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火绒被点着之后,李不凡忙将手里的火绒放在地上,一点一点往火焰上面舔小细柴。
等火焰渐渐点燃细柴之后,他又一根一根把大一点的柴架在火焰上。
这边的火焰很快引起了大毛的注意,大毛不像先前看到火焰时那么害怕,反倒慢慢走上前来,盯着火焰扭头看来看去。
见李不凡时不时往火焰里添柴,它低头看了看李不凡身旁摆放的那一捆干柴,它也抓起一根,学着李不凡的动作,慢慢放在火焰上。
不过,它才把手往火焰上一放,毛乎乎的手背,突然被火舌舔了一下,它迅速缩回手,将身子缩成一团,惊恐地抱着双手。
顿时,坑洞里弥漫着一股毛发被烧焦的味道。
“哈哈哈!”大毛的样子,彻底逗乐了李不凡。
往火堆里填了两根大一些的枯木,李不凡拍了拍大毛的小脑袋,笑着说:“大毛啊,这个叫做火,是没法儿用手直接去碰的,碰就会把你烤得滋滋冒油,那家伙,老香了。”
说着,李不凡眼中的大毛,已经是外焦里嫩,滋滋冒着热气的样子。
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跑题了,李不凡“咳咳”咳嗽了两声,面色变得严肃不少,接着说;“这个火很危险,总之,为了你的猴身安全,千万别碰。”
大毛好像听懂了李不凡的话,虽然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还透着害怕,但它稍微往前走了一点儿,挨着李不凡蹲下。
然后,看着李不凡慢慢往火堆里加柴。
随着李不凡慢慢往火堆里添柴,火堆越烧越旺。
大毛抱着两只手,缩在李不凡身边,像极了一个虚心学习的好学生。
那家伙,简直不要太认真。
突然,李不凡眉头一皱,扭过头盯着大毛看了半晌。
大毛抬起头,疑惑地盯着李不凡。
它不知道,李不凡为什么突然盯着它看。
但被李不凡这么看着,它视线微微躲闪,显得有点儿害怕。
李不凡又看了看身后,那条蛇就摊在他身后一点五米远的位置。
又看了看身边的大毛,李不凡才惊觉,大毛竟然是从那个位置,走到他身边的。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大毛的腿可以走了。
大毛的腿可以走了意味着什么。
不就意味着,大毛可以趁他不注意,悄悄跑走了吗?
李不凡扭头盯着地上的死蛇看了看,又看了看身边的大毛。
现在火已经生出来了,他要不要把那条蛇丢掉,先烤了大毛?
这个想法才刚从他的脑袋里冒出来,理智立刻跳出来,把这个想法给他按死。
理智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怒骂,“别看咱现在有肉了,别忘了,咱一时半会儿可离不开这座荒岛。先解决死的不好吗,大毛活蹦乱跳的,可以留下作储备粮用。”
内心跳出来跟理智辩驳,“可是大毛腿好了跑了怎么办?而且,蛇好可怕,好不想清理它。”
理智白眼一翻,“不想清理它,哼,那阿珍呢,咱们不要活着回去见阿珍了吗?”
“我是最理智的,要做长远打算,只有听我的,咱们才能在这座岛上活下去。”
咬了咬牙,李不凡决定先去清理了那条蛇。
说干就干,他从拿坑洞里的地上,拿起一块锋利的石头,又拿了两根柴火棍,才走到死蛇旁边,把那条死蛇夹起来,然后拎起大毛,就往山坡下的海滩走。
不带着大毛,他有点儿不放心。
这大毛要是跑了,他的储备粮不是就没有了吗?
大毛却根本不知道李不凡心里在想什么,李不凡带他出来,它还显得挺高兴的。
一双黑葡萄似的小眼睛,四处转悠。
对于李不凡的一切,甚至他做的每一件事情,包括嘴巴里说出的它听不懂的话语,大毛都显得非常好奇。
短短两天,大毛似乎已经习惯被李不凡拎着,它打了个呵欠,显得非常闲适。
李不凡嘴角抽了抽,心说;“憨批猴子,心真大。”
来到海边,李不凡赶着大毛脖子上的鞋带儿,把大毛拴在一根矮棕榈树的树枝上,在岸边捡了一块比较平整的石头,这才下到海水里,开始处理黑蛇。
李不凡心里是拒绝用手触碰蛇的,可他才把蛇往水里一放,一阵浪卷上来,差点儿把蛇给他卷走了。
虽然心里很不愿意弄这玩意儿,但他的身体还是很诚实。
见浪起来,卷走了黑蛇,李不凡忙扑过去,一把拽住了蛇身。
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李不凡R着生理上的不适,把黑色按在石头上。
这个未知刚好浪起来的时候可以卷到,但浪下去的时候,石头是会露出来的,在这里处理蛇,最好不过。
咬紧牙关,李不凡先用锋利的石头割掉了蛇头,然后才开始剥蛇皮。
光是剃掉蛇头,就已经让他挥汗如雨。
不过,他身上的身上的体恤和裤子已经湿透了,所以这会儿,滴下来的究竟是汗还是海水,他已然分不清。
毕竟,汗水也是咸的嘛!
