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织语跑到道观上把思恒长老布置的毒药给做完,挑了一样做多的,拿回去当耗子药,观主对此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知道李织语不会拿来做坏事,就是思恒长老为此痛心不已,“都说暴殄天物,没想到竟然还有你这样更狠的,小鲤鱼,你知道这包药有多大价值吗。”
观主先替李织语回话,“再大价值,也不必家宅平安重要。”
思恒长老叫噎住了。
李织语连连点头,“是啊,而且我觉得能拿来当耗子药已经很不错,别无所求,再厉害点,我可消受不起。”
二人轮番打击,思恒长老终于伤心得往桌子上倒,李织语安抚他道,“当然,对于长老而言是相当重要的,我能理解,您可以再接再厉,我努力配合。”
人家长老却依旧有些幽怨,“别说努力,小鲤鱼,你应该珍重说无条件支持才对,你们啊,越大翅膀越硬,要飞到远方了,我拦不住,但是小鲤鱼,你就非得把这药拿来毒耗子吗,换一个。”
李织语倍感无奈,“可我家里值得担心的就是耗子,这药可以拿来毒蛇,虽然眼下又快要入夏,不过,我家里也没搭理招惹到它来。”
思恒长老前思后想,忽地坐起来,“你说的对,我记得你多做了许多是罢,等一下我拿去厨里,那儿打扫跟打战似的没个消停,我撒点在角落,毒嘴巴馋的蛇。”
观主摸摸李织语脑袋笑道,“你长老是同你开玩笑呢,哪里有那么多蛇要毒。”
思恒长老却吓她,“观主哄你玩呢,上回厨里还闯进条大青蟒,跟来偷吃的山猪碰面,来了个龙虎斗,最后把我们道观所有人都给惊动了,你不信,去问少顾。”
观主看他,“你再说,十日闭关。”
思恒长老默默捂嘴。
李织语震惊了。
尤其是看观主兴致勃勃的样子,她就晓得十有八九人家是说真的,感情道观不仅住得高,麻烦也比寻常人家高,自家横竖就有鼠虫,实在不算得烫手,结果道观居然来毒蛇。
厨里做菜的师兄们想必都是练武高手,否则怎么活到现在的。
不过李织语还真去问了纪少顾有没有此事,纪少顾磕瓜子磕了一碗,一口气倒嘴里,嚼着口齿不清道,“有啊,那时候是半夜,我也跟着去看,好在不是什么大问题。”
李织语不知作何表情,“这还算小事儿?咱们道观里到底进过多少怪东西啊。”才叫你们一个两个都淡定自若。
“还行罢,年年开春开夏都要闹几回,不过大多在半夜里大家睡觉时,我们到的时候,大多局面都是撕得差不多,两方重伤,你不会碰到的。”纪少顾摆摆手,“你怂什么劲儿,有事你嚎两嗓子,是个活的都给你吓死,河东狮子吼功可是厉害的啊。”
李织语便把他给踹下窗去。
定空也是这样的说法,“后边是山,道观离得这样近,跑进点什么不是很应该吗,师妹别怕,师兄们会保护你的。”
里只有不晓得到底该感动好还是再害怕一下好。
定空送她出去,便有人寻,李织语喊师兄,他就傻呵呵的乐,定空拍拍他脑袋,“你先说什么事再笑啊。”
此弟子排九八,是负责香客那头的,由定空跟几位年长师兄带着,不过才刚伤人,叫定空问了便手忙脚乱把话说了,“其实是有人来打听咱们师妹,千真万确,她都问来了,说有没有位香客常来,叫李织语的。哎呦喂,差点把我给吓着得亏那位是姑娘家,否则我还以为是来寻仇的。”
李织语提醒他,“九八师兄,你要知道姑娘家寻仇也是很可怕的。”
**师兄抖了两下,“不是吧,人家姑娘跟你差不多的岁数,白白嫩嫩,打扮也行,漂亮得很,就是人有些冷淡,其他的都好。”
李织语听罢眼皮子一跳,“我好像猜到是谁了,她如今在哪儿?”
**师兄挠头,“我不知道该不该应,就说不认识你,帮她打听一下,这就溜出来告诉你了,她正在道观上香那头走动呢,师妹,你要见她吗,我帮你带路。”
李织语想想还是点头,定空放心不下,怕**有些憨护不住自家师妹,便跟着去,毕竟姑娘家要吵起来,其可怕程度绝对不逊于男儿家的拳脚肉搏。
待一相见,李织语也不吃惊,脆生生叫人,“鹤引姐姐好。”
正是许久未见的李鹤引,事实上她们两个真的没什么交情,自从吃过那次喜宴见过面后,就无往来,李织语差点把这号人给忘记了。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李念跟李鹤引是表姐弟,但李织语去他家玩的时候就没有跟她碰见过,原先还觉得是错过了,不过李念曾解释过,“鹤引姐姐她有些不爱出门,而且好似跟我谈不来,所以很少会来我家玩。”
那她来寻自己干嘛。
李织语茫然着却并不显露,等她打量过自己开口,幸好李鹤引也确实开口了,“你常来道观吗。”
有一霎那,李织语觉得自己仿佛在和当年的李扬说话,莫名的就起鸡皮疙瘩,不动神色道,“还行罢,姐姐信道?”
李鹤引说的干脆,“不信,我来找你的而已。”
旁边佯装自己是与李织语不相干知客的定空快要急死了,侧目一看,好几位弟子都站墙沿装木桩,里头居然还有纪少顾,人家更高,一副自己是香客的样子,定空差点没气死。
一个两个否闲的慌想看戏,有什么好看的,待会小李师妹非得把他们收拾了,定空想着,偷偷竖起耳朵听。
李织语一改往日应对外人的谈笑风水,满脸没那么熟络的疑惑问道,“是吗,姐姐寻我何事。”还要特意跑到道观来,弄得她以为是找茬的。
李鹤引看了下周围,带她往旁边去,“有人给你下过两次吃宴的帖子。”
说得那样肯定,李织语便省掉一番口舌忽悠她,反正没什么好讲的,干脆点了头,随意的动了下手腕,免得等一下如果吵架吵得厉害要动手,自己却拖泥带水,静静等她说下文。
李鹤引唇角翘起来,“你做得很好,合该刹刹她那身娇气。”
李织语:“……”
刚才她好像听见小霸王踉跄了下差点摔倒的声音,这家伙到了,其他师兄估摸着也在,肯定在偷听,李织语微微平复好自己表情,诚恳道,“啊,是吗,谢谢姐姐夸奖。”
李鹤引似乎大仇得抱般,很是解气,嘴角便没有压下来过,拍拍李织语肩膀,怕她害怕,还柔声安抚道,“不必担心,她要来找李家的麻烦,我们是同族人,如何会置之不顾,你只管打发丫鬟来寻我便是。”
李织语觉得自己好似越来越不懂现在年轻小姑娘的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了,但这并不妨碍自己多嘴问一句,“敢问姐姐,她曾与你有幸不对付?”
李河引冷笑,“是不共戴天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