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袖子卷起来,长孙迟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黑色线条,已经逐渐逼近了手掌。
那人曾经说过,如果黑色到了手心,那他可能就会死去。
一想到自己快要离开她,他的心就似乎被徒手撕裂了一般,万分难过,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些天的所作所为,他都不是特意的,他只不过……
想要适应一下没有她的生活,然而却失败了。
想不了这么多,他抬起双眸,赫然间泛起了光芒。
朝着凤北柠刚刚走的方向走过去。
他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为什么还要与她这么吵架度过?
他有什么事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男人倏地重重放下筷子,快步走了起来。
这会儿凤北柠已经到了书房,双手交叠在胸前,生着闷气。
她现如今是确实搞不懂了,长孙迟良是什么意思?
有时候的隐瞒,有时候的无理取闹,都让她很是疑惑。
既然想这样做,那又为何要与她和好?
还不如一直这样两人冷着下去罢了,一冷一热的她着实受不住。
心里头生着闷气,眼看着自己平日里的东西都不顺眼起来了。
她的桌上,正是摆放着一本长孙迟良的北朝论。
凤北柠面无表情的将它拿起,随即简单翻阅一下,越看就越发觉着想起了长孙迟良的那张脸。
随即手上用力,将它重重丢了出去。
北朝论落在了门口,前方一小会,是一双黑色的锦靴。
凤北柠一眼就认出了锦靴的主人,立刻别过头,不去看他。
锦靴主人一愣,随即弯身下去,小心翼翼将脚边的北朝论拿起来。
小步的朝着她这边走过去,小心将它放在桌上。
在她对面坐下,挑眉看着她。
“还在生气呢?”
长孙迟良声音轻柔的,问出了这句话,小心翼翼又有些试探。
凤北柠冷哼一声,头别到了另一边,没有理会他的话。
男人没有退缩,倒是缓缓坐上前一步,人靠的凤北柠更近了些。
他抬手,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白皙玉指。
凤北柠一愣,眉头紧蹙,立刻想抽回。
男人另一只手也抓住,让她没有力气再动弹一下。
“……”
她只觉着眉心一跳,硬生生的看向了某人。
“太傅这是什么意思?!”
微微咬牙,她生硬的问了一句,隐忍着怒意。
“柠儿,就是想和你解释一下……”
他启唇,正欲说出口自己心里的想法。
“王爷,宗政军师来找你了。”
席秋站在门外,没有进来,大声的提醒了一句。
凤北柠立刻回神,将手猛然抽回,站起身来,瞥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某人脸色立刻不好起来,怎么回事?
宁愿去见宗政扶筠都不听他说完?
还真是……太小气了!
他咬了咬牙,立刻跟了上去,跟在了她的身后,小心的抓住了她的衣袖,委屈脸模样。
凤北柠甩了几次都没有将他的手甩开,只好无奈的摇头,没有在意。
到了七王府门口,席秋早已经站在那里,府门也已经打开。
很远便瞥见宗政扶筠满脸笑容的站在那里,见到凤北柠走过来,他笑的更加灿烂起来了,也变得温柔了很多。
长孙迟良只感觉有些碍眼,心里瞬间不好受起来。
然而凤北柠已经到了他跟前,同样回了一个笑容,“怎么了?有何事?”
瞥见她旁边的长孙迟良,宗政扶筠诧异的指着他。
“这是?”
“哦?别管他,扶筠有何事要说?”
凤北柠又甩了甩袖子,仍旧没有将他甩开,也就无所谓了。
某人得意的笑了。
宗政扶筠失笑,站在原地,一身白衣飘飘,一举一动都有些几分意思。
长孙迟良打量着他陷入了沉思,:不可否认,这宗政扶筠确实长得还可以,不过比他倒是逊色了几分。
听的凤北柠的话,宗政扶筠看了一眼旁边,走上前来一步,神秘的说了起来。
“听闻你们正在调查周常,去郡州似乎可以查到一二。”
他嘴角抿着笑,淡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凤北柠以及宗政扶筠听的一愣。对视了一眼。
这件事不是只有他们两知道吗?他怎么会知道?
正当凤北柠想问来源的时候,长孙迟良却突然松开了抓着她袖子的手,冷着脸快速抓住了宗政扶筠的手臂。
“你和本太傅出去一下。”
他声音冷冷地,又带着几分命令。
宗政扶筠没有说话,大概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去,凤北柠正想跟上去,却被长孙迟良拦住了。
“……”
凤北柠一噎,不过也仍旧站在原地没动。
远远地看着他们两人出去。现如今已经说了起来。
长孙迟良背对着她,声音很小不知道在说什么,反观宗政扶筠,倒是一脸悠闲,嘴角还带着笑意。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调查周常?!”
长孙迟良将他拉出去,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起来。
“这还不简单吗?”
对面的白衣男人悠闲的说出了这句话,眉头一挑。
瞥见凤北柠正在疑惑看着他们,立刻对着她投去放心的眼神。
“说清楚!”
长孙迟良并不想和他多费口舌,转头看见他正是和凤北柠对视,立刻心里都不爽起来。
话音落下,宗政扶筠却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将衣裳掀了起来,露出了那条黑线。
看着逐渐逼近掌心的黑线,宗政扶筠不禁勾唇笑了笑,“看到这个,莫非你会想不到我是谁?”
“!!!”
长孙迟良听的愣住,随即忽然想到什么,立刻睁大了双眸。
宗政扶筠松开了抓住他的手,站在原地笑看着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凑上前去在他耳畔轻声说着话。
“你要记住,你能见到她,可是我的功劳,长孙太傅不会这么忘恩负义吧?”
手上的力道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他肩膀上,力气不大,却好像震到了他心里。
长孙迟良低眸,另一只手抬起,抚上了掌心。
随即似乎喃喃自语起来,又好像是对宗政扶筠说着话。
“若是有一天我走了,你能照顾好她吗?”
他眼眸涣散,透过眼前的事物,他似乎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