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霜回到岸上时已经吓的有些迷糊,被晓宁抱在怀里时,一叠声的嘟囔着,“冷……好冷……”
晓宁心疼的摸着谢清霜冻的发青的脸蛋,“小姐,没事了,咱们这就回屋。”
如意站在旁边同样冻的瑟瑟发抖,使劲搓着自己的脸借以增温,荷香关切的看了她一眼,“你还好吗。”
如意牙齿打颤,“还好……奴婢还能忍住。”
“晓宁姐姐,轿子来了。”众人再次手忙脚乱的把谢清霜抱进软轿,荷香接过小雀手中多余的衣物披在如意身边,“小雀、小玉你们扶着她,先让她在我和晓宁的房间住下,其他的事等会再说。”
说罢,就急匆匆的跟在轿子后远去。
如意看着她们的背影有些倦怠的闭上眼,全身的大部分重量都依托到搀扶自己的人身上,五小姐的救命恩人,不知会受到何种嘉奖,想到事情按照她安排的来,如意在心中得意的笑,“咳咳……”
小雀拍打着她的肩膀,“你再坚持一会,很快就到了。”
“恩……”如意满脑子都在想着接下来如何完美应付完这件事,身上彻骨的寒意似乎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谢清霜好歹是府中小姐,发生这么大事,自然引起的轰动也不小,早在她们回到闺阁时,五小姐落水的消息已经传遍王府,彼时王妃正在悠闲的拿着剪刀裁花,听到墨画脚步略有些急促,随口问了一句,“发生何事了。”
“五小姐不小心从阁台掉落。”
“咔嚓!”锋利的剪刀干脆利索的剪下一段花枝,墨琴迅速将白色绢帕递给王妃,墨书则接过她手上的剪刀,王妃擦拭着自己不染尘埃的手指,目光淡淡,“伤到哪了?”
“刚好掉落冰面,估摸着是受了点凉。”
王妃原本蹙着的眉梢展平,“既然无大碍……”想着自家儿子似乎挺喜欢这庶妹,她改了只让墨画送些滋补药材的想法,双手撩动着身下略长的下摆,“走吧,去看看五丫头。”
四个贴身侍婢安静的跟在她身后,再加上一些粗使丫鬟与婆子,颇有些浩浩汤汤的气势。
出了门,墨画小心的搀扶着王妃的手臂,嘴里低声说着什么,四周雪白一片,鹅卵石铺就的石道上早有下人打扫干净,两侧栽种的植物寒风中苍翠挺拔,衬着周围景致,多了几分清雅。
王妃一双美目漫不经心的在那些造型别致的假山上划过,“李妈妈这些日子也该回来了,她住的房间你们多使人打扫几遍,免得有潮气。”
“奴婢省的,前日便让人用熏香在屋中洒扫过了。”
王妃嗯了一声,“李妈妈年纪有些大了,过于浓郁的熏香她闻不惯,多使些香丸便罢。”
“是。”墨画将王妃的吩咐牢记在心中,李妈妈是王妃尚未出阁时的奶娘,陪伴了王妃多年,纵使在王府,地位也是极高,更遑论她们几人也是李妈妈一手调教,平时侍候自然尽心。
王妃垂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王爷似乎有小一个月不曾去过她那了,他似乎也知道自己有些行径出格,每次去时便买些物件向她赔罪,而后在周而复始这个过程,王妃嘴角的弧度带了几分讽刺,说是想通,只是每每看到他与别的女人亲热时,她心中依旧有几分不虞。
府中女人虽多,大多都安分守己,有时候她甚至无聊的希望那些女人多出些幺蛾子,让她费些心力处置,也省的无事脑中乱想,偌大一个王府竟是找不到一个能说真心话的人,唉……王妃扶额轻声叹了口气。
墨画声音带着关切,“王妃,怎么了?”
“无事,不知阿珏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王妃低喃道,语气微不可闻,她说这话显然是不需要别人的回答,爱情不能奢望,她便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儿子身上,如今竟是开始琢磨自己以后的儿媳标准。
王妃在沉思,其他人自然不可能胆大的说话,路上只能听到脚步踏在地面的声音。
直到墨画轻声说了一句,“王妃,是四小姐。”
王妃回神,看向乖巧的站在一侧,垂首站立的谢清欢,“清欢也是去看小五的。”
“回母妃,清欢原本正在屋内做绣活,听闻五妹不小心落了水,清欢放心不下,想去瞧瞧。”
王妃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平淡的示意她无需多礼,“你到是有心了,小五一直没个定性,你是她姐姐,性子又沉稳,你多多教导与她,我也放心。”
“清欢明白,日后一定多看顾五妹。”
“恩,走吧。”
谢清欢又行了一礼,跟在王妃身后,小小的步伐迈的略快。
老远就听到曾嬷嬷训斥丫鬟的声音,“老身才离开多久,你们就出这么大的乱子,小姐若是出了事,你们所有人都担待不起!晓宁、荷香你俩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明知那处阁台危险,不但不劝着,竟然还与小姐玩在一起,如今害得……”
“咳咳……”墨香见王妃面色不虞的看着众人,立刻出声咳了一下。
曾嬷嬷不耐烦的回头,见是王妃,吓得立马跪在地上,“请王妃恕罪,奴婢不知您在身后,失礼之处……”
王妃只是嫌她们聒噪,还不至于为这点小事责罚,“起来吧,小五怎么样了?”
“小姐还在昏睡,大夫已经看过,说是喉咙呛了水,受了寒气,近些日子要好生调理。”曾嬷嬷恭敬的跪趴在地上,不敢抬身。
“小五落水,这些丫鬟看顾不利,的确该罚,不过她现在还昏迷着,身边也离不开人,你们这般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所有的人跪在地上,头压的更低,恨不得栽到土里,曾嬷嬷身体抖如筛糠,迭声求饶,“王妃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墨画上前半步,“曾嬷嬷请起,王妃并未怪罪你,你们都起来吧。”
“多谢王妃。”
作为五小姐的教养嬷嬷,不管她在小姐面前威信不足还是旁的的原因,能将其教成那个不懂事的性子,曾嬷嬷平时用心程度可想而知,不过到底是真的懈怠还是别有用心,那就有待细细商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