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虞迅速吃完饭,提拉着鞋子看着外面的情况,趁无人注意,她赶紧咬破指尖滴了血在蛊虫身上,“小家伙你可要快点长大,以后我的生命安全就交给你了。”
蛊虫晃了晃脑袋仿佛在回应她,秦舒虞笑眯眯的戳着它的身子,“我给你起个名字可好,以后咱们可是心意相通的小伙伴了。”
秦舒虞点了点它纯白无暇的躯体,“叫小玉怎么样?”好吧,她承认自己取名无能,老虎都能有个叫小白的,蛊虫也不用有太大的指望。
“小玉?喜欢这个名字你就朝左扭扭。”
刚被赐名的小玉在原地晃了晃,上下左右转了一圈,秦舒虞冷汗一把,一只虫子若是能分辨左右那就是真的逆天了。
“你在屋里自言自语什么?”谢应珏推门进来,秦舒虞反应迅速的把盒子收起来,佯装在整理袖子,“吃的有些撑了,咱们现在就可以走了吗?”
“差不多了,你那丫鬟去哪了?”谢应珏没见到白苏的身影,好奇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大概一会就回来了吧。”秦舒虞不在意的说道,白苏明知他们要去寻人,肯定不会走远。
而失了踪影的白苏则出现在万缘寺后厨房内。
“小丫头,想要研习菜式,没有耐心可不行。”净空早在出家做和尚的时候,就已经不在拘泥于手艺传承问题,白苏眼巴巴的求到他跟前,他也没有多加考虑,便同意了。
只是见这丫头做菜时有些三心二意,他才收敛一直微笑的唇角,白苏双手合十歉意道,“师父,都怪我一时心急,我觉得我现在定力还不够,待我准备好心情再来跟您请教。”说罢,转身跑了。
“唉,白苏丫头……怎么回事,贫僧刚才的脸色很吓人吗,怎么说了两句就跑了,神神叨叨的,小姑娘的心思着实难猜啊。”净空被她一连串的奇怪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白苏跑远时还不忘回头说道,“师父,我是真心想要拜您为师,您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啊。”
净空无奈的摇头,看她这般谨慎模样,学做菜应该也不是心血来潮,这么急匆匆的离开八成是有事忙碌,善心的净空自发为她找好了理由。
直到出了厨房的院落,白苏才有些苦恼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本想着做菜只要抓住精髓就已足够,谁知道净空知道她的来意,会那般长篇大论,想着待会还要与姑娘等人一起去后山,无奈她只能狼狈的逃出来,等有了空闲时间,她一定会好好向净空师父道歉。
秦舒虞借着谢应珏搀扶的力道,出了院落,刚好看到白苏脸色晕红的跑回来,“谁在后面追你呢,跑这么急。”
“奴婢担心姑娘待会出行,这样走着脚可还疼。”
“怎么会疼呢,都裹成这样了。”白苏上前一步,接过秦舒虞向她倾斜的身子,谢应珏伸手在她头顶弹了一下,“合着到现在还在怪我呢。”
秦舒虞浅笑,“这不是担心拖累你们的进展。”
八皇子谢安遥晃着折扇进来,看清秦舒虞圆润的脚掌,不厚道的笑了,“不过一夜未见,你这丫头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不等秦舒虞开口,谢应珏先道,“我包的,不好看吗?”
“原来是阿珏的手笔,不错不错。”
秦舒虞暗自撇了撇嘴,还真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再等会太阳升到正空就热得很了,咱们走吧。”
门外是两个身强体壮的黑衣男子,旁边放着一顶软轿,秦舒虞看了看轻装上阵的诸位,脸上猛地一热,她这待遇真真超过了皇子与世子。
“还磨蹭什么,难不成等我抱你进去。”谢应珏调笑道。
秦舒虞这才躬身跨上轿子。
“山路崎岖,你们小心着些。”
“属下明白。”
秦舒虞感受着轻微的晃荡,自己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她闭上眼睛揉捏太阳穴,自己以前不晕车晕机,这会不是要晕轿了吧。
缓了一会,她才逐渐清醒过来,轿子密不透风,热的人难受,她将两边的帘子全部卷起来才好受些,八皇子等都是习武之人,这等山路走来如履平地,他们此时还有心情欣赏周围的美景。
直到前路出现一个分叉口,众人才停下来,青禾上前问道,“虞儿,该往哪边走?”
