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织语这实在的臭毛病,纪少顾表示无语,“你倒是懂人情世故啊,还晓得贿赂人。”
李织语说,“一般一般啦,我既是有所求,给点好处人家才更乐意帮忙,你开心我高兴,才好办事。”
观主笑,“你倒比少顾懂人心。道观后边的花草你可以摘,移一些回去也行,只是要注意,不要拔得太多,留点儿给它们再长,否则都采完了,这山也倒了。”
李织语明白这道理,“观主尽管放心,我有分寸呢。”开了篮子给他们拿点心和果茶,各自分了,留下一部分给定空,“这果茶我自个做的,大家尝尝,给点意见,我好改改。”
纪少顾先尝了,“你这叫果茶?半点茶味也没有。”
李织语难得没有生气,“我也觉得,虽然咱们这儿的茶卖得便宜,但我如今还用不起,现在尝试拿花来泡,就是还没查出哪些是适合用来泡。”
观主已起身去书架那儿。
纪少顾还在挑剔,“虽然你果子放得多,但口味丰富得太杂,反倒叫人尝不出是什么,最多只能喝出点酸甜味儿,多喝几回就该腻了。”
李织语沉思,“那我分开煮吧。”
“别煮太久,烂在里面,味道就容易变,煮个大概,再让果子泡着,差不多就能捞起来。”纪少顾又喝一口,“你这个其实不错,容易招小孩子喜欢,说起来,你该不会想用这个做生意吧?”十足的后知后觉。
而观主已经翻开本草纲目和花草木经,给她指了几种花,“都是些能来泡,还有味儿,养人的,你先各采些试试,若好再来摘多点,有没有带装花的东西?”
“有,我带了很多荷包。”李织语把做的小巧可爱的碎布荷包拿出来,还给观主看了,“都是我绣的,也不是什么名贵东西,全拿家里缎子的边角料拼出的,您看看如何。”
“倒是好看,你这颜色配得好,往上头绣点小花,给你朋友送着玩也好。”
李织语一寻思反而沉默了,因为,她如今还真没多少朋友啊,拼死来说,就两个,李念肯定算,但李若云就说不准。
纪少顾看她反应,便要开腔笑话几句,被观主先拍了脑袋,“把东西送去给定空吃,他早饭还没吃呢。”
李织语道,“快去,替我跟定空师兄说,待会儿若他有空,麻烦他带我往后边树林走一遭,我要摘东西。”
他们俩都说了,纪少顾只好抱着篮子不情不愿去给定空送东西吃,李织语见他嘴巴撅得快能挂油瓶,补上一句,“你快去快回,到时候咱们俩先去。”
纪少顾都走到门口,听见还回头喊一句,“谁稀罕啊。”可走路还是快了几分。
李织语托着腮帮子看他走远,“观主啊,你都收了小霸王当弟子,怎么他还是这傻模样?半点你的优点也没有学到,教育失败啊。”
“谁叫他没有你聪明。”观主往她手边推了杯白水,“茶你如今还不能喝,来得又突然,只能给你喝这个。”
“那下回我来先给你们递个帖子。”李织语也不挑剔,端起白水就喝。
“怎么忽然想做生意,名声终于洗白了?”
“是啊,这些日子没打扰到您吧。”
观主收拾起桌的点心:“我是没有,倒是弟子们被扰得烦,他们如果对你阴阳怪气的,也别放在心上,再过些日子大家就淡了。”
李织语说,“叫他们吃苦绿,你们这儿道观有多少知客,我给他们做点心吃,权当赔礼。”
“你确定?”观主看着自己的那盅果茶,忍不住笑,“知客十位,其他弟子里也有扰得烦的,我记过了,总共十五位,外加一位道观里的长老,不多不少,二十六,你还是找人帮帮你,否则要做到什么时候。”
李织语揣着小手装糊涂,“哎呀呀,我忽然听不见您说啥话啦,观主,您觉得我这果茶拿出去卖怎么样?”
“又想转话头。”观主点点她眉心,家门她嬉皮笑脸的显然想把这件事赖过去,也干脆随她,“也不是不可以,你家有铺子吗?”
“有,两间,都是卖酱菜那些土货。”李织语大大方方说了,“一间离得远些,一间就在附近,到时候我打算在那儿先试试水,若口风好,就改作卖,就算不好,到时候也能及时收,没有损失。”
“你想得倒多。”
“那是自然,我凡事都要从长计议,先想明白了,哪怕到时候失败,心里早想过几回,也不会太伤心,最多失望一下。”李织语想起以前不知道往那儿听来的话,特别清新忧伤,“要先习惯忧伤才能经历喜悦。”
一说出口,李织语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
观主摸摸她脑袋,“你还是笨点比较好,像少顾那样,往后是不必愁的。”
李织语持反对意见,虽然他人长的好看,但关键是自己真的有点儿嫌弃小霸王啊,赶紧摇头,“等我投胎,投个得宠的公主郡主什么的,再考虑变笨。”
观主大笑。
弄得李织语郁闷,默默翻开书看,等观主笑完才道,“观主,我洗脱丧门星冤名,结交了几个朋友,虽然就两个,然后昨日收到爹爹寄来的信,说他平安,很快就能回来。”
“可你并不高兴,因为你母亲?”
“我生病那段日子赵家就想把她送回来,幸好我和祖母出马把上门当说客的打发掉。”李织语有点发愁,“可我爹爹要回来的事情,总有一日会吹进赵家耳朵里,到时候又是一桩麻烦。”
“那你想怎么做?”
“多吃多喝少睡觉常看书,趁现在赶紧把想做的做完。”李织语说着又高兴起来,“祖母已经点了头,肯让我拿果茶出去卖,还说往后想卖点什么,都可以用那铺子。”
观主见她没有多少忧虑纠结,也算放心,“要是真做成生意,我收你做弟子如何?”
李织语一听就笑,“我觉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