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睡得迷迷糊糊,一会觉得热,一会又做起了噩梦,他小心地转了个身。
饶是他动作再小心,铁床还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以为下一秒这张床是不是就要报废了。
他睁着眼睛看向窗外,又想起了自己刚才做的梦。他又想起自己今天刚看到的胖男人,他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他看了下其他睡熟的小伙伴,蹑手蹑脚地下床,在轻轻地把门阖上,在月光下撒下一道身影。
他顺着自己的记忆往前走,来到院长办公室,费力地踮起脚尖,可他太矮了,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侧着耳朵,想听里面有没有声音,听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心地推开门,又轻轻阖上。
一进办公室,他直奔办公桌的方向走过去,爬上椅子,看着桌子上放的东西。
入目的就是一张保存很好的相框,镜面纤尘不染,一看就知道这个相框的主人很爱护它。
他费力地伸手,拿着相框看了起来,他眼里露出震惊。
令铁柱震惊的不是相框,而是照片里的两个人。
一个是院长奶奶,而另一个就是他今天看到的胖男人。
他又想起了自己做的梦,梦里的面孔跟这个胖男人有八成相似。所以,他是挣脱不了命运吗?
铁柱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把相框放回原地。就打算回去睡觉,他刚走出来,就看到一个小孩。
小孩竖起手指,朝他比了个“嘘”。
“你跟我来。”
小孩子在前面带路,铁柱乖乖地跟在他的后面。
他们俩人走到一个杂物间,房间因为堆了很多东西,也没有人过来这里,一推开门,里面就激起一阵灰尘。
小孩开口:“铁柱,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让你跟过来吗?”
铁柱直直地看着他,小嘴闭紧。
“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你一定要放在心里。”
“那个胖男人?”
“嗯。他不是好人,包括那个院长。”小孩脸上带了厌恶,就连尊称都不想说,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加了句话,“你还是回到那个地方吧。”
*
容容一起来,就在那里扯着嗓子喊“哥哥……哥哥……”
他把房间都找了遍,都没有找到哥哥。
心下一慌,迈着小短腿噔噔地爬上床,小手摇着还在睡梦中的顾朝:“妈妈,快起来,哥哥不见了!”
他见顾朝没有动静,直接坐在她身上,继续摇醒她。
顾朝还沉浸在睡梦中,就感觉到耳边传来嘈杂,还呼吸不上来,仿佛被人扼住咽喉,像条搁浅沙滩很久的鱼儿。
眼睛一睁开,才发现罪魁祸首就是自己的儿子,她把容容抱下来,侧过身子揽住他,嘟囔道:“乖儿子,我们再睡一会儿。”
顾朝还没重新唤齐睡意,耳边又传来尖叫声:“妈妈,哥哥不见了!”
谁不见了?
顾朝如弹簧一样从床上蹦起,急急忙忙穿鞋,去找人。
她走出房间才想起来,铁柱他不是不见了,而是离开了这个地方。
想通后,又折回房间,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容容正在穿鞋,看到回来的顾朝,问道:“妈妈,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们不去找哥哥吗?”
顾朝面露不忍地看了他几秒,自己的儿子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怎么才过了一晚,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儿子该不会是鱼的七秒记忆吧?
她为难地开口:“儿子啊,你忘了吗,哥哥离开我们了,自己去了福利院。如果容容想哥哥的话,妈妈今天就带你过去看他好吗?”
容容愣了几秒,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随后才大声地哭了出来:“我想哥哥了!”
“乖,妈妈待会就带你去哥哥好吗?”
顾朝哄了好久,小哭包容容才止住哭声,但还是不停地流着眼泪,抽抽噎噎。
“小姐,容容他怎么了?”从珍丽把早餐端出来,看着在哭的容容,心疼的问道,“小姐,要不我来哄容容吧。”
“没事,他在想铁柱呢!从妈你先去忙,我哄他就可以了。”顾朝抱着容容坐下,抽了几张纸巾帮他擦眼泪,“你真是个小哭包,看你都哭成了大花脸了。”
“……容容才不是……小哭包。”容容反驳道,然后却没有一点说服力,眼泪又哗哗的往外泪。
他伸手擦去眼泪,倔强地说:“我才没有哭!”
“好好,你没有哭。”顾朝应着他的话,她好难,为了当好母亲这个角色,还要说谎。
刚巧,从珍丽已经把早餐都端出来了:“顾小姐,可以吃早餐了。”
“没有哭的容容,我们去吃早餐?”
吃过早饭后,顾朝并没有带容容去看铁柱。
并不是顾朝不想去,而是容容这个小坏蛋,在临出门前又不肯去了,无顾朝怎么说,他都不肯去。见此,顾朝也就歇了这个心思,专心地宅在家里。
顾朝看着旁边坐得端正的容容,腰板挺直,没有现在小孩的懒散、坏习惯。
她好奇地开口:“容容,你今早起来不是在哭着要找哥哥吗,怎么现在又不肯去了?”
容容看了一眼取笑他的顾朝,撇过头不理她。
“容容怎么不说话?也不知道是谁,今天在那哭鼻子。”
“那是另一个容容,不是我。”容容凑过来,仰着头,眼睛眨啊眨的。
“哟,那你又是谁?”顾朝觉得有点好笑,这孩子说话也太逗了。
“我是妈妈的心肝宝贝。”
“哈哈哈哈,容容你真是太可爱了!”顾朝抱住他,给他来了个亲亲。
因为这几天都没有工作,顾朝连门都很少出去,一直躺在家里。
咸鱼的快乐,真的是谁当谁知道啊。
如果可以的话,顾朝愿意一直当咸鱼,可惜了,她有个儿子要养,而且也不能给儿子树立个坏榜样。
唉~
躺了几天的后遗症出来了,等顾迎曼过来接她,带她去参加《你的星星》的路演的时候,顾朝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顾迎曼一看看顾朝那迷茫的小眼神,就知道对方这几天肯定过得乐不思蜀,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
顾迎曼双手插腰道“顾朝,你这几天是不是过得太舒坦了?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一个艺人,有工作的!”
“姐,消消气,我错了,我下次不会再犯了。”顾朝第一时间认错,然而在心里打着小九九。
我错了,但我下次还敢!
“你还不快去换衣服?”
顾朝换好衣服出来,跟从珍丽交代容容的一些习惯:“容容,这两天你要乖乖听话,妈妈明晚就回来,或者说你去楼上找你叔叔。”
顾迎曼揶揄道:“果然是有进展了,都直接把孩子给他照顾了。”
顾朝耸耸肩,系好安全带,“迎曼姐,路演不是明天才开始吗,怎么今天就过去了?”
顾迎曼笑道:“请问顾朝大小姐,路演明天九点准时开始,请问你是长了翅膀,明天可以直接从榕城飞过去吗?”
“不敢有不敢有。”
“顾朝忘了跟你说,我明天有事情,把你送到就回来,你有什么事就找昌若菱,知道吗?”顾迎曼叮嘱道。
“昌若菱?”顾朝有点迷茫,对方不是她的助理吗,为什么会独自一个人过去那里?
顾迎曼解释道:“嗯,若菱她除了是你的助理之外,她在公司是个后勤,负责一些琐碎事。等她把手头上的工作弄完,就可以专心当你的助理了。”
她本来想让那个丫头专心做助理的,可若菱她太执拗,一定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才肯。幸好那段时间顾朝在录综艺,也不用到助理,就随她去了。
顾朝了然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