她当时是被打晕带走的,中途到底经过哪里,她也不知道,对此只能无奈的摇头,“站在高处应该能看到那个茅屋,敢住在深山老林里的人不多。”
“这到也是。”
其中一个侍卫自发飞跃上高处的山头,举目眺望,郁郁葱葱的树林内,有处地方正冒着袅袅轻烟,在绿色的映衬下异常显眼。
“走吧。”
只要认准方向,就算里面的路再崎岖,众人也不会错认方向。
初时众人还能赏着景聊天,走了一个时辰后,就算他们身体不觉得累,长时间的赶路也觉得有些疲惫。
秦舒虞自然是众人中最享受的那个,山里见不到阳光她也不会觉得热,轿子行的异常平稳,轻微的晃荡让她昏昏欲睡。
待她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走在一处溪水边,依稀中可以看到低矮的茅屋。
“就是那里了。”当时在院中站着的时候,她特意看了看周围,便是这等景致。
“醒了?”谢应珏笑笑,递给她一个水囊,“喝些水吧。”
“嗯。”秦舒虞接过时,没看到白苏欲言又止的眼神,那个水囊是世子专用的,之前他刚刚喝过水,怎么就这么轻易的递给姑娘。
八皇子用扇子挡住意味声长的眼神,目光一转看向远处的溪流,青云看着茅屋的眼神陡然变得阴沉,“主子,那里着火了。”
秦舒虞从轿子里探出头,看着外面暗灰色的烟雾,心里有些惊慌,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伸手把脚上缠的厚重布条扯落的只剩薄薄的一层,勉强把脚套进鞋子,幸亏白苏准备的鞋子够大,这样穿着到也不觉难受。
“茅屋无缘无故怎么会着火,肯定是凶手察觉了什么。”
谢应珏看她站在地面,微微蹙眉,“你的脚不疼了,坐上轿子。”
“没事,我没那么娇气,咱们还是去看看那里是怎么回事。”
谢应珏看她毫不在乎的模样,也不再多说什么,率先朝前走。
走到茅屋前,院中正站着当初那个追杀秦舒虞的中年和尚,“就是他!”
和尚听到后面的动静,立马警惕的转身,秦舒虞看到他整个手臂都在流血,背上也好似被什么狠狠抽打过一般血肉模糊。
“小贱人,竟然还敢出现在老子面前,竟然找了这么多帮手!”那人双眼透着赤红,不知是否因为火焰反光,秦舒虞看他这般模样,心下了然,这人已经没了神智,又受了重伤,现在只是强弩之末罢了。
“没有人能伤的了我……谁都不想,忘恩负义的小崽子,哈哈……终于还是死在老子手里了。”他仰天张狂大笑,双膝一软跪到在地。
秦舒虞从他只言片语中听出了些什么,“如空呢,你把他怎么了?”
“如空?!死了,老子把他烧死了,敢拿刀捅只老子,他死有余辜。”他捂着自己流血的手臂,恶狠狠的看着围住他的众人。
茅屋上面全是枯草,火焰一烧起来,就是燎原之势,根本阻止不及,秦舒虞咬着嘴唇,茅屋已经烧的只剩一些空架,就算里面有人,也早被烧死了。
秦舒虞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这人的伤肯定是如空做的,死在自己亲爹的手里,着实让人叹惋,谢应珏走到她身边,轻声道,“他就是在万缘寺犯下杀孽之人吗?”
