听不懂喊得是什么。
这架势好像是大街游行那般,看其模样十分癫狂。厅中武者看到这幕,皆是有些傻眼。
某人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脸上不禁浮现坏笑。云真道长看到这种笑容,顿时暗呼要遭。
果然,念头还未完,拍卖师已是看了过来:“道长,连家师这等强者心中都有这种贪念。你这么个区区先天就口出狂言,钱财如粪土?名利如浮云?在世俗还好说,可牵扯到修炼资源,何况还是佛脂,对比武某嗤之以鼻。
难道你不想踏入更高境界?不想活得更长?无论在何处,只要是智慧生灵,皆不能免俗?”
见道长拂尘甩动,想要开口反驳,武老板那是丝毫不给其机会:“你竟敢说淡泊名利,视之如浮云。这不是睁眼说瞎话还能是什么?
道长行事以皆随本心为幌子,出了岔子就拿宗门做挡箭牌,此种做法武某甚是鄙视也。”
“哼!贫道却说皆是属实,何曾有半句虚言。”云真道长岂能认输?拂尘甩动,吼声如雷。
拍卖师高举木牌,气势更是骇人:“你说属实是么?好,武某就好好说道说道,看你如何狡辩。”话音响彻大厅,可谓是震颤不休。
“放马过来,贫道岂能怕你?”道长那是不甘示弱。
武神天来回扫视前方:“诸位,武某接下所说的乃是武者必不可少的,用心去听,那是武者的信念,真正的皆随本心。更是强者的敲门砖。”
转眼看向云真道长:“道长所说的皆随本心,武某也是这种人,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我的行事准则跟你的缺是截然不同。
你所谓的皆随本心不过是借口。
你为了佛脂那是放荡不羁,引人瞩目,可谓是哗众取宠。当然,这是你的自由,谁也阻止不了。
不过,道长得到佛脂,却是失去了一样东西,一种武者应该有的,道长,可曾想明白?”听到这话,云真老道眨巴几下眼睛没啥反应。
武神天不忍直视。伸手指向托盘上的佛脂,声音响彻整个大厅:“就如同这佛脂,武某要是看上了,会想尽一切办法弄到手。身上要是有足够灵药的话,不惜一切代价去拍得。
如果没有足够的灵药,武某会记住拍得之人的相貌,气息,如果敌弱,待其离开拍卖行,半路劫杀。如果敌强,要么等自身实力强大以后再去抢夺,要么就用些不光彩的手段。
不管用什么的手段,坑蒙拐骗,忽悠偷盗…只要能得到佛脂,皆无不可。当然武者有可为,有可不为。
哪怕因此被人四处追杀又有何惧?纵使最终身死那也是笑相承。怨不得天,怪不得人。
唯独不会为佛脂而低头,丢掉尊严。武某行事堂堂正正,行事皆随本心,不惧任何人,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因为煅体修士有脊梁骨。”
此话说完,大厅里一片寂静,皆是凝眉思索。不少武者眼中精光闪烁,似是明悟了什么。看向老道颇为不屑。再观云真此獠还是恍若置身事外,一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猪哥样,
武神天斜眼看向老道,目露鄙夷:“道长,你纯粹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得到了面子却是丢掉了尊严。面子是一时的,尊严却是一世的。
你投机取巧拍得佛脂,世间武者讨论起来,只会说云真老道故意耍些小手段,抢了份佛脂,最是偷奸耍滑,只会记得这厮好不要脸,如此年岁,还穿着童心皮卡丘和骚包花袜子?
你不在乎,可你出自于龙云门,天下谁人不晓,哪个不知?谈论你老道之时,谁不把贵门放在嘴里讨论番,你为宗门扬的是什么名?”
话语响彻大厅,连番问询可谓是情真意切,更是直指人心,不少武者听得是不断点头。清灵道长拂尘甩动,瞥向老道眼神目光很不善。
“哼!武供奉说得天花乱坠有何用?贫道为的就是宗门,心中无畏,嘴巴长在他人脸上,如何议论贫道约束不得,何需在乎他人的目光?”听到连番问话,云真道长哪里肯示弱,脖子一梗,手中拂尘甩动,底气好似不足。
“呵呵。”武神天看着道长轻笑,朝气一竖大拇指:“好好,道长果真乃是奇人,武某佩服。口口声声说为了宗门,可那不过是借口罢了!连自己面子都不肯舍下,有何资格说是为了宗门?还说得这般正气凛然,堂而皇之。”
“罢罢罢。”说到这,连连摇头,看向老道,眉目一凝,手中木牌晃动:“道长既然这般坚韧不拔,武某无话可说,只能动杀手锏了。”
伸手拿起一瓶佛脂?“道长,你今日这般,就是为了佛脂。还口口声声为了宗门,那武某成…”
“无量天尊。”哪知话还没说,就被云真此獠道号打断。拂尘甩动,看向拍卖师,满脸笑容:“武供奉,贫道就说第一份佛脂乃是老夫拍得。你怎么此时才开始宣布?快快落锤。”
此话一出,大厅里数百武者看向老道的目光有些怪异,就连清灵道长拂尘都是抖了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