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邪教徒的消息,赛琳面色一寒,跟着格拉默走到远处讨论此事。亨利也想旁听,但格拉默摆手不许他跟过来,只得作罢。
他隐隐约约听到,公主殿下和教官讨论要兵分两路,分别带人去调查。两人都是雷厉风行的性格,没过多久就敲定好计划。
“亨利,有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赛琳走过来,对她的守护骑士正色道,“在我们外出期间,由你守卫这个营地。记着时刻要小心敌人的动向,不可掉以轻心,知道了吗?”
“是!”
亨利大声回答,但失望之色溢于言表。赛琳看到他的表情,稍稍安慰了几句,诸如等你通过教官的考验就可以参加战斗等等……亨利早就听过不知多少遍,一一应了。
深渊猎手们各自披挂盔甲,分别由格拉默和赛琳带人离开村庄。这个临时的营地中只剩下艾格尼女仆长和亨利两人。
失望的亨利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印刻他尚未完成的附魔面甲。这是个精细活,很快他就钻进去了,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双月临空。
屋外隐约传来喧闹的声音。这个偏僻的小村可不像大城市,太阳落山,村民们便都回屋睡觉了,亨利却透过云母磨成的窗户看到了火光闪动。
他推门走到街上,陆陆续续也有不少村民穿好衣服举着火把走出来。
他们围着一匹瘦马,瘦马背上驮着一个中年妇人,已经趴在上面昏过去了。村中人将她从马上扶下来,一个稍懂医术的村民过来看了看。
“没有外伤,大概是受了惊吓,快拿水来。”
村民喂那中年妇人喝了几口凉水,她缓缓睁开眼睛。刚一醒转,妇人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哀嚎道,“邪教徒!村子里遭了邪教徒!他们正在四处抓人,要活祭召唤深渊呐!”
此时已经有几人认出她是附近村的,又听到邪教徒和深渊的消息,忙过来询问,但妇人已经吓坏了,话也说不清楚,只是不断哭闹,求人去救救他们。
可村民们哪敢出这个头?视线纷纷集中在亨利身上。
那妇人顺着众人视线,连走带爬地扑到亨利面前,一把抱住了他,“你一定是深渊猎手吧!早就听说你们在这里了!救救我们村子啊!救救我们村子啊!”
亨利连忙掺住她,“你先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邪教徒有多少人?你逃出来时他们在做什么?”
然而妇人说不清楚,只是嚎啕大哭,“我是从西奥博尔德逃出来的人呐!骑士老爷!我命苦哇!怎么刚刚安顿下来,邪教徒又追过来哇!”
艾格尼女士拨开人群,从亨利身上接过那个妇人,“你先不要急,猎手们刚刚外出了,很快就会回来。”
“不在?怎么会不在?”妇人愣了愣,“那我们村里的人怎么办?孩子们怎么办?”
她甩开艾格尼的手,又扑向亨利,“你不就是猎手吗?你们不都是西奥博尔德的骑士老爷们吗?我是西奥博尔德人,我的孩子也是,你不能扔下我们等死啊!救救我们呐!”
“好!我知道了!”亨利说道,“我这就去!”
“亨利!殿下的命令是……”
亨利一咬牙,避开艾格尼女士的目光,跑回自己的房间。附魔铠甲今天刚刚完成最后一片的印刻,此刻正是验证它实战效果的机会。
他已经演练过千百遍,没花多久就全身披挂好铠甲。戴上头盔之前,亨利稍稍犹豫了一会,从桌上拎起那条项链,挂在自己脖子上。
之前被它干扰是因为无甲斗剑。现在将它塞在铠甲里面,肯定不会受到影响了。这是赛琳殿下亲手为他挂在脖子上的,他也一定能像这项链的寓意一样,在战斗中平安归来。
他带好头盔,又将面甲的锁扣扣紧,将长剑挂在腰间走出房门。钢甲长剑在月光下映出森然冷光,赫然一个威武的骑士。村民们眼中的敬畏令他倍感光荣。
亨利翻身上马,骑到那妇人面前,“村子在哪条路上?”
得知方位,他踢一踢马腹,胯下战马迈开四蹄,绝尘而去。
战马奔至一片漆黑的树林中,亨利往后拽紧缰绳,马儿很快停了下来。穿过这片林子,前面就是妇人口中的村庄。他从马背上下来,紧握长剑乘黑摸向村庄的方向,不多久走到林边树木稀疏的地界。
村庄就在眼前,但此刻万籁俱寂,连风也没有,听不到什么动静。
一个大宅的后墙挡住了亨利的视线。他沿着林边绕过去,想要看看村庄中心发生了什么。但没走几步,他愕然发觉自己眼前明亮了许多,视野开阔,身上的铠甲也闪着光。
他还在林中,繁茂的枝叶遮挡着天空,双月的光芒半点也落不到这里。
这是……深渊降临的前兆!
亨利顾不得掩藏行踪了,从林中冲出来绕过那个大宅。走到村边,他闻到了血的味道,隐约还能听见有人在念着什么。
亨利加快脚步,转过一个拐角。面前的街上七横八竖地躺着许多村民的尸体,手脚都被身麻绳缚住,口中塞着布团。地面上则是石灰绘制的巨大魔法阵,那些尸体按照一定的规矩排布,倒在法阵特定的符文上。
法阵中还有几个活着的村民,也被缚紧手脚塞住嘴巴,倒在地上喉中不断发出呜呜的哀嚎。
数名身穿红色长袍的神秘人站在那几个村民旁边。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张纸。他对着那张名单,每念一个名字,其他的神秘人就用匕首割开一个村民的喉咙。
亨利目眦欲裂,他大声咆哮,阻拦那些神秘人。但他们回头看了一眼,见亨利手中只有一柄长剑,便不再理会。
亨利当即发足奔跑过去,但他和红衣的神秘人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短短几秒,又有两名村民死于非命。亨利暗骂自己愚蠢,若是带上十字弩,必然能够打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