“嗯……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他就是个疯子。”秦舒虞心情失落,轻轻靠在谢应珏怀里,眼神直盯盯的看着只剩零星火花的茅屋。
侍卫们早已上前将凶手捆绑,秦舒虞深深的叹了口气,“走吧,事情总算是告一个段落。”
“咳咳……救我……救命。”就在众人准备离开之际,断壁残垣之后伸出一只手臂来,秦舒虞眼中一喜,“好像是如空的声音。”
青云快步走过去,将如空拉上来,茅屋后面便是山涧,着火的时候,他应该从窗户钻了出去,只是下面山峦陡峭,他只能紧紧抓着凸起的石块,也不知支撑了多久,被获救后,看到秦舒虞后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眼神,“原来你没事……”
“喂,如空!”秦舒虞走到他身边,看他脸上被烟熏的看不出本来面目,额角处的皮肤被火烧的狰狞丑陋,替他诊过脉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气竭昏倒。
“先把人带回去再行救治。”
秦舒虞本想让出软轿,只是谢应珏不同意,选了折中的方法,便是就地伐木支出一个简易的担架,由两个侍卫抬着如空。
奔波一路,万缘寺杀人案告破,作案者竟是一名高僧,再加上无妄胆大妄为囚禁民女行****之事,一时之间万缘寺名声大落,住在院中的香客纷纷离去,方丈言及失职,绝口不提亲自处理犯案之人,出家人再是慈悲为怀,那俩和尚的恶行公之于众,所有人都恨不得将他们立刻送上断头台,且方丈亲口答应为死者诵经白日,以赎罪孽。
谢应珏道,“此事与师父何干,方丈不必过于苛责。”
不了歉疚的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若非老衲经常云游,疏于寺庙管理,怎会容得那些人作出丧尽天良之事,这一切皆是老衲的罪过。”
“此间事了,我们也不便打扰,择日便要告辞。”
“善哉善哉,多亏诸位施主,才使得老衲没有被那些人继续蒙蔽,招待不周之处请诸位见谅。”
谢应珏回之一个佛礼,不了率众和尚离开。
…………
如空佝偻着身子躺在床上,脸面朝墙壁,搭在腰侧的手指收紧,秦舒虞端着一碗黑沉沉的汤药,无奈的看着他,“你当时在屋子里吸入了不少烟尘,若是不吃药,对你的声带不好。”
“不用管我。”如空压着声音,听来沙哑的厉害,额角处的伤疤刺眼的很。
“怎么能不管你,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你不能就这么磋磨自己的身体。”秦舒虞晃了晃他的胳膊,“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哪里有想不透的地方你说出来,我好好开解你。”
如空有些闷的说道,“我现在的脸难看的很,我不想让你看到。”
秦舒虞哭笑不得,随手把碗搁在旁边的柜子上,“你是个男人,只要你自己不嫌弃自己的脸,别人说些什么有什么所谓,更何况我根本就不看重你那张脸。”她在心里默默加了句,又不是要跟你谈恋爱,长相只是其次,没有伤人的心,就可以做朋友。
“你不觉得我现在丑?”如空不自信的问道。
秦舒虞看他依旧别扭的拧着身子,故意说道,“你当然丑了。”
“我就知道!你还是嫌弃我!”一气之下,如空猛地转过身子,双眼瞪大气势汹汹的看着秦舒虞,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将脸暴露在对方面前时,他又懊恼的转了回去。
秦舒虞噗嗤一声笑了,也不管对方年龄比自己大,摸着他光溜溜的头顶,这触感还挺舒服,“你为什么要在意被人的看法,你又不是活给别人看的,就算那些人看到你的脸恨不得自戳双目,那又怎样,恶心死别人,也不能委屈自己嘛。”
如空小声嘟囔,“我才不在乎旁人怎么想,但是……”我不想看到你失望的眼神。
“和尚不是讲究四大皆空吗,你何必在乎虚伪的皮相,再说了,只是额头上有个疤痕而已,又不是整张脸都不能见人,你真的没必要这样的。”
如空认真的看着秦舒虞的眼睛,“说实话,你觉得我现在丑吗?”
秦舒虞同样认真的打量着他整体的容貌,如空的长相比较清俊秀气,标准的小鲜肉一枚,额头的红色伤痕就像是突然加上的狗皮膏药,丑是丑了些,但还没有到不堪入目的地步,更何况顶着个光头能指望多帅,而且这厮现在这么在意自己的长相,秦舒虞又不是真的缺根筋,当然不会逆着他的心意,“不丑,萌萌的正太,特别招人喜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