咬紧牙关,李不凡卯足了劲儿在蛇身上割来割去。
“阿珍,你等着,哥一定会活下去,哥绝不让你孤独终老,哥一定会回来娶你的。”李不凡嘴里碎碎念着,一边割开蛇皮。
似乎这样念叨着,他就能从中获得无穷的力量一般。
虽说一边做事,一边念叨比较耗费体力,但对于李不凡这种有生理不适的人来说,好像还挺奏效。
很快,他就处理好了蛇肉。
因为怕蛇,他也不打算留着蛇皮,把蛇皮和蛇肚子里的内脏往海里一扔,带着蛇肉就上了岸。
大毛像一只犬类一样,蹲在中路树下的阴影里,显得很是安静。
时不时有两只苍蝇围着它转悠,也无法打扰它的淡定。
它毛发凌乱,腿上那一截包扎在它右腿上的体桖布,显得脏污不堪,它安静地蹲在那里,看上去像极了贫困的山区儿童。
李不凡心里有点怪怪的,每次看到这个样子的大毛,他就会觉得非常不R心。
不R心伤害它。
每次要伤害它的时候,他都有种,自己在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的错觉。
肚子非常饿的时候,这种感觉在他心里就会非常矛盾。
这一点让他感到非常不爽。
解下拴着在棕榈树上的鞋带,一手拎着大毛一手拎着蛇肉,往回走的时候,李不凡感到一阵虚脱。
虽说大毛的体型不算庞大,但怎么说李不凡也是食不果腹的难民,先前又干了那么久的活儿。
加上被黑蛇吓了一跳,要不是他心里还有信念,早就倒下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爬上山坡,太阳已经开始西斜。
望着头顶斜上方的太阳婆婆,李不凡不禁泪流满面。
想想也是真惨。
生火在城里的时候,虽然他李不凡是个穷D丝,穷是真的穷,可好歹泡面也好,馒头加水也好,冒菜汤沾馒头也好,一天好歹也是凑齐了三顿。
在这片荒岛上,他能一天吃上一顿,就要谢天谢地了。
天可怜见,他今天总算是有肉吃了。
还是他最怕的蛇身上的肉。
李不凡真是想爆粗口,“草。”
大毛不明所以,盯着李不凡时而复杂,时而舒展的眉眼,整张猴脸布满疑惑。
撇了大毛一眼,李不凡愣了愣,说:“呃,哥说的是,一种植物。”
他知道大毛这货,学习心思非常重。
为了防止带坏这只单纯的猴子,李不凡觉得很有必要给它解释一下。
听不听得懂,又另说。
回到坑洞内,火堆还在燃烧着,坑洞内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烟雾,闻起来有点儿呛鼻。
把大毛往角落里一扔,李不凡拿起地上的长棍儿,把长棍的一端穿过蛇肉,然后把长达两米的蛇身缠在木棍上,往火堆里填了几根柴,便坐在火堆旁,开始炙烤蛇肉。
因为李不凡是第一次在野外烹饪,所以经验还非常欠缺。
他看电视剧里面,那些演员烤鸡的时候,都是直接把鸡串在木棒上,然后架在明火上烤。
那家伙,烤得油光水亮的,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但现实是,他模仿电视剧里的烤鸡方法,把木棒前端的蛇肉放在明火上烤了一会儿之后,前端的蛇肉竟然变得黑黢黢的,看上去完全没有电视剧中,那种油光水亮的感觉。
李不凡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然后,他迅速改变策略,把蛇肉放到明火烧不到的地方烤制。
这一下,蛇肉倒是没有烤黑的趋势,随着他慢慢转动手中的木棍儿,外表慢慢变得金黄的蛇肉发出“滋滋”地声音。
这声音听在李不凡耳中,简直宛如天籁之音。
接着,李不凡两眼放光,嘴角禁不住流下泪来。
还别说,李不凡虽然怕蛇怕得要死,但闻着闻着蛇肉的香味儿,他已经完全忘记眼前被烤得“滋滋”冒油,散发着肉香气息的肉类,是属于蛇身上的来。
大毛挤到李不凡身边,跟李不凡一样,盯着木棒上的蛇肉,嘴里不住往外流着哈达子。
不多时,蛇肉就烤好了,李不凡忙不迭地,用手去撕盘在木棒上的蛇肉。
“嘶,握草,真烫。”他的食指和拇指刚碰了一下香喷喷的蛇肉,立刻被烫得甩起手来。
手碰不得,李不凡直接上钢牙。
他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在蛇肉上,没费多大劲儿,牙齿一撕,就撕下一块蛇肉。
因为太烫,咬着那块肉,他嘴里不停的吹气,吹了两下之后,才把那一块肉卷进了嘴里。
入口肉香四溢,肉质紧实,甘香劲道,嚼着竟还有一股清甜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他是在海里处理了这肉的缘故,这肉在紧致甘甜的同时,还包裹着一丝馥郁的咸鲜味儿。
“哇草,人间极品。”咽下第一口蛇肉的时候,李不凡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一起吞到肚子里去。
他禁不住感叹了一句,“真香!”
【作者题外话】:真香警告!
为了生存,恐惧也可以丢弃,蛇肉